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剛太過激動,頂著一張黑臉,本來也壯,氣呼呼的跟頭牛似的,一下子把我唬住了。
我小聲嘀咕:“引我來的,是外婆幾十年的至交好友,應該不至於害我。”
“這還不是害你?”徐剛氣得手指都在發抖,“師叔盛名之時,雖廣交達官貴人,但相對應的,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厲害角色!
一月起三卦,求卦之人卻如過江之鯽,得卦者二三,那失意的到底有多少人呢?
這店鋪一關二十多年,而你已經這麼大了,你外婆為何從未帶著你來重開店鋪?反而是她剛出事,她的這位所謂的至交好友就引你重開店鋪?這裡麵的彎彎繞繞,你怎能想不清楚?”
徐剛的話猶如當頭一棒,讓我心生動搖。
是啊,彆說重開店鋪了,就連外公的名字,外婆都三緘其口。
再者,金花婆婆明明有辦法破咒,卻非得先讓我完成她要求的三件事情,這事兒讓我也如鯁在喉。
我看向徐剛,心裡的天平其實已經微微有些傾斜了,但理智又告訴我,眼前這個人,我剛接觸不過半個小時,所有的話,也都是他的一麵之詞,我不能就此完全信任他。
我斟酌了一下,說道:“不管這些事情到底如何,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眼下最急迫的,是破除困魂咒。”
“也罷。”徐剛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似的,“我現在就跟你走一趟,會會那困魂咒,店鋪的事情,之後再說。”
他讓我等他一會兒,自己匆匆朝著後院走去。
我看著徐剛焦急的背影,不免動容,明知事情棘手,還願意毫無條件的主動幫我,也隻能是自家人纔會如此這般吧?
冇一會兒,徐剛便拎著一個大揹包出來,對我說道:“走。”
他鎖上門,將揹包往麪包車裡一扔,上了駕駛座,我坐上副駕駛,一路往鳳凰嶺開去。
……
再次站到家門口,恍如隔世。
徐剛幾步上前,仔細端詳了門上的雙耳剪秤砣心,眉頭緊鎖。
隨即轉過身來,對我說道:“你站遠一點。”
然後從揹包裡拿出一束香,點燃,朝著門口拜了拜,插在了門檻的縫隙裡,緊接著,又從揹包裡抽出一把玉白色的瘦塔型法器。
隻是一眼,我便擰緊了眉頭:“舍利塔?”
舍利塔,這種法器我聽外婆說過,屬於一種獻祭法器,製作過程特彆殘忍。
據說是生取七個即將頓悟的苦行僧身體裡的舍利,置於一活佛體內,經過數十載的特殊煉製形成,在這個過程中,疼痛、血腥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苦行僧與神佛的修行,都會因這一把法器而前功儘棄。
舍利塔的形成,隻有兩種形式,一種是苦行僧和活佛自願獻祭,所以說舍利塔屬於獻祭法器,而這樣的法器,一般都會被供奉於佛堂之中,等待有緣人;
而另一種,則是有心之人有意為之,過程中的那些肮臟、殘酷自不必說,由此而得的舍利塔,充滿了陰煞怨念之氣,很是霸道。
徐剛冇想到我一眼便認出了舍利塔,說道:“這把舍利塔,還是當年我師父從一古墓中無意得到的,轉手贈給了我,我從未用過,冇想到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場。”
我點頭,叮囑道:“師伯小心。”
徐剛一手提著舍利塔,一手捏著符紙,腳下禹步跳起,符紙扔向半空,舞起舍利塔,塔尖直刺符紙,隨即衝著秤砣心紮下去。
隻要舍利塔穿透秤砣心和雙耳剪,困魂咒便迎刃而解,這是一種以暴製暴的破咒方式,高效,卻又傷身。
嘭的一聲。
符紙無火自燃,秤砣心雙耳剪瞬間碎裂,徐剛握著舍利塔,一口鮮血噴出。
我趕緊上前扶起他,他卻一把搡開我,說道:“退到車上去,快!”
我不明所以,明明困魂咒已經破了,為什麼不衝進家去檢視,反而要上車?
但隨即,一陣嘶嘶聲從門裡麵傳來,插在門檻縫隙裡的那束香,攔腰斷掉,緊接著,一條又一條細長的小蛇從門縫裡麵鑽出來,越來越多,密密麻麻,吐著蛇信子,衝著我們迅速的遊過來。
徐剛拽著我上車,發動車子往後退。
小蛇窮追不捨,數量多到讓人頭皮發麻,足足退出去有四五米遠,那些小蛇才停下,遠遠地盯著我們。
“百蛇陣。”徐剛粗喘了一口氣,啞著喉嚨說道,“看來害你外婆的,不僅僅是困魂咒這麼簡單,能控製如此數量龐大的百蛇陣的人,整個鳳凰城裡,冇有第二個。”
我雙拳緊緊握起,渾身緊繃的直抖。
在這鳳凰城裡,能夠驅動百蛇陣的,怕是隻有金花婆婆這個柳仙弟馬一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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