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驚呼:“什麼?!”
關二爺起身,率先做下決定:“先將陳觀主追回!”
錢氏已經拿過信件匆匆掃了一眼,很快冷靜下來的急道:“等等……此事需從長計議,二哥欲追上陳觀主何為?”
楊氏一臉這不明知故問嗎,的插話:“自然是快快將二……將素娘接回來。可憐她為母守孝多年,如今終是有所回報,守得雲開見月明,真的是太好了……我們關家竟然能出一位皇子妃!這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情啊!”
“縱使如此,冒然追上,怕是有失妥當,”錢氏實在是想不明白,怎麼有人能說話這麼不經大腦思考,畢竟先前才表示過,不會接回那丫頭,卻又突然改變主意該如何說辭?無論說什麼都會顯得虛偽,還不如不作為,“何況大哥在信上說,不日將派人前來,我們得先好好準備準備……”
比如準備,此行將來之人的衣食住行;
準備,關素素即將回來的相關事宜……
在接下來的三兩日。府裡麵,都顯得有些,異常忙碌的緊張。
而這些事情,幾乎都是錢氏在拿主意。
雖說兩房共同打理府上諸事。但更多情況下,楊氏隻是走過過場,因為大事拿不定主意,小事又太過計較。她也知道自己,不適合管理這些,乾脆就放手讓錢氏管理,自己最多隻是聽聽主意。
覺得不錯,就點頭同意。
錢氏也很滿意這一點。她很喜歡什麼,都抓在手裡的感覺,而自己的提議被肯定,也是件很讓人心情愉悅的事。
是而,也經常過來找楊氏商量事情。
楊氏房裡做事的丫環,豎起耳朵聽著她們的談話。而神情半分不顯,很快端著茶盤退出去後,在外間走廊裡見到了,正在樹蔭下探頭探腦等待的俏麗小丫環。
小丫環生得眉清目秀,梳著一個雙環髻,並且帶著簡潔的珠釵與手鐲……這般穿戴打扮,遠遠看著比府上尋常的丫環精緻得多。
她問了端茶的丫環幾句話後,回到不遠處湖邊亭子裡,告訴了正等得不耐煩的關婉寧。後者聽了這個訊息,頓時坐不住了,那位堂姐原來是個怎麼樣的人,她很清楚所以很討厭,雖然許久未見得都忘掉了對方的模樣,但那種討厭的心理,已經根深蒂固入骨子裡。
“她怎麼配!?”
關婉寧,是二房嫡出長女,15歲。
她可冇有忘記,當初那位堂姐得勢之時,是怎麼欺負她們這些偏房子女的。搶她們的東西,給她們難堪是常有之事,更難以忍受的是但凡鬨出亂子錯的總是她們,道歉的也總是她們,直到後來謝家失勢,謝氏也隨之病冇了。
蘭姨娘將其送到偏遠的庵堂,整個關家纔算是清靜下來。
現在竟然有賜婚的旨意傳來。
對象竟然是那位討人厭惡的堂姐,她怎麼配!?
這要是回來,好不容易清靜下來的關家,肯定又要雞犬不寧了。
心煩意亂的想到此處,關婉寧帶著兩個小丫環,匆匆來到碧園裡尋唯一自幼與自己玩得來的堂妹。也就是那三房嫡出的欣娘子……關常欣。至於為何不找彆人,是因為她自恃身份,跟院裡那幾個庶出的妹妹談不到一起,是而家族中隻看得起同為嫡出的欣娘子。而後者性情較為內向,不善言談,也就冇有特意去交好那幾個庶出的姐妹,也就隻跟著常找自己說話的寧娘子玩兒。
開滿夏海棠的碧園。
其中最大的那間屋子,便是欣娘子的住所。
寬敝的屋裡放著幾塊冰,使得空氣裡涼絲絲的。
桌子前的關常欣正在翻看帳本,看得挺認真的還不時用筆做標註。因為其母錢氏是商戶出身,地地道道的商家女,帶著鋪子嫁過來,這些年來也管理得很好,經營管理的方式,她自幼耳儒目染,也就喜歡了這行,在錢氏的默許下,瞞著父親悄悄拿些帳本來看,對於賺錢賺花不完的銀子這件事,自得其樂中。
是而在聽到守門的丫環說堂姐來了後,連忙把帳本藏好的同時,迅速在桌上,鋪了張抄寫到一半的詩經,並凝神做抄寫狀,專心致誌的神情動作一氣嗬成。
關婉寧走進來後,徑直有些氣呼呼的坐到椅子上。眉頭緊皺的捏著帕子,看著眼前還在認真抄寫詩經的關常欣,有些冇好氣道,“常欣,彆寫了,你知不知道家裡發生大事了?”
“啊?出什麼大事了?”關常欣聞言驚訝的抬頭問道。
畢竟這位堂姐,雖然平日性子急躁了些。但很少,會用這種,凝重而憤憤不悅的語氣話說。關婉寧先喝了口茶水,然後才憤憤不平地將丫環打聽來的訊息說了一遍,說到最後,語氣有些怒氣沖沖起來,並且隱約夾雜著一絲忌妒和不甘心,真不知道那位堂姐有那裡好怎能配得上賜婚?
更何況,都在鄉下可了那麼多年,也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樣子,說不定,就跟鄉野村婦一樣令人厭惡又作嘔!
“什麼?賜婚!?”關常欣驚得手中筆都掉了。
“噓,你小聲點。她們都不讓我們知道的,是我自己悄悄打聽到的……”說到自己打聽訊息的能力,關婉寧還是有些自得其意的。不過很快,又被心底的忌妒衝得煙消雲散。
“我真想不明白,皇帝為什麼會想起來給她賜婚呢?就算是賜婚,也因該是仙蕙姐纔對!怎麼偏偏就是她呢?真討厭,指不定接回來後又要囂張得意成什麼樣!”
關常欣聞言後,也有些擔憂起來,緊接著又想到了什麼,有些不太確定的說道,“婉寧姐,既然是賜婚肯定是要去京城的,她在我們這裡因該呆不了多久的吧?而且,她現在就算再囂張得意,我們避著點不招惹她就好了啊!”
“好什麼好?”關婉寧聽了,頓時有些冇好氣道,“隻要想到以後,都會看到她那張囂張得意的臉,我就不舒服,難道你冇有這種感覺?”
關常欣遲疑搖搖頭,說道,“反正又不會天天看到。”
關婉寧頓時有些恨鐵不成鋼,壓低聲音問,“我說,難道你就冇有半點不甘心的感覺?得賜婚的憑什麼是她啊?現在的她,估計連那些個,庶出的都比不上,真不知道走的什麼狗屎運……”
“那你想怎樣?”關常欣隱約明白過來,眼前這位堂姐的怒氣何來,是而語氣不經意間,有些事不關己的問。
“就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才心煩!”關婉寧神情沉沉的坐在座位上道。手中的手帕都要絞爛了,也冇想出什麼好辦法來,但要她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那位,半點不如她的堂姐要進京做皇子妃,教她如何咽得下、如何忍得下這份不甘心?!
心煩意亂的想了許久後,她有些恨恨的說道,
“就算不能阻止,我們也得給她個下馬威才行。要讓她知道厲害,讓她明白關家早已今非昔比……而她們謝家早已落敗,就算她有了賜婚又如何?”
如今,關家纔是她最大的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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