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撞在他的胸膛,隔著厚厚的衣裳雖不燙,但那上好的綢麵上衣掛滿了茶葉,卻已經全毀了。
伴隨著茶杯碎地聲,陸國公指著陸易之的鼻子訓斥道:
“你既知那東西不是給瑾之的,你為什麼不提前告知?你既知那東西掉了,為何事後還不重新補一塊去堵住那女人的嘴?”
“瑾之是國公府的世子,也是悅己閣的主人,他去自家鋪子拿一樣東西有什麼錯?”
陸易之無言以對,隻能低頭認錯,“兒子知錯。”
“滾出去。”陸國公大聲嗬斥道。
陸易之躬身退下,出門時還不忘將地上的碎瓷一併帶走。
陸瑾之麵紅耳赤,羞愧難當:“這事是兒子思慮不周,是我意會錯了,鬨出了這場鬨劇,害國公府名聲受損。”
陸國公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我已經讓人出去散佈訊息,就說是喬吟討好你不成,自己發瘋跳進水裡了。世人都知道她一向厚顏無恥,想必也不會懷疑。”
陸瑾之啞然看著自己父親。
陸國公消了消氣,語重心長道:“這幾年一直讓你和你不喜歡的人周旋,委屈你了。你貴妃姑母已經向皇上進言,為你和顏如玉賜婚。門當戶對,郎才女貌,隻有相府千金才能與我兒相配。”
顏如玉作為京城最負盛名的才女,要家世有家世,要樣貌有樣貌,一直都是京城世家子弟們最津津樂道的存在。有一段時間,陸瑾之也對顏如玉頗為仰慕。
能娶她為妻,誰不說聲羨慕呀?
但此刻聽到這個訊息,陸瑾之感覺不到一絲喜悅,甚至還有些抗拒。隻是他也不知道這抗拒是從何而來,或許是因為他對顏如玉也冇有那麼喜歡吧。
就如不知道這抗拒如何而來,陸瑾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娶顏如玉,但父親說這是對他最好的安排。
……
“將軍,找到了!找到了!”
破曉時分,集芳園中響起一陣歡呼聲,一個男人從泥坑中拔出腿,捧著一手泥跑向涼亭。
謝遇安坐在涼亭的石凳上,遠遠瞥了一眼。
雖沾了泥,但露出來的點點白玉,在晨光中晶瑩剔透,一看就是上乘質地。
挖了一晚上的死魚爛蝦,總算是挖到了。
“望山——”
“立即送去靖安侯府。”
謝遇安吩咐了一聲,便起身走出了涼亭。
“咳——咳——”
從集芳園回來後,喬吟便覺頭重腳輕,喝了一天的藥都冇好轉,反病的越來越重,尤其是咳嗽,簡直要把她的心肝脾胃腎都要咳出來了。
什麼都乾不了,也不想乾,喬吟在床上躺了一整天,第二天大清早,碧珠興奮地從外跑了進來,手裡捧著個錦布荷包。
“小姐,你快看,這是什麼?”
碧珠從荷包裡抽出一枚吊墜,在喬吟眼前晃了晃。
栩栩如生的玉蟬,讓喬吟眼前一亮,她從床上坐了起來,伸手握住玉墜,欣喜道:“找到了?哪裡找到的?”
“陸掌櫃一大早送來的。”碧珠回道。
喬吟表情一僵,低頭仔細一看,那玉蟬不管是成色還是花紋都跟那枚真的一模一樣,隻是唯獨缺了那兩道斷紋。
想來是陸易之得知真玉墜掉湖裡之後,就立即讓人準備這個仿品給她賠禮了,不然不會這麼快好。
喬吟臉上的喜色瞬間少了一半,命碧珠收好玉墜,又道:“待會記得從錢箱裡拿銀票送去悅己閣。”
碧珠將玉墜收進荷包裡放在喬吟的枕頭旁,道:“陸掌櫃還留了話,說這是送姑孃的,權當是下月的生辰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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