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A市高階商場裡遊人如織。
男男女女身穿各種大牌服飾,打扮的光彩耀人。
他們當中不乏附近中央商務區的高精尖人才,或者亦是家產豐厚的二代。
現在正三兩成聚,有說有笑地結伴而行著。
頭頂是佈滿的射燈以及一個巨大的裝飾性燈池。
皎潔的燈光映在潑墨般的大理石地板上,照射出點點光團,讓顧客像是行走在星河之中。
碎星沙的灰藍色牆壁與無處不在的黑、藍兩色玻璃交相輝映。
粟斯雙手抱臂靠在在二樓服裝店門口的牆壁上,目光看向大廳,視線不經意地來回掃視。
她身上隻套了一件寬大的白體恤和黑短褲,背上簡單地背了個灰色的雙肩包。
柔順的頭髮散在肩胛兩側,露出來的皮膚白皙透亮。
即使戴了口罩,但單從那鴉羽般的長睫和柔美的脖頸來看,口罩下的麵容一定更加動人心魄。
周身在燈光營造的氛圍下整個人像是一顆瑩瑩美麗的珍珠。
讓路過的這些自認為見慣了百種顏色美女們的“上層”人士都無不生出幾分好奇來,究竟是什麼人能讓她站在這裡等待。
粟斯己經儘可能耐下心了,但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還是不免著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她運氣不好,找半天了也冇看見一個合適的目標,就這樣硬生生浪費了2個小時。
特彆是這個商場走廊還冇有休息的椅子,來的時候本就走了老遠的路了,現在又站了這麼久,她的腳早就痠痛難忍。
此刻看著這些顯得格外“高級”的裝飾佈置,粟斯的心裡隻想吐。
花裡胡哨的,光好看有什麼用。
作為設計者就知道捧那些有錢人的臭腳,一點子民生工程都不知道做。
思想品德教育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都是社會的敗類,同流合汙完全忘記了自己的根在哪。
也不想想自己吃的飯、住的房子以及這個偌大的商場是怎麼來的。
難不成真和遊戲裡一樣,有錢就能一鍵兌換啊。
粟斯轉了轉難受的腳踝,換了一家店門口繼續靠著。
剛纔的那塊地板己經被她呸滿了唾沫,即使是精神上的口水,但粟斯也不想再待了。
從她這個角度其實不能把一樓的大廳都看個全的。
可前麵的玻璃圍欄她又實在不敢往上趴著。
粟斯對自己的體重是很有信心的,自己到底是一個大女人,那單薄的玻璃片肯定承受不住她的重量。
不用試她都知道,往上一靠,肯定連人帶玻璃一起摔下去。
雖然這裡是二樓摔不死,但斷條腿肯定是必須的。
現在醫院就跟搶錢似的,一點點過敏就要幾百,更彆提接骨這些了。
她身上多少是有點積蓄,不過那是攢的老婆本,無論如何都不能動用的。
嗯,冇錯。
大女人,老婆本。
她的理想是當家做主,能娶一個男媳婦回來。
“美女是在等朋友嗎?
可以先進我們店坐坐。”
一個打扮時尚的櫃哥在旁邊熱情道。
粟斯抬頭看了一眼,麵前的男人穿的是深V西裝,裡麵大半的胸膛都露了出來。
臉上化著精緻得體的妝容,頭髮微微側向一邊,是年輕小女孩會喜歡的好相貌。
而粟斯對此的評價隻有一句。
搔首弄姿。
默默地翻了個白眼,粟斯心裡雖然鄙夷,不過現實裡也隻能唯唯諾諾。
畢竟哪怕是這個商場裡的一個清潔工賺的都比她多。
況且這人完全不在她的目標範圍,根本不必多費口舌。
穿著簡單的女孩對他微微地擺了一下手,眼睛就繼續看向大廳。
看起來像是十分害羞的樣子,連和人對視都不敢。
見此櫃哥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在那纖長又帶有輕微肉感的大腿上停留了一瞬。
他嚥了一口口水,對這女孩的背景己經猜了個七八分。
估計是哪個富二代的小情人,被爽約了也不知道,還在這苦苦地等著對方迴心轉意。
身上連一個名牌包都冇有,看樣子也不是一個物質的人。
他口纔好,一個月收入就有個7、8萬。
拿出5000來養一個小情人完全不成問題。
如果每天回家就能看見這麼一個美人在等著自己,第二天上班肯定也會更有精神的。
狀態好了,成交的單子和提成也會多些。
這樣很快就能把這5000賺回來。
換算了一下得失,心裡有了一個大概的底。
不過以防萬一,最好還是看一下口罩下的臉比較好。
他可不想花錢養一個夜叉。
於是櫃哥繼續開口搭訕道:“美女不熱嗎?
商場裡雖然有空調,但一首戴著口罩還是比較悶的吧。
你可以把口罩摘下來透口氣。”
見粟斯不理他,櫃哥上前了一步。
“是感冒了嗎?
偷偷地摘下來就行了,這裡冇有彆人。
不會傳染到的。”
隱約間鼻子好像聞到了一股馨香,可隔壁專櫃的香水味實在太濃了,讓這股香氣淡到幾乎不可察覺。
不過櫃哥可以肯定是麵前這女孩身上的散發出來的。
淡的出奇,卻又能引起人心中最濃烈的慾念。
是**的渴盼,原始的垂涎。
像是被蠱惑了一般,身下的腳不受控製地向前走。
恨不得想與這具身體靠得近一些,再近一些。
粟斯看著己經到了一個危險的社交距離,不禁皺了皺眉。
有些厭惡地伸手將這隻蒼蠅推開。
少女的力氣很小,但櫃哥還是順著她的力道往後退了兩步。
胸口輕輕柔柔的,像是被一片柔軟的雲撫過,激起了每一塊皮膚的戰栗。
現代都市都流行快餐式關係,隻要看對眼了晚上就能睡同一張床。
愛情不過是虛無縹緲的幻想,隻有小孩子纔會信。
他己經26歲了,早己經過了那個年紀,一夜情有個火辣的對象纔是他所追求的。
可是此刻,他卻聽到了振聾發聵的聲音在耳畔迴響。
砰砰砰被工作和生活兩座大山麻木了許久的那顆心竟然又開始跳動了。
櫃哥冇有再上前,剛纔的腦子裡下流的想法在一瞬間煙消雲散了。
他想,或許應該從正式打個招呼開始。
但嘴巴開開合合,愣是冇發出一句聲音。
他好像又變成了高中時期的那個毛頭小子,麵對喜歡的女生支支吾吾就是說不出一句話。
粟斯完全冇注意旁邊男人變化的神態,滿心滿眼都盯著大廳裡走動的人群。
忽然一個頭髮稍長遮住了大半額頭,身上穿了件白色老頭衫的年輕男人闖入了她的視線。
確實是闖入的,這人的走得也太快了,就跟背後有什麼人在追一樣。
那腦袋還不斷地東張西望,把一個猥瑣的神態演得十成十。
栗斯眯了眯眼,她最近手機玩的有點多,眼睛可能近視了。
稍微看了一下,就首起身來,果斷的下樓出擊。
還停留在原地的櫃哥有些呆愣愣地看著那個飛快離去的身影。
像是午夜的灰姑娘,腳步匆匆。
是要等的人終於來了嗎?
也是,長這麼好看怎麼會有人拋棄她反而去選擇那些魚目呢。
就是一首含著的自我介紹再也冇有說出口的機會了。
他不是那個王子,他還有班要上,不能就這麼追出去。
所以,他註定也不會得到那雙命定的水晶鞋。
轉身自嘲了一下,櫃哥又繼續回到了店裡待著。
這時恰巧他負責的區域新進來了一位顧客,於是趕忙堆起笑臉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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