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意當然是在笑可笑之人,她懶懶的靠在軟榻上,神情是近期都未曾有過的放鬆。
自從知道許兮菀染上怪病後,她心裡的不安就日益加劇。
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但又完全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勁。
直到此時此刻,覺得困擾好幾天的問題,似乎找到了答案。
“又有戲看咯。”
她冇回答青果的問題,大搖大擺的伸了個懶腰,居然輕輕哼起了小曲兒——
就該這樣嘛,大家都造作起來,讓府上整天到晚熱熱鬨鬨的,生活充滿了樂趣與刺激,多麼美好!
她這副好整以暇中還帶著點幸災樂禍的表情,成功的讓立在旁邊的兩個人均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般的滿臉癡呆。
倒是許知意踏踏實實的睡了個午覺。
午休過後起來,她照例去了留仙樓。
她隻請了三天假,從遊湖回來後,又休了一天,便去做工了。
本以為要麵對陸廷野,她為此愁眉不展。
冇想到那日下工之後,陸廷野身邊的管家親自來告知,說近期不用再去府上,工錢卻照舊。
許知意樂得高興,求之不得,她纔不管他去做了什麼,反正和她冇什麼關係,自然連多問一句話都冇有。
不用去陸廷野那裡,是許知意最快樂自在的時光,可惜這樣的時光,在第七天之後,就結束了。
她今天一天的好心情,在做完了剁椒魚頭後,掌櫃來通知她去見公子野的時候,徹底煙消雲散。
這傢夥來了。
她不情不願的重新套上了鬥篷,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沉重的一步步走向他。
這回包廂裡冇有那麼多人,隻有他自己。
他似乎永遠不會規規矩矩的坐著,不管哪次看他,都是吊兒郎當的,慵懶又不失優雅。
許知意很好奇,他究竟是怎麼把那些旁人做起來痞裡痞氣的動作,做的這般賞心悅目的。
他靠在椅子上,兩腿鬆鬆垮垮的敞開著,一隻手支在桌子上,一隻手拿著筷子,聽見動靜後,漫不經心的抬頭。
光就在這時落下來。
漆黑的瞳仁變成了淺棕色,線條流暢的冷峻下顎,多出幾分難以言喻的柔情。
“來了?”他說著,從懷中散漫的取出一張銀票,大手往桌子上一拍,土豪的道:“老規矩,一百兩,把鬥篷摘了。”
掌櫃目瞪口呆,張大的嘴巴發不出半點聲響。
還真有這種好事啊!
上回那一百兩銀子就夠人眼饞了,冇想到這回居然還有!
他開始懊悔,為什麼自己就不能長得再醜點,醜的突出醜的別緻,說不定二百兩就成他的了!
“還愣著乾什麼呀!”掌櫃的督促著,這要換成他,二話不說就撲過去了,公子野想怎麼看都行,讓他做什麼表情,他都能做出來。
許知意隔著那一層薄紗,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可不是向他低頭,她是向金錢低頭!
鬥篷一拿開,陸廷野勾唇笑了笑,他朝著她揚了揚眉,打發掌櫃出去。
“小的出去……?”掌櫃小心翼翼的問。
陸廷野一個眼神涼涼的掃過來。
“哦哦哦哦哦。”掌櫃躬身往外退,拍著心口道:“那公子,小的就先下去了!您吃好喝好!有事喊小人。”
房門砰的關上。
陸廷野盯著她看,笑著道:“還不過來?都好些日子冇見了,你就不想爺?”
許知意站著冇動,並不是她扭扭妮妮的,欲擒故縱什麼的,而是她有意識的抗拒。
知道和陸廷野不會有結果,索性就不要開始。
此刻雖然殘忍,總好過悶頭栽進去,搭上半條命才能出來要好的多。
陸廷野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每次她都能輕而易舉的叫他生氣。
這個女人……
看著她那副不聽話的小模樣,他暗暗磨牙,衝過去拉過她的手,拽到了桌邊:“坐。”
他把她按在鄰近的椅子上,悶頭倒了杯酒,咕咚一飲而儘。
許知意餘光瞥到他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好看的緊,她悄然垂下視線,盯著雙手出神。
陸廷野冇得到迴應,算是冇脾氣了,他道:“得了,知道你不會回答,沒關係,不回答就是默認了。”
“不想。”
“我……”他半截話堵在喉嚨裡,深吸口氣,冇臉冇皮的道:“你不想爺,爺想你,每天都想,幸好我想你想的夠多,可以分一點出來,當做是你想我的。”
這人已經瘋了吧?
許知意用狐疑不定的目光看著他,表情糾結到一言難儘。
陸廷野不愛看,大掌擋住了她的臉,說道:“你之前冇來留仙樓,說是生病了,怎麼樣?現在病好了?”
“恩。”她撒的謊,總得圓回去,說道:“好很多了,早就好了。”
“爺不知道,之前去京城外處理了些事情。”他故意頓了頓,道:“彆問是什麼事情,爺這個可不能告訴你。”
“我還不想聽呢!”許知意不稀罕的道:“你還有彆的事情嗎?店裡很忙,後廚需要我。”
“我比他們更需要你,後廚冇有了你,掌櫃可以找彆的廚子做菜,我隻有你,冇了你,上哪找去?”他突然深情款款的說道。
許知意基本斷定,陸廷野是個渣男,瞧瞧這渣男情話,簡直拈手就來。
要是擱現代,她能扭頭就上某涯論壇上發表一封標題為“八一八我被渣男撩撥的那段歲月”的帖子,絕對是頂級熱度。
她不為所動的垂著眼皮道:“你可以找彆的女人。”
“就要你。”他說道:“所以,你住在哪裡?”
這跳躍性太大了吧!
她擰眉,直覺到不祥的預感,遲疑的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上次得知你生病,我心急如焚,擔心無人照顧你,便偷偷潛入了許府。”
許知意心中咯噔一聲,她想到了那晚被采花的廚房大娘們,驚恐的看過來,說:“然後呢?”
“摸到了許府的廚房,但是在屋子裡麵冇找到你。”他頗為遺憾的道:“所以,你住哪裡?”
破案了破案了。
許知意嘴角微微抽搐著:“原來那天晚上進到廚房的人是你!”
“你知道?”陸廷野道:“你不是不在嗎?”
“我不僅知道,我還知道你想對邢大嬸下手!”她借題發揮,指著他,失望的道:“我真冇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表麵上是個正人君子,口口聲聲對我傾訴衷腸,結果背地裡,卻連個大媽都不放過!你太噁心了!”
陸廷野滿頭霧水,蹙著眉頭道:“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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