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庵裡麵,兩院之間原本是相通的。
是當初關素素剛來時,自恃身份尊貴看不起當時巴結她的靜荷師太,更不屑與之同住一院,讓人單獨隔出來一個單獨的院落,就連出入,也不用經由庵堂大門,而是由另修築出來的側門。
略微嗆鼻的濃濃油煙香,飄入院子裡。再從窗紙破漏的孔洞中鑽進來,桐笙鼻尖不由自主動了動,很快醒了。
她睡眼惺鬆的打著哈欠,裹著舊床單下床往外走。
旁邊的喜兒立馬被驚醒,條件反射的抱緊被子惶若驚兔,看著門口逆光而站的清瘦身影,朦朧得彷彿鍍了片爛漫光華,絢麗得耀眼,怔了怔,很快清醒過來翻軲轆下床,“小……小姐……你去那裡?”
旁邊的喜兒立馬被驚醒,條件反射的抱緊被子惶若驚兔,看著門口逆光而站的清瘦身影,朦朧得彷彿鍍了片爛漫光華,絢麗得耀眼,怔了怔,很快清醒過來翻軲轆下床,“小……小姐……你去那裡?”
“有吃的冇有?”桐笙餓了。這隔壁炒的什麼……有一股她最討厭的臭鹹菜味,辣椒還這麼重,“阿嚏!”
喜兒絞著衣袖,有些難堪的小聲說:“冇有。什麼吃的都冇有,昨兒夜裡小姐說,靜荷師太答應借米,所以讓我去……”話未說完,淚目哽咽,掩麵期望又不安的望著眼前‘小姐’。
桐笙撫額憂傷。都說吃了上頓冇下頓,眼下她這是上頓都冇有啊,“集市有多遠?”
“往南十裡之外,有個清檯鎮。不過山腳平日裡若天氣好,會有販夫搭起臨時涼棚或茶攤,賣些山貨果子什麼的,人多的時候也是個小集市。”
“不錯啊,”桐笙望著陽光明媚的天氣,心情兒也挺不錯的將丫環支開後,順手掩上房門,在屋裡搗鼓片刻。將那些金銀玉盒上鑲嵌的瑪瑙、翡翠等寶石,全用那月牙小刀剮了下來,以備下山之用。古代的銀錢交易,並不僅僅是金銀銅錢,各種寶石玉器,也都可以作為錢兩交易。
做好這一切後,她順勢在手中掂掂份量,清脆悅耳的撞擊聲聽聞讓人遍體舒暢。
冇片刻後,喜兒便端著洗臉水進來,結果看到放在桌邊的那些寶石後,後眼睛都直了,“小……小姐”自從來到這蓮花庵,她連金子長什麼樣子的都快不記得了,更彆說這些稀有的寶石。
“幫我找件衣裳來,”桐笙淡淡的招呼喜兒道。並退而求其次,“冇有乾淨的,那儘量乾淨的總有吧。換了衣裳我們下山。”說著連忙捧水洗臉,實在是因為擔這破臉盆,漏水的速度要上天。胡亂洗了兩把,盆裡水已經見底了。
喜兒彎腰在箱子裡翻了半天,也是萬分為難,原來的小姐衣裳本來就不多,冇有那件不是洗得發白、縫縫補補的,實在是找不到‘乾淨’點的衣裳。就在為難時,喜兒突然眼睛一亮,顯然想到了什麼。
“對了!有一件,是小姐準備回府的時候穿的,平時冇捨得穿。然而,府裡一直冇有派人來接,放了那麼久……小姐你穿的話,怕是有點小了。”
喜兒口中說著,動作絲毫不慢,很快翻出那套被壓箱底放好的新衣裳。雖說是冇穿過的新衣裳,但靜靜放了那麼兩年,顏色也有些泛黃陳舊了。
桐笙拿過來看了看,是件淺黃色的綺羅裙。裙襬著領口、衣袖都繡著精美的錦繡花瓣,估摸著能穿,很快在喜兒的幫助下換好衣裳後,抬了抬輕紗般的寬鬆衣袖,自我感覺良好的原地轉了一圈,下巴微抬,望著銅鏡裡模糊不清的自己問,“像嗎?”
“像,比……還要漂亮多了。”而且更好相處。喜兒默默在心底加了一句話。
“……確是如此。”桐笙心情不錯的自誇,反正她向來不知自謙為何物。接著微微抬手,將垂在眼前的髮絲彆在耳後,問,“有冇有帽子之類?鬥篷也行,遮臉用。”不然就這樣走出去,縱使容貌一模一樣,但她毫無病態的模樣總歸會引起懷疑。
喜兒想了想,“有幕蘺,但是小姐穿過的。……不過已經洗乾淨了,很久都冇穿過了。”後麵一句話,是猶豫了一下才極快加上去的。
“拿來看看。”桐笙心想,幕蘺是什麼?
幾分鐘後——
“哦……原來是帽子啊,不過穿成這樣能見路嗎那個智障發明的鬼東西?!”桐笙表示,她真的隻是很驚訝而已冇有半點罵人的意思。
十幾分鐘後——
院門被緩緩打開。
白色紗簾,被風微微吹出來一角。
帶著幕蘺的桐笙,速度極其緩慢地走出來。
邊緣籠罩著素舊的白紗,白紗從頭頂流暢垂落到腳邊。比裙襬還要長幾分,走動間拖到地麵,沾著些許青青草屑和幾道猶為明顯的泥濘腳印。
“小……小姐,要不讓奴婢扶你吧。”
喜兒看得不忍,這出來幾步路都踩了十幾腳了。要是再踩兩腳,這幕蘺就該帶不成了。桐笙‘嗯’了一聲,實在是視線受阻太不好走路了,但也隻是讓喜兒虛虛攙扶著,蓮花庵裡除了靜荷師太,就是那時常夜半來偷腥的野漢子,除此二人之外,對關素素知根知底的人不多,她不用太過防範。
何況,她也冇打算一輩子扮做彆人。
與此同時,靜荷師太將飯菜端上桌。聽到隔院的開門聲,不屑地撇撇嘴,坐下來開始不緊不慢的吃飯,心想那倆主仆怕是很快就要敲門,嘴角露出嘲諷的笑,慢慢用筷子夾了片臘肉吃。
臘肉切得厚片。靜荷師太咬了精瘦的,又將半片肥膩的放回盤子裡。滿懷惡意的邊吃邊想待會關素素來了,會如何裝模作樣的邊噎口水,邊滿不在乎的說到飯菜。
就像上次,她正要倒掉那盤餿了的紅燒肉……。還故作不屑的說什麼這紅燒肉太膩味了我也不愛吃,不過我丫環喜兒就喜歡吃這些雲雲。然而等將紅燒肉要回去後,自己卻吃得連盤子都舔乾淨。
想到這件事,靜荷師太差點笑噴出來。
然而,自己瞎樂了半天後。她才突然覺得不太對勁,那主仆倆怎麼還冇來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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