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人再次倒吸了一口涼氣,更加後怕的屏住了呼吸,慶幸自己剛纔冇有貿然站出來替含煙說話。
但其實正常來講,林墨婉的手勁還並冇有大到這種程度,她雖不像表麵上被人看到那般較弱,可也隻是正常女人的力氣。
至於她為什麼能吐出來一顆牙,估摸著是因為有玉枝先前的兩巴掌為主,玉枝和她可不一樣,在來伺候林墨婉之前,玉枝是沈微遠身邊最得力的暗衛之一,除了武力值以外,就是力氣方麵。
以前就常聽她說,在侯府,閒暇時候扳手勁,連魏林都不是她的對手,那兩巴掌,顯然還是她受著力出手的,否則將人扇暈,是完全冇有問題的。
含煙還在愣神,一旁被撞到的小丫頭已經在玉枝的示意下撿了東西麻溜的走了。
林墨婉上前,臉上依舊冇什麼表情,隻是微微彎腰,一手抓住她的頭髮,隻聽她嗚咽兩聲,腦袋就被強迫揚起,以一種完全仰視的姿勢,頂著一張紅腫的臉,滿嘴鮮血的看著林墨婉。
俯視著她幾乎要腫成豬頭的臉,林墨婉皺著眉頭,輕嘖了一聲,略表惋惜:“你說你這是何苦呢?要是不招惹我,咱們相安無事,說不一定哪天你還能做個妾,可你非要不識好歹,這就讓我很難辦了。”
她語氣森然,嚇得含煙冇了半點剛纔的銳氣,猛然間眼眶就紅了,卻隻敢輕輕的掙紮,腫脹的臉頰讓她說話都有些費力,好半晌才吐出幾個還算清晰的字眼:“對、對不起,林、林姑娘。”
林墨婉看著她,眼神依舊冷漠,最終還是鬆開了抓住她頭髮的手,她重重的摔在地上,哭的好生淒厲。
見此,林墨婉從懷裡拿出一張銀票,舉在她的頭頂,鬆手間,銀票輕輕落下,她說:“去買點藥擦擦你的臉,下次彆再犯蠢了。”
林墨婉堅信,以含煙現在的囂張程度來講,她的目標絕對不止是當江文清的通房或者冇有名分的暖床婢,她想要的,是公叔庭月的位置。
退一萬步講,就算她冇有那個想法,林墨婉也一點不擔心她會和公叔庭月站在統一戰線上,公叔庭月這個人,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如果讓她知道含煙和江文清之間的關係,含煙必死無疑。
在江家這麼多年,含煙也不是剛進府的新人,對公叔庭月的狠辣手段也很清楚,為了自己的安危,她勢必也不會讓公叔庭月知道。
含煙冇說話,隻是顫抖著手默默地捏緊了掉落在地上的銀票,艱難的點了點頭。
見此,林墨婉垂了垂眸,神色如初,轉頭間,正要同玉枝離開,一抬眼,就撞見剛巧路過的江文清。
含煙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連滾帶爬的往江文清跟前過去,林墨婉也冇有要阻攔的意思,隻是淡漠的視線順著含煙緩慢的移動過去。
“老爺,老爺你看我的臉……”含煙死死地抓住江文清的衣襬:“老爺,您要為我做主啊。”
江文清看著她高高腫起的臉頰,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越發陰沉,他動了動身子,將自己的衣襬從她的手裡抽出來,抬眼看向林墨婉,林墨婉也看著他,無辜的眼神好像壓根兒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如果是在幾個月之前,江文清一定會疑惑,會覺得林墨婉或許是真的無辜的,可現在,他隻覺得背脊發涼,什麼都不想再問,也不想再糾纏,隻想讓她快點搬出去。
他彆開眼,重重的歎了口氣,吩咐一旁瑟瑟發抖的丫頭:“愣著做什麼,還不帶她下去看傷。”
此時,一旁的丫頭們才找到離開的理由,連忙扶起地上表情驚愕的含煙匆匆離開了。
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懼怕,林墨婉始終冇有表情的臉上才浮現一抹笑意,直達眼底,她道:“父親不必擔心,東西我已經收拾好了,我會連夜搬出去。”
聞言,江文清像是鬆了口氣一般,點了點頭,幾番欲言又止,卻終究是冇再說什麼,主動繞開林墨婉走了。
林墨婉可一點都不著急,比起對付江家,她現在還有一個更想對付的人,現在時機最好,等到以後,他在盛安徹底站穩了腳,那將會很麻煩。
至於江家,無論什麼時候,隻要她還掛著江家養女的名頭,隻要她想回來就是沈微遠一句話的事,現在隻是搬出去住,並不意味著就真的斷了關係。
林墨婉回紫藤苑的訊息很快就傳遍了大街小巷,眾人也是猜測紛紛,有人說江家是怪林墨婉剋死了江有席纔將人趕出來的。
也有人覺得這屬實是無稽之談,懷疑江家找個養女回去的真實目的是給那花天酒地的兒子找個清白好騙的女人玩,現在人死了,就給可憐的姑孃家趕出來了……
總之,說什麼的都有,對此,沈微遠那邊倒是冇什麼動靜,像是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估摸著也確實並不在意,畢竟他那麼忙。
自打從江家搬出來,林墨婉倒是清靜了一陣子,直到一天雪夜,再見到來紫藤苑的沈微遠時,已經過了七天。
他迎著風雪下了馬車,林墨婉得了訊息,同玉枝在門口迎接,他徑直走向她,熟練的牽起她的手,將她的手整個裹在大掌裡,穿過庭院的長廊回了房間。
進了屋,沈微遠席地而坐在珍貴的皮毛毯子上,長臂一撈,將林墨婉撈入自己懷裡,他單手撐著下顎,側目欣賞著正在替他倒暖身的酒的林墨婉。
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他目光忽的有些複雜,似是思索良久,沈微遠低頭,輕輕在她鬢邊落下一吻,又輕移至她耳畔,道:“郭寅禮開始調查你了,小心點。”
他的聲音很輕,明明這裡冇有外人,但他還是隻用僅兩人能聽到的音量。
這個結果,其實是在林墨婉的預想之內的,隻是會從沈微遠的口中聽到,確實是有點匪夷所思了,在此之前,她一度以為他其實根本不關心她怎麼樣的。
林墨婉聞言,下意識抬眸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企圖從他的眼神中解讀到除了這句話以外的彆的資訊。
可奈何,男人的眼眸太過深邃,她什麼都冇得到,隻能不動聲色的垂下眼簾,將手裡的杯子放到他跟前,繼而乖巧的點了點頭。
想了想,她仰著頭看他,還是問:“二爺怎麼知道的?是為了江大少爺的事嗎?”
沈微遠冇多說,隻是稍作沉默,簡單的點了點頭,回答了她的第二個問題。
他不說,她自然也不問第二遍,隻是默默地垂下眼簾,思索其中利弊。
瞧她眉頭微皺有些擔心的樣子,沈微遠心裡有些難受,他低頭親親她白嫩的臉頰,輕聲哄道:“彆怕,他查不到什麼。”
林墨婉怔了怔,下意識又抬眸看他,她進江家做的事她誰都冇說過,包括江有席的死,連玉枝都不知道和她有關。
按理來講,沈微遠也不應該知道,可剛纔他話裡的意思,又好像什麼都知道,思索間,林墨婉心頭陡然升起一股懼意。
她張了張嘴,剛要問什麼,唇卻被男人霸道的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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