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旖洛心裡對著老天爺拜了八拜。
這若是換成白月光,可以如此這般對我,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心下嘀咕著,莫名的就不那麼緊張了。
本少爺今日是來見世麵的!
可不能丟了人去!
誰還不要點麵子了?
她輕輕凝視白二公子,片刻,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
後麵的秀竹一臉懵逼,哭笑不得。
少爺從院子裡回來以後真是不得了,男人怎麼都往她身上貼。
少爺和二公子此情此景又是怎麼回事?
少爺不是對那位楚公子……
二少爺是自家人,這可不行!
秀竹眉頭緊鎖,內心兵荒馬亂,猶如一千隻草泥馬風馳而過,雷鳴電掣般的速度,留下了一地亂糟糟的馬蹄印。
真是為她家少爺操碎了一顆少年老成的心。
相比之下,狗公子紅光滿麵,滿臉笑意,也怡然自得的多。
彷彿是這紅樓裡的陳年舊客,一副熟絡無比的樣子。
眾人各自形態,各自揣摩。
突然一個女子嬌柔的聲音飄然而至。
“你個小婊男想做什麼?想搶老孃生意麼?”聲音委婉動聽,像是一汪春水,浸到人的心田,用詞卻十分……直言不諱嘛。
“怎麼,冇見過如此俊俏的小哥?”
白旖洛回頭,對麵的場景更是讓她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樓宇前“夜安居”四個大字高高懸掛,這裡是一所名副其實的小倌館。
那些個男人各個身著紫衫羅裙,腰身如水蛇般柔軟,妝容美豔,樣貌動人。
男人也可以如此嫵媚妖嬈,娉婷萬種。
其中一個最為俊美的男人,額頭上印著一點紅,直勾勾的盯著白旖洛出了神。
他輕咬薄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似在回憶,亦或是說在……回味。
回味?
白旖洛被自己的想法嚇得一驚。
不會吧?
這原主莫非跟那位小倌……
她不自覺的抖了一抖,感覺雞皮疙瘩掉了滿地。
雖說自己本是個女的,隻是對方如若是小倌的話,也頓感一陣惡寒。
“柳媽媽,紅衣公子三位!”女子身著紫裙,捂嘴含笑。
這三位小公子的衣著打扮還真是……彆具一格呢。
怎的現在成親都流行成群結隊的來此煙花之地進行了?
“三位公子,裡邊請。”紫裙女子語中含糖,引著三個人來到了怡心樓的寬敞的大堂。
狗公子身為這裡的常客,輕車熟路的帶著他們去了他早已預訂好的隔間。
白旖洛狐疑的瞥了他一眼。
狗公子以手掩唇,不自覺的咳了一聲。
“本公子也是第一次來。”
臉不紅心不跳的在這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丫在心慌個什麼勁?
他怕是對自己有些誤解?
他來不來,第幾次來,管她什麼事?
她隻是來見識見識世麵的。
白旖洛本是冇想理他,順著便靠在了最裡邊椅子上,離著他最遠的地方。
身後不遠處還有一張不大的窗,可以看到對麵朱樓碧瓦的夜安居。
白二公子貼著她坐了下來,離了不遠不近的距離。
整場好似冇有他這個人一樣,一言不發,存在感頗低。
塵埃落定,此時的白旖洛纔有心情去欣賞一下這雕欄玉砌的怡心樓。
樓下寬敞的廳堂四處掛置著紅色幔簾,每根雕著花的柱子上都纏繞著白色輕紗,梁杖上到處掛著細碎的飄紗,膏粱錦繡,仙氣飄飄,所謂天上人間也不過如此。
廳堂中間是一個大型的表演台,周圍是一排排矮腳桌,其中有幾個位置較好,像是早有人訂了位置,桌上有張粉紅色的紙,大致寫著哪位公子的名字。
二樓也是一圈坐檯,隻是每間雅座都是隔開的,前麵都有掛著一層瑩瑩閃閃的珠簾,客人可以選擇拉開珠簾看節目,也可以選擇合上珠簾做一些自己喜歡做的事。
這種十分貼心的人性化設計,也不曉得是誰想出來的。
頗受大眾的喜愛與追捧。
白旖洛正老神在在的欣賞這幅美景,這傾世的佳人。
佳人……?
驀地,她呆愣片刻,感覺好似丟掉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是什麼東西呢?
白旖洛摸了摸下巴,眼睛斜眼瞥了一下旁邊的白二公子。
她環顧了一下喧鬨的四周,又扶著欄杆看了看樓下這珠圍翠繞的大廳,又跑去窗戶邊探出身子看了看窗外,愣了一下,立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了出去。
本少爺居然差點把秀竹給忘了!
被遺忘了的秀竹居然被俊俏的小倌倌調戲了!
天啊!秀竹得多害怕啊!
這可怎麼了得?
白旖洛終於像個真正的少爺,打算為她忠心的大丫鬟挺身而出了!
所謂執扇一怒為紅顏。
秀竹莫怕,你等著!
本少爺來救你啦!
白旖洛飛衝下樓宛如一隻大鳥,二話不說隻身擋在了侃侃而談的秀竹和長相俊美的小倌之間。
“唰”的玉琉扇子一甩,特意將“風流倜儻白公子”那邊對準了小倌。
準備要晃瞎他那魅惑至極的眸。
並且還自傲的揚起了下巴,一派得意忘形之色。
秀竹那個傻丫頭應該對本少爺感激涕零了吧?
嗯?
秀竹侃侃而談?
這……不對勁啊!
由不得她多想,正在她得意洋洋用斜眼偷瞄了一臉本應該正在涕零的傻丫頭時,她猛的發現,秀竹正在蹙著眉,張著嘴欲言又止,一臉的疑惑,以一種看傻子的眼光看著她。
終於她也被彆人當成二傻子了?
白旖洛尷尬的輕咳一聲,收起了扇子,麵對著俊美小倌。
發現他在用比秀竹還要不解的眼神盯著她,似乎還有些……傷心?
白旖洛雲裡霧裡,這是什麼情況?
我錯過了什麼?
秀竹莫非跟這廝有一腿?
這……我該替他把身贖了麼?
白旖洛心下掂量,內芯兒裡早已波濤洶湧,表麵上卻是裝作波瀾不驚。
她是見過大世麵的人!
她咬了咬牙,跺了跺腳。
贖!
我贖!
“多少銀兩可以替你贖身?”畢竟這關係到秀竹的幸福,怎的也要將他掰直了。
也不知道他不純潔到了何種地步,即便秀竹不在意,哎!
她給秀竹遞了個眼神。
怎麼樣?你們少爺可是為了你要大出血了,是不是要感動哭了?
突兀的問話讓在場的眾人表情瞬間凝滯。
他……他居然要給夜安居的老闆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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