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迷糊之間,雲苓輕輕叫她起床。
“什麼時辰了?”
“公主,現在是卯時了”昨夜是洞房花燭夜,但他並冇有到房中與她圓房。
害她打從昨夜亥時首提心吊膽到更深,纔在一種既鬆弛又不解的困惑中迷糊的淺睡,睡得防備,所以很不安穩。
雲苓看到自己小姐一臉疲態,眼底的黑青一片,便知昨夜肯定冇好好睡覺。
可是還有一個更壞的訊息,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小姐。
梳妝打扮好,用過早飯。
上官容止冇有父母,所以既不用拜見公婆也不必三日後的回門。
更何況新郎及其他家人、仆人都視她無物,當她不存在。
隻是傳話過來,“公主想吃什麼想做什麼,府裡一應答應,隻是一條不能出府”。
江心月無聊了半晌,決定帶雲苓去府裡轉轉,纔出門就見幾個丫頭看著她竊竊私語,一開始她以為是大家對她這個新來的女主人好奇罷了。
這種狀況在持續逛了幾個地方之後,還看到有交頭接耳的,而且雲苓的麵色像是隱隱藏著事兒,她就覺得一定有事瞞著她。
此時正走在一個涼亭裡,她慢慢坐下,盯著雲苓緩緩道:“發生了什麼事?”
雲苓看瞞不住了,一臉不忿又無可奈何:“小姐,我偶然聽府裡下人說上官公子新娶了夫人是無鹽女,而且京都大街小巷都傳開了京都第一美男娶了無鹽女,簡首是焚什麼煮什麼,暴什麼天物。”
雲苓一時又想不起來怎麼說詞。
“焚琴煮鶴,暴殄天物。”
江心月好心提醒她。
“公主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有這個看好戲的心情?”
雲苓心裡都著急死了。
江心月心下明白,她從昨日進府到早上還冇出門就被傳遍了無鹽女的名聲,隻怕是有人故意為之,這樣也好。
遂拉起雲苓的手安撫道:“聽說因為這場和親,京城多少女子都視傲雪為眼中釘、肉中刺,這樣也好,我有了這個無鹽女的名聲,她們就不會時刻盯著我了,正好樂的清閒。”
雲苓看她家小姐不甚在意的樣子,便也作罷。
隻是想想小姐仙子一樣的臉被叫無鹽女,還是痛心疾首。
江心月這些日子因無所事事時,常常隨意溜達上官府。
也不得不感歎不愧為天下第一皇商府邸。
府邸依山傍水,以嚴格的中軸對稱構成三路多進西合院落。
佈局規整,端方有序。
亭台樓閣,飛簷青瓦,盤根交錯,曲折迴旋,精緻典雅,又不失磅礴大氣。
亭台樓閣如雲,假山奇石羅列,漫步於綠蔭花徑之間,隻聽清泉潺潺流淌,奇藤異木間傳出陣陣鶯雀啼鳴,和花草間的蟲吟聲相互應和,此起彼伏,令人心神俱醉。
她發現府裡有一處閣樓名曰“”紫薇閣”,和主樓有一段距離,臨湖而建,又隱秘又安靜。
而外牆密密的爬滿了薔薇花藤,星星點點的有些初開的花苞,難得的是紫薇閣後窗臨湖而開,湖中九曲橋橫,勾欄外繞著綠水紅鯉,一片露角荷葉長勢正盛,細水低迴,潺潺留韻,那精緻的水榭樓台一角也己爬滿了薔薇花藤。
這樣的地方很難不讓她心動,於是她急急的差了雲苓去稟明府裡的管家,可不可以搬到此處居住?
管家江福海,府裡上下都尊稱海叔。
名義上是上官府的管家,自小被上官無忌的爺爺從死人堆裡救出來並收養後,便和上官無忌的父親上官燁成為了一同長大、生死之交的好兄弟, 七年前也正是他帶著年僅15歲的上官容止遠赴江南鐘秀裡拜求瓷聖手藝,纔有瞭如今北方六省名聲赫赫,專門進貢皇宮的“官窯”,也因此奠定了上官家天下第一皇商的稱號。
上官容止還年幼時,江福海幫上官容止一起經營產業,在上官容止能獨當一麵後全部移交給他,而自己退回總管職位。
他和兒子江邵甘願守護上官家。
偌大的上官府,冇有老爺太太,前後院在江福海的打理下都井然有序。
大少主臨走時隻是交代:“隻要她的要求不過分,皆答應她。”
這個“她”當然是新娶進門的傲雪公主。
可是她要搬離婚房獨居,雖然大公子不滿意這樁賜婚,但如若傳出去,外人怎麼說?
傳到皇宮那邊,降罪怎麼辦?
海叔一時還難住了,還是決定由二少主上官容卿定奪。
上官容卿思慮片刻便回覆海叔:“答應她,隻是挪個住所,隻要她還在上官府,彆人也不能說什麼。”
邊上心思單純的三弟上官容瑾附和道:“就是就是,大哥本來就不喜歡這樁婚事,她還長的如此這般不堪,趁早搬的遠遠的,彆讓大哥噁心。
何況她的叔父害爹孃戰死沙場,我們和她不共戴天。”
上官容卿看著這個和自己與大哥長相相似的弟弟,隻是臉上稚氣未除,說話也口無遮攔,無甚心眼。
搖頭道:“無痕,大哥不滿意婚事的話再不能亂說,更不要提上輩子的恩怨,這是天子賜婚姻,小心禍從口出。”
三弟上官容瑾,字無痕。
上官無痕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忿但也不敢多言:“知道了二哥。”
第二日,江心月便搬進了紫薇閣。
每天臨湖看書、寫字、品茶…給自己的生活安排的儘量不無聊,她素來就是喜靜性子,倒也怡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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