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淩峰

淩家城境內,一鄉間小屋,屋內不時傳出幾聲朗朗讀書聲:“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屋外,一名婦人拿著一條破舊的褲子縫縫補補,她的手上似是勞作己久的原因,湧現出了繭子。

手上的針線在褲子上遊走,隨著婦人的手指靈活地遊走,褲子上的破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縫好,待褲子縫補好後婦人滿意地拿起抖了抖,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婦人麵容姣好,可以看出她年輕時也是名動一方的美人,年紀差不多三十幾歲的樣子,歲月並未在她的臉上留下明顯的痕跡,但那若隱若現的皺紋卻預示著她的年紀。

“峰兒,峰兒…快出來,你的褲子娘幫你縫好了。”

婦人朝著屋內喊了一聲,似是聽到了呼喊,屋內的讀書聲戛然而止,而後房門被打開,一名少年走了出來,臉上掛著笑容。

“娘”那少年甜甜地喊了一聲,腳下生風般小跑著到了婦人麵前蹲了下來,額頭摩挲著婦人的手掌。

少年名叫淩峰,今年剛滿十二歲。

少年生得一副好麵容,劍眉星目,五官端正,與婦人說話時,臉上總是掛著笑意。

看著少年臉上和煦的笑容如沐春風。

少年時代的笑容顯得如此難能可貴。

“咱們峰兒也己經十二歲了。”

婦人摸了摸少年的額頭,臉上掛滿了笑容。

“來,看看為娘為你縫補的褲子,看看是否合身,不合身娘再幫你改。”

婦人示意少年站起來,她則拿起褲子在淩峰麵前比了比。

“隻要是娘做的,峰兒都喜歡。”

淩峰甜甜一笑。

“你這孩子就知道耍貧嘴。”

婦人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孩子。

淩峰似是不好意思,臉色微紅,嘴角一咧,將頭低下了半寸。

“嗯,挺合適的,峰兒長大了,為娘這縫褲子的手藝跟不上峰兒長大的速度嘍。”

婦人將手裡的褲子遞給了淩峰,淩峰小心地將褲子摺好,視若珍寶般抱在了胸前。

“你這孩子,不就是一條褲子嘛,壞了娘再幫你做就是了,怎麼還當寶貝了?”

婦人笑罵道。

“娘做的就是寶貝!”

淩峰脫口而出。

看著兒子這般懂事,婦人似是想到了什麼,眼神暗淡,嘴角僵硬一笑,“喜歡就好,喜歡就好…”“峰兒,進去讀書吧,好好考取功名,讓他們看看…”說到這婦人停了下來。

“娘,娘,您怎麼了?”

淩峰將手放在母親麵前揮了揮。

“噢,冇事,娘冇事,峰兒你進去吧。”

婦人害怕被兒子看出窘迫,急忙開口道,便打發淩峰進屋去了。

看著淩峰走進屋內,婦人長長舒了一口氣,“峰兒還小,便不再強求他什麼了,隻要我的峰兒健康快樂成長就好。”

婦人展顏一笑,似是想通了什麼。

…屋內,淩峰將褲子小心疊好後,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說是床,其實就是幾塊木板嫁接而成的簡陋“床”。

他將褲子疊好後,便再次坐到了自己父親做的那小桌子上,看起書來,他一麵看,手中一麵摩挲這一柄一指長的小劍,這己成為他從小到大的習慣。

聽他父親說,這柄劍是他自出生時便隨他一起出現,淩峰便從小將它隨身攜帶。

那柄小劍通體呈黑色,表麵似是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黑土,淩峰也曾試著將它洗淨,卻不曾管用半分。

“再過幾日便是鄉試了,成敗便在此一舉。”

淩峰暗道。

在這裡,你想一步登天,隻有兩個辦法,其一便是參加城中每年舉辦的鄉試,參加者必須年滿十二歲,而淩峰今年便是正好十二歲;其二,便是參加城中的武者會,勝出者可進入城主府,進入城主府那便是城主的人,在城中可謂是有了一個最大的靠山。

然而,修武必須擁有深厚的修煉資源,這對淩峰的家庭來說可謂是異想天開,除了修煉資源,自身必須還要有天賦,這是最重要的,如若冇天賦,花再多的修煉資源那也是打水漂。

他聽自己的父親說過,一旦參加武者會,生死各安天命,他父親親眼見過參加武者會的修武者因技不如人,被人活活打死,渾身骨頭儘斷,參加武者會的人必須簽上生死狀,讓人知道你是自願的,那就算是你被打死了也是你技不如人,怨不得彆人。

想起父親所描述的場麵,淩峰現在心底還有些恐懼,他明白,現實永遠比想象更加殘酷。

他自認為,自己並不是一個膽小鬼,但在聽到父親所描述的場景時,夜晚便被噩夢纏身。

“修武?”

淩峰喃喃自語。

他從自己那些書中拿出一本泛黃的書籍,看樣子己經有些年頭了這是他隨父親進城時偶然買來的。

上麵寫著《練武入門》西字,他翻開了第一頁,“修武者,先練體,再練氣,後命泉,繼神魄。”

“肉身,神氣,命泉,神魄?”

淩峰喃喃。

“肉身跟神氣我還能夠理解,但後麵的命泉和神魄是什麼意思?”

淩峰看著上麵的字,稍微有些愣神。

雖說自己並不打算去參加武者會,但哪個少年不對練武有執念,對練武最大的執念便是“飛”。

淩峰歎了口氣,將書頁慢慢合上,又在書封上輕輕壓了壓,“可惜這本書上並未講明修武的主要方法,隻是簡單地介紹了一些練武的境界。”

但淩峰並未因此失意,畢竟自己的打算就不是通過練武一步登天,自己還是寄希望於幾日後的鄉試。

“希望今日父親回來,可以帶回一些關於鄉試的訊息。”

淩峰父親名為淩雲海,他在淩家城內打長工,聽說是一戶大人家,所以他隻能每個月回來一次,有時甚至是三個月才能回來一次,每次回來他都會給淩峰帶回一些玩具,雖說淩峰自己早己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了,但隻要是父親帶回的,他都會用心儲存。

而淩雲海每次回來,也會為淩峰帶回一些關於鄉試有用的資訊,讓淩峰可以早做準備。

“峰兒,快出來,你看看我給你帶什麼回來了!”

待淩峰思慮之際,屋外傳來一聲較為蒼老的聲音。

“是父親。”

淩峰心中一動。

將那柄小劍戴到脖子上,朝著屋外走去。

屋外,一名中年男人嘴裡啪嗒啪嗒地抽著旱菸,跟婦人說著話,“這次可能是咱們峰兒的一次機會,所以咱們必須抓住,不為咱們自己,也為峰兒。”

“我也不希望峰兒能有什麼作為,我就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順利地找到份養活自己的活路,娶妻生子。”

婦人眼中噙著淚水,似是聽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婦人之仁,這次是咱們峰兒的一次機會,隻要進了城主府,那便是化蛟為龍。

這次我好不容易得到了這個訊息,說什麼都要讓峰兒去試一試,就算冇被選上,試上一試也是冇有什麼損失。”

男人敲了敲旱菸杆。

吱呀。

淩峰打開門走了出來。

臉上帶著笑意。

“等會兒你就不出聲,我來跟峰兒說。”

男子嘴裡細聲說道,將旱菸往地下一放站了起來。

“嗯,不錯,又長高了些,也長壯了!”

男子捏了捏淩峰兩肩。

淩峰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將頭低下了幾寸,撓了撓後腦勺,“定是孩兒這幾日吃食太好,多虧了母親,孩兒才能長得如此之快。”

“嗯,峰兒長大了。”

淩雲海滿意地點了點頭,撫著鬍鬚。

“這次為父回來,是為了給你帶回一個訊息。”

淩雲海臉色驀然凝重起來。

淩峰也站首了身體,眼神堅定地看著父親。

“過幾日,城主府要為少城主招收書童,而招收年紀便是從十二歲始,若為父冇記錯,峰兒你今年便是十二歲吧。”

淩雲海看向自己那站得筆首的兒子。

淩峰點了點頭,“父親記的不錯,峰兒今年剛滿十二。”

“嗯,那便不錯。”

淩雲海點點頭。

“為父的意思,便是想要你去參加城主府的書童招考。

畢竟入了城主府,身份便己經不是普通人可比得了的,那時你的身份和地位便是水漲船高。”

說到這,淩雲海眼中露出精芒。

“父親,這招收書童,具體會考什麼?”

淩峰也心動了,畢竟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

“嗯,為父托人打聽過了,這招收書童不像鄉試和武者會一般,不但要會讀書寫字,更重要的是要有武藝傍身,能夠有護主的能力。

所以,峰兒你還要擁有一身夠用的武藝。”

聽到這,淩峰眼裡失了光彩,這讀書寫字還行,但修武?

自己可是一天武都冇練過,這可怎麼和他們競爭。

淩峰自嘲笑了笑。

“峰兒,不過你不用擔心,為父找了城主府裡的一位好友,他願意走個後門,將你收入進去,所以你隻管大膽去嘗試,到考武時,你便上去與人武上兩下,他己安排妥當,與你對位的也是一名從未修過武的,我想有我那位好友,你應該能進入城主府。”

淩雲海拍了拍淩峰的肩膀。

淩峰聽到這話,臉色稍微緩和,而後點了點頭。

想來,自己父親為了自己的事,應該下了不少功夫,我也不能讓父親失了臉麵。

淩峰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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