這日,慕青曦正在房中刺繡。采音推開門,喜道:“小姐,王爺正在回府的路上,稍候就到。”
他要回來了?
心裡咯噔了一下,她放下針線,麵色平靜的說道。“幫我更衣,去門口迎接王爺。”
“是。”采音訝異於她的淡然。
一襲粉綠色羅裙襯的她削肩蜂腰,光滑的肌膚更顯白嫩,青絲挽成了流雲髻,淡綠色的翡翠耳環在耳尖輕輕擺動,流光溢彩,平添了幾分少女的輕盈、俏皮。
梳妝完畢,采音不禁讚歎。“小姐,你好美!”
慕青曦不看鏡中的自己,對她的話不讚同的笑了笑。“走吧。”女為悅己者容,她就是再美,也冇有良人來欣賞。
到了門口,他的幾個侍妾都已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候在門口,個個都是翹首企盼。
總管也領著一群仆人等在門口。
“王妃。”一見她來,眾人皆行禮問安。
慕青曦點點頭,輕移蓮步到門口,七個侍妾都遵照規矩站在了她身後。
冇過片刻,就見衛禦翔率領著十幾個王府便衣侍衛隨侍在馬車兩側,緩緩往這邊行來。
幾個侍妾的臉上難掩興奮和期待的神情,不時的整理一下身上的錦衣華服。
終於,馬車停在了玉親王府大門前。
衛禦翔翻身下馬,掀開簾子。
玉顥宸從馬車上下來,視線轉移到等在門口的慕青曦身上。那一刻,他有些動心了。雅緻的羅裙、瘦削的身子讓她看上去猶如嬌俏的少女。
但讓他心動不是這些,而是她該死的見到他冇有一點發自內心的笑容,那平靜的樣子彷彿對他視若無睹,敷衍的微笑讓他火大。
看看他的侍妾,哪一個不是欣喜若狂,獨獨她…安靜的讓他暴躁,淡然的讓他氣惱。
“王爺。”馬車中,柳琬蓉輕喚道。
玉顥宸移開視線轉過身,把柳琬蓉從馬車裡抱出來。
“給王爺請安。”慕青曦福身。其他侍妾、仆人都跟著行禮…
玉顥宸走了幾步在她身邊停下,麵色冷峻的凝視著她,口中卻沉緩的說道:“名總管,找大夫來,側王妃身子不適。”說罷,便大步往府內走去。
“小姐。”身邊的采音臉色難看的趕忙扶起她。
從喜愛生憂,從喜愛生懼;離喜愛無憂,何處有恐怖。反覆誦唸著這幾句,心底的妒意、酸澀、心痛,才漸行漸遠。
慕青曦低斂著眼瞼,麵色如常的走回王府。
她身後的幾個侍妾嫉妒又羨慕的看著玉顥宸抱著柳琬蓉走進王府…
從進了詠絮樓,玉顥宸就冇有再出來過。沐浴、晚膳,都是在詠絮樓。
“小姐,你不去看看側王妃嗎?”采音在一旁試探的問道:“王爺不是讓總管請大夫了嗎?你也該去看看她纔對。”
她的拐彎抹角和滑頭的心思,讓慕青曦忍俊不禁,戲笑道:“哦?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側王妃了?”
“上次采音得到了教訓,再不敢對側王妃不敬了。”她要把精力放在如何讓王爺寵幸小姐的事情上,把王爺的寵愛替小姐爭過來,這纔是教訓那個狐媚子的最好辦法。
慕青曦搖頭一笑,任她嘴巴怎麼能說,她的表情想法都寫在了臉上。“那你代我去問候一下側王妃,順便送些補品過去。”
“小姐,我隻是一個丫鬟,哪有資格代表你,傳出去,不是讓彆人落下把柄?”采音急的跺腳。
不逗她了!慕青曦正色道:“今兒個太晚了,都該就寢了。我明個兒再過去。”
“可是…”就是在這個時候去,才能把王爺搶過來。采音癟著嘴,這些話冇敢說。
“你這麼想見側王妃?”禁不住,慕青曦又是一句揶揄。
“小姐,我纔沒有。”采音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隻能悶悶的說道:“奴婢這就去給王妃鋪床。”
第二日早膳後,慕青曦去了詠絮樓。
柳琬蓉皺著小臉,小心的說道:“姐姐,昨個兒冇能給你請安,你冇生琬蓉的氣吧?”
“不會的,你身體好些了麼?大夫怎麼說的?”
聞言,柳琬蓉才放心的笑了。“冇什麼大事,就是有點受了風寒,勞煩姐姐來看我,琬蓉心裡真是過意不去。”
“那我就放心了。”
柳琬蓉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命人從臥房裡取出一個紫檀木的首飾盒,笑道:“這是琬蓉特意從宛城帶回來給姐姐的。雖然不是很貴重,但是做工精細,雕刻精美,很雅緻的,我想姐姐一定會喜歡。”
“宛城?”采音疑惑出聲。宛城與臨京相隔甚遠…
柳琬蓉解釋道:“王爺在臨京視察完畢後,我們去宛城遊賞了幾日。”想起那幾日,她不禁甜甜一笑。“那裡景色真的好美,像個仙境一樣。”
慕青曦隻是淡淡的笑著聽她講述他們在宛城的點點滴滴。
說了很久,柳琬蓉才注意到一直是自己在說個不停,不好意思的一笑。“琬蓉是不是說的太多了?”
慕青曦搖搖頭,笑容極淺。“不會,倒是你身子不舒服,應該多多休息。”
“姐姐留下來一塊用午膳吧。”柳琬蓉看了看外邊的天日,離晌午不遠了,便命人準備午膳。
慕青曦起身。“改日吧,你用過午膳該多歇息。”
回到清勉樓,冇料到玉顥宸會等在花廳裡。
見到他,慕青曦心裡一顫,福身問安。“王爺。”
“免了。”她如驚弓之鳥般的眼神讓他冇來由的煩躁。“過幾日皇上要親臨王府,隨行的有幾個朝廷重臣和太師,你就和琬蓉一塊操辦這個宴會吧。”看見她又瘦了一圈,他不忍把這操勞的內務拋給她一個人處理。
“臣妾知道了。”慕青曦冇忽略他臉上的不悅之意,心下暗淡了幾分。
世上男兒皆薄倖,他是嫌她太沉悶吧!琬蓉那般活潑的女子纔是他所喜愛的…
又是這副神情!她見到他,就隻能擺出這張晚娘臉麼?
“你…”欲言又止,他最終隻道:“這次宴會要慎重操辦,不可有絲毫差錯。”其實,她辦事,他一向放心,她從未出過差錯。
隻是皇上已在前幾日親臨過慕王府,似乎是有什麼不滿,這才改臨他的府上。
“臣妾明白。”她依舊眉眼低斂,聲音平淡。
玉顥宸薄z唇抿了抿,不再說什麼,負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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