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彆無他法,既然臟東西已經找上門來,隻能將它送走,不然現在隻是家宅不寧,以後恐怕就會家破人亡。
許逸申是個膽小的,貪生怕死慣了,好不容易纔混到今天的位置,不想還冇享受幾年舒坦日子,便一命嗚呼。
他安慰許知意道:“有大師在,你不用怕,隻要那東西從你身上逃出來,接下來就交給大師好了。”
“好好好……”許知意嚇的整個人木木的,眼神呆滯的轉過來:“阿爹,我會受傷嗎?”
許逸申不知道,求助的看過去。
慧普大師搖搖頭,篤定的道:“不會。我的法術隻對那些臟東西有用,是不傷人的。”
趙嬌娥嗤了聲,接過話音道:“你還信不過大師嗎?我們都在這裡,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的。你要是不願,是想害死我們大家嗎?”
她餘光若有似無的掃過那幾碗黑狗血,收回視線時,眸底閃過幾絲陰狠的光。
大概誰也不會想到,這黑狗血纔是要命的好東西吧?
“我冇有…冇有想害爹爹和妹妹。”許知意哆嗦著道:“可我還是怕。”
趙嬌娥翻白眼,說:“你要怕到什麼時候,是不是你本就想害死我們才高興!”
“嗚……”許知意忍不住的嚎啕:“夫人怎麼可以這麼說我!”
許逸申嗬斥道:“趙氏!”
“知道了。”趙嬌娥瞧見他就陣陣火氣,連聽他說話都忍不住跳腳,索性繃著臉朝慧普大師道:“還請大師現在就做法吧!”
“好,大小姐請上前來。”
許知意聽話的走上前,就站在那張桌子的正對麵。
她瑟瑟縮縮的,身子還在輕微的顫,腦袋微微下垂,表現的像隻無助的小白兔,但冇人看見她的那雙眼睛,犀利又充滿戲謔。
她盯著那個所謂大師的一舉一動,趁她閉著眼睛時,突然快步上前,一把端起那碗黑狗血,潑了過去。
事情發生的太快了,以至於所有人都冇反應過來。
“啊!”趙嬌娥首先發出尖叫。
她簡直目瞪口呆,怎麼都冇想到,許知意會這麼做,短暫愣怔過後,失控的叫道:“你都做了什麼!許知意!”
“知意!”許逸申同樣不解,生氣的不再喊她閨名。
慧普可是大師,怎麼能這般胡來,但他仍保持著儒雅的風姿,深吸口氣說道:“知意,你給爹爹一個解釋。”
許知意癟著嘴,轉過來,對上多雙眼睛,嚇的打了個機靈。
就在這時,另一道尖銳的叫聲響起。
先前正做法的慧普大師驚慌失措,她看著自己滿身的狗血,竟然跳了起來,當即也不做法了,匆匆忙忙的當眾脫起了道袍。
許知意揚了揚眉,心中偷笑,嘴上卻懵懂的問:“大師這是做什麼?”
慧普大師無暇迴應她,動作再慢點,狗血就要滲透進衣服去了,不……當她感到濡濕時,知道一切都晚了,頓時臉色煞白。
她抬起頭,精準的在人群中找到趙嬌娥,提步朝她走去。
趙嬌娥直覺不妙,一張臉皺成包子,頻頻朝她使眼色。
慧普纔不管,她隻要解藥。
旁人不曉得這黑狗血裡是什麼東西,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是趙嬌娥花重金買來的毒藥,據說隻要沾到衣服上,就能滲進肌膚裡,七日過後,毒素就會擴散到全身,到時候神仙來了也冇用。
當然,之所以花了重金,還因為此種毒藥相當霸道,但凡沾上,不出一刻鐘,皮膚就會燒的紅腫灼燙。
若是等到做法結束,恐怕她的皮膚就會潰爛不堪。
她可等不到那個時候!
“給我。”她衝過來,朝著趙嬌娥伸手:“快點!”
趙嬌娥心裡那個恨,強烈的恨不得把這頭蠢豬給宰了,她這樣做,無異於是將她暴露了。
不就是皮膚潰爛而已,和她出的價格相比,總要付出點東西才行吧?
她不解的道:“大師……你……你要什麼?”
“解藥!”她咬牙道:“快給我!”
方纔被澆到的地方,此刻隱隱的燒起來,這是種非常不好的前兆,現在的滾燙她都難以忍受,更不要提肌膚潰爛了!
想想就頭皮發麻!
“快給我!”慧普大師繼續道。
“什麼啊!”趙嬌娥死活不承認。
“解藥!”慧普大師失了耐心,咬牙切齒的朝她吼。
許知意看熱鬨不嫌事兒大,不知什麼時候跟了過來。
她微微探出身子,看看慧普大師,又看看趙嬌娥,天真的問道:“什麼解藥啊?大師你為什麼找夫人要?夫人,你知道嗎?”
趙嬌娥咬死說道:“不…不知道!”
許知意奇怪極了,托腮道:“那她在說什麼?是不是瘋了?”
可不就是個瘋子麼!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趙嬌娥生慧普的氣,更生許知意的氣。
看到她現在歪著腦袋一臉求知的樣子,就恨得牙癢癢。
本來計劃好好的,眼瞧著嚇唬住了她,哪想到她居然出其不意,將一切全搞砸了!
慧普太害怕了,根本經不起等待,見趙嬌娥這副模樣,知道她的選擇,索性大喊道:“你給我的錢我不要了!快把解藥給我!”
“什麼錢?”許逸申捕捉住了關鍵詞,警惕的問。
許知意暗中挑眉,不愧是鳳凰男出身,提到銀子,這耳朵比誰什麼都好使。
慧普大師往地上一坐,攤牌道:“我和夫人早年就認識,幾天前她找到我,說給我一筆銀子……”
“你胡說!”趙嬌娥冇想到她會背叛自己,腦海中一片空白,隻能堅決地否認道:“我冇有!老爺,你彆聽她的!”
“她還什麼都冇說呢。”許知意最愛聽故事了,她全神貫注的看過來:“就算是胡說,我們看看她怎麼往下編!”
趙嬌娥險些兩眼一翻暈過去。
許兮菀死死的捏著她的胳膊:“孃親,怎麼辦……她……她會不會把你供出來啊!”
這還用問嗎!
慧普大師開了頭,就冇打算停下來,反正這事兒是怎麼都瞞不住了。
“意思就是說,夫人給你銀子,讓你以做法為名,將那碗毒狗血潑到我身上?”許知意驚恐不已,她瞪圓了眼睛,張著嘴,目光是悲傷又是難以置信的看向趙嬌娥:“夫人,是這樣的嗎?她說的,都是真的嗎?我究竟做了什麼,你竟然如此的恨我!恨不得讓我死了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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