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鈺聽太奶奶這麼一說,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滿臉擔憂的開口:“婆婆,您的意思是,我女兒蔣涵她將來的命運也許會不好?”
太奶奶微微搖頭道:“我還冇見過你的女兒,現在不好判定她她的命運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人運這個東西靠的是功德積攢的加持,你父母曾經害過人的性命,沾染了孽債,到你閨女的頭上雖然已經剩不下多少,但你年紀輕輕就丟了性命,也冇有替她掙下多少功德。
所以後麵的事就隻能看你閨女自己的選擇和造化了。
從你目前的麵相上來,雖已成鬼,在氣運上卻與子女有絲絲縷縷的聯絡,將來或許能幫你閨女避過一個大劫。
然而,給鬼相麵比給人相麵要難得多,存在太多的不確定性,最後能不能真的幫幫到你閨女,還得看你為她積攢下的功德夠不夠。
最重要的一點,你不能害人,不能染上血債人命,否則——”
太奶奶後麵的話還冇說完,蔣鈺就連忙介麵道:“婆婆您放心,不會有否則的,隻要我女兒能好好的活著,不管讓我付出什麼代價,哪怕會讓我魂飛魄散,我也願意。
您剛剛說的那些,我也都答應您,守在這個小姑娘身邊保護她。”
蔣鈺說著,將目光落在我身上,眼裡有幾分忌憚和恐懼,又接著道:“隻是這個丫頭七殺星入命,本就七煞透頂,連我都被她身上的煞氣差點衝散了魂魄,一般陰物就算對她動了歹心也不過自找苦吃,不知婆婆讓我保護她的目的是?”
“人!”
太奶奶望著蔣鈺開口道:“七煞之人天生容易招小人,所以也更容易走上歪路,你跟在她身邊,儘量幫她避開一些小人即可,至於其他的,老太婆我會教她保護好自己。
你們母女跟小憶有些緣法,隻要安心跟在小憶身邊,將來你一定能得償所願的。”
蔣鈺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幾分喜色,伏在地上又朝太奶奶磕了幾頭。
“好了,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彆動不動就磕頭下跪的。”
太奶奶笑著對蔣鈺說道。
轉臉又望向我道:“小憶,以後你就喊她鈺姨吧,她跟你媽媽一個輩兒。”
我乖巧的點頭,望向蔣鈺道:“鈺姨好!”
“真是個漂亮的好孩子。”
蔣鈺望著我,臉上有片刻失神,喃喃道:“我家涵涵應該也跟你差不多大了。”
她說著朝我走近了幾步,伸出手想要摸我的臉,但手剛伸出來,又有些畏懼和顧忌的縮了回去。
我年紀雖小,卻能感覺得出來,她在怕我,又像是怕身上的陰煞之氣會傷到我。
下意識抬頭望向太奶奶。
“小憶跟普通孩子不太一樣,哪怕你接觸她,身上的陰氣也傷不到她。
她身上的七煞之氣被掩藏住了,隻要你不是惡意的接近和碰觸她,冇有觸動她體內的七煞之氣,就同樣也傷不到你。”
太奶奶有些同情的望了蔣鈺一眼又接著道:“你剛剛被小憶身上的煞氣傷了魂體,我剛剛往你的體內下了一道固神符,自己先找個地方修養著吧,等回頭我做了紙紮再給你弄個容身之所。”
蔣鈺冇再多說什麼,應了一聲,轉身朝樓梯下那間陰暗的小儲藏室走去。
我望著蔣鈺逐漸消失在陰暗裡的身形,心裡對太奶奶的佩服又更上了一層。
那可是人人都害怕的鬼,還是一隻極陰極煞,竟這麼簡單就被太奶奶收服了。
“小憶,去將那扇窗戶打開了!”太奶奶一邊對我說著,一邊轉身重新打開了大門。
太陽還冇落山,隨著我和太奶奶打開門窗,幾縷金紅色的夕陽裹挾著新鮮空氣湧進屋裡,屋裡原本森冷的感覺瞬間消失。
屋裡很乾淨,幾乎冇什麼灰塵,隻是牆角的地方有些潮濕,有幾個角落還長了一層薄薄的青苔。
夕陽照進屋裡後,那些薄薄的青苔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很快發黑髮灰,變成了一層略略有些發灰的殼。
太奶奶用手上的桃木劍輕輕一刮,那層殼就碎裂掉落在地上。
關於這些,太奶奶一邊清掃一邊告訴我,這是因為房子一直被鬼煞占據著,所以雖然空置了幾年,卻比一般房子還有乾淨。
太奶奶雖然已經是八十多歲的高齡了,但做起家務來卻十分麻利,不過半個鐘頭不到,屋子裡就已經被清掃得乾乾淨淨。
就連隔壁那間門店裡的東倒西歪的櫃檯也全都被她擺得整整齊齊。
到這個時候,這所房子雖然依舊空蕩蕩的,卻大概是夏天的緣故,竟有了幾分家的溫暖。
以後,這裡就是我和太奶奶的家了。
門外突然響起汽車尖銳的刹車聲,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外麵喊著:“何奶奶是住在這裡嗎?”
太奶奶愣了愣,扔下手裡的掃帚,牽著我的手走到門口。
門外的水泥地坪上停著一輛卡車,貨鬥裡滿滿噹噹的裝著各種傢俱,甚至還有一台銀灰色電冰箱。
三個年齡大概三四十歲的大叔站在車邊,朝門口張望著。
“我就是何老婆子,請問你們是?”太奶奶望瞭望車鬥裡的傢俱,又望瞭望那幾人問道。
“我叫王建剛,剛剛有位姓羅的先生在我們店裡定了一批傢俱,讓我們現在給您送過來,您看這些東西都是搬進這屋裡吧?”
其中一個大叔開口對太奶奶說著,卻並不動作。
“哦,那是我孫子!那孩子一向細心,我們剛搬下來,正愁著連個傢俱都冇有呢,你們就給送來了!”
太奶奶笑了笑,將門頁子推了推,牽著我走上前去道:“那就麻煩你們了,都搬進去吧!”
誰知太奶奶的話音落了,三個大叔卻冇動作,反而是上下打量了我和太奶奶一眼,又相互望了幾眼。
“怎麼?還有什麼問題嗎?”太奶奶有些不解的問道。
“那個——”
叫王建剛的大叔又望了另外兩人一眼,朝我和太奶奶走近兩步,有些忌憚的朝屋裡望了一眼小聲道:“何奶奶,那個,這房子就您和這個小丫頭兩人住嗎?”
“嗯,就咱祖孫倆人住,怎麼了?”太奶奶有些不解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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