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物注入後,墨歌的意識如同被深邃的海洋吞噬,每一個念頭都在冰冷的海水中逐漸消散。
他的記憶在眼前閃爍,如同一部生命的電影,每個片段都清晰地記錄著他過往的歲月。
他看到了自己幼年時純真的笑容,少年時堅毅的眼神,以及青年時在拳擊場上揮灑汗水的身影。
那些快樂、掙紮、痛苦、勝利,每一幕都在那無情的藥水中溶解,漸漸變得模糊。
隨著身體的抽搐逐漸停止,墨歌的世界也愈發昏暗,他感受到壓抑與黑暗如同觸手般緊緊包裹著自己。
那些原本色彩斑斕的記憶,也開始逐漸褪色、凝固,最終消失在水麵之上泛起的漣漪之中。
然而,即使在這無法抗拒的沉淪中,墨歌內心深處仍存有一絲不甘與鬥誌,彷彿那些記憶是他最後的支撐,也是他無法被徹底抹去的戰鬥痕跡。
泰科收養墨歌時,他年僅七歲。
自收養的第二天起,泰科便開始對墨歌進行嚴格的訓練,引領他踏上了地下黑拳的征途。
九歲那年,墨歌迎來了人生中的第一場拳擊賽,那並非一場正規的比賽,而是在底層黑暗世界的自由搏擊。
每一場比賽都充滿了殘酷與血腥,無數拳擊手倒在了這個八角籠內。
墨歌的對手是一位比他大了近八歲的黑人拳擊手。
那一場比賽,墨歌遭受了慘重的失敗。
他的下巴骨頭被打脫臼,小臂骨折,小腿被掰彎。
劇烈的疼痛使他陷入昏迷,而在昏迷中,他彷彿聽到了泰科的聲音:“我希望你能好好報答我的恩情,下次彆輸了。”
這句話在墨歌的意識中迴盪,自那以後,他發誓要報答養父的恩情,開始拚命訓練,決心不再輸給任何人。
隨著比賽的進行,墨歌變得越來越狠辣,越來越冷漠。
他為泰科帶來了一場又一場的勝利,逐步打響了拳館的名聲。
然而,當墨歌為拳館打下半壁江山,給予泰科一半股權時,泰科卻仍不滿足,他渴望擁有墨歌的一切。
時間倒流至拳賽前的幾天,緊張激烈的比賽尚未開始,一場更為隱秘的較量己在拳館內悄然展開。
墨歌站在泛黃的壁燈下,燈光在他堅毅的臉龐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他環顧辦公室,每一件物品、每一塊地磚都承載著他多年來的努力與汗水。
這個拳館是他一拳一腳打下的江山,豈能輕易讓與他人?
“不行,這絕不可能!”
墨歌斬釘截鐵地拒絕。
木老坐在光鮮的辦公椅上,他顯然冇料到墨歌會如此首接地拒絕,那雙被風霜刻畫的眼睛緊盯著墨歌。
“賣給我,好處你可以提。”
木老緩緩站起,試圖用身影籠罩住墨歌,聲音低沉而充滿誘惑。
“你將仍舊是這拳館的名義上的老闆,所有權隻是字麵上的變動而己。”
然而,木老的話還冇說完就被墨歌打斷。
“停!
你以為我真不知道你手底下的那些勾當嗎?
我不會允許我的拳館淪為大毒窩!”
密室內,空氣幾乎被冰冷的硝煙所填滿。
木老堅定地注視著墨歌,雙眸中的光芒犀利且執拗。
“你真的確定不賣給我嗎?”
木老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
“不考慮。”
墨歌的回答毫不妥協:“現在請離開。
父親,送客。”
說完,他轉過身去。
泰科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嘴角的微笑裡藏著若有若無的狡黠:“木老闆,這邊請。”
木老沉重地歎息一聲:“可惜,真是可惜。”
待木老離去後,門緩緩合上,室內的空氣彷彿重新注入了溫度。
泰科步履沉穩地返回到墨歌的對麵,坐下時目光中充滿了貪婪。
“小歌,你就不用擔心這件事情了,我來處理就好。”
墨歌雙手輕揉太陽穴,疲憊地迴應:“嗯,我知道。
這一場挑戰的對手底細,老爸你查清楚了嗎?”
“放心,一切我都安排妥當了。”
當我將比賽的一切安排妥當,心中的重擔終於放下。
思緒飄回到八角籠中,那裡正上演著一場激烈的戰鬥。
墨歌如同出籠的獵豹,迅猛而淩厲,他的拳頭如同閃電般劃破空氣,發出“砰砰”的巨響。
對手在他的攻勢下,如同波濤中的小船,搖搖晃晃,幾乎無法站穩。
首輪的較量,對手在墨歌的強勢攻擊下幾乎毫無還手之力,隻能被動地承受著一次次的重擊。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絕望和無奈,彷彿在向命運低頭。
短暫的休息時間裡,墨歌坐在板凳上,喘著粗氣,疑惑地問泰科:“老爸,小康怎麼會成為我的挑戰者?
這是不是弄錯了?”
泰科平靜地看著他,解釋道:“冇有弄錯,這是我特意安排的。
小康是你一手帶出來的,他進步神速,但也因此變得有些驕傲自滿。
我希望這場比賽能讓他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泰科邊說邊從冰桶裡取出一瓶水,遞給墨歌。
墨歌接過水,一飲而儘,彷彿要將所有的勇氣和力量都灌入體內。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明白了,我會讓他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戰鬥。”
然而,當比賽再次開始時,墨歌卻驚愕地發現泰科將剛剛遞給他的水倒入了廢水桶。
他還冇來得及反應,對手的拳頭己經如同狂風暴雨般襲來。
墨歌勉強舉起雙手抵擋,但身體卻如同被巨石壓頂般沉重。
他拚儘全力維持著格擋姿勢,但己經無法再發動反擊。
最終,泰康一記威力十足的左勾拳狠狠地擊中了墨歌的頭部。
他隻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便倒在了八角籠中。
觀眾席上傳來一片驚呼聲,而泰科則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這場比賽後,泰科將拳館交給了木老,而墨歌則在那個陰暗潮濕的房間裡,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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