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多讀了幾本書,就能作出詩來?”
雖然盧鑫輝很是不屑楊辰,但他聽得出這首“千山鳥飛絕”的質量如何,而越是知道,他就越是惱怒和嫉妒以及不甘。他不能忍受楊辰在文學上比他強,雖然麵上強忍著鎮定,但心裡早已炸毛。
“他怎麼可能寫出這樣的詩句來,絕不可能,我不相信……”
嫉妒之心往往會讓人失去理性,隻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此時此刻的盧鑫輝便是如此。
然而,不管他信與不信,他都改變不了什麼,楊辰作為勝者已經是鐵定的事實。
一直頗為傲氣,絲毫冇有把其餘對手放在眼裡的李寒在聽到楊辰的這首詩之後,臉色變得異常冷沉,盯了楊辰好一會兒,才收回冰冷的目光。這一刻,他清楚,他小看楊辰了,楊辰能夠瞞住所有人會武的事實,又怎會是泛泛之輩。
“楊辰學子,恭喜你通過第一輪比試。”
夫子望著楊辰說道。
楊辰起身拱手施禮,“多謝夫子。”
隨後,夫子命人將四十八個書案撤了下去,隻留下四個書案。
緊接著,進入第二輪的白馳、盧鑫輝、李寒以及楊辰四位學子坐在書案前。
等待著夫子宣佈第二輪比試的規則。
“第二輪比試的形式與第一輪相似卻不同。”
夫子掃了一眼四人,徐徐說道:“第二輪同樣需要根據關鍵字作詩,但卻是通過擲骰子來決定。具體就是一個骰子有六麵,骰子的六麵上寫上關鍵字,通過擲骰子,擲到哪一麵,便以哪一麵的關鍵字為首字作詩,切記,是作為首字來作詩。”
說著,命人拿上來一個白色的骰子,“這個骰子上冇有寫字,你們四人一人寫上一個字,剩下的兩個字將由院長親自題寫。然後比試的時候,便通過擲骰子來決定首字,詩體不限,可以是五言也可以是七言。”
“你們四人可都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
楊辰四人齊聲應了一句。
於是,空白的骰子便在四人之間流轉,依次寫上字。
最先寫字的是白馳,楊辰是最後一個。
藉著這個時間,楊辰開始思考寫什麼字。憑藉他腦子裡上學時背誦的詩句,隨便作幾首詩,還是灑灑水的,但若是根據固定的首字來作詩,難度則是直接上升了一個等級,畢竟背誦的詩句數量有限,而且有的真的是忘了。最重要的是,他隻能題一個字,其餘五個字全是未知,因此,針對這一輪的比試,他感覺毫無勝算。
很快,白馳三人全部寫完了字,輪到楊辰了。
“儘人事,聽天命吧。”
楊辰長呼了一口氣,根本不知道要寫什麼,便隨意寫了一個“君”字。
因為他突然想起一首以“君”字開頭的詩句。
四人題完字後,骰子便被遞到了莊韓的麵前。
莊韓接過骰子隨手便寫了一個字,寫第二個字的時候,卻停下了筆。
他瞥向祁道陵,說道:“道陵兄,這最後一個字不如由你來寫吧。”
“我?”
“嗯,不妨參與參與。”
“既如此,那我便不客氣了。”
祁道陵猶豫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在骰子上隨意地題了一個字。
滿六個字後,骰子回到了夫子手中。
“接下來由我來擲骰子。”
夫子手握骰子,看著楊辰四人說了一句,然後便開始擲骰子。
骰子在桌麵上翻了幾個滾之後,最終朝上的是一個“寒”字。
看到是“寒”字,盧鑫輝嘴角隨即勾起一抹笑意。
很顯然這個“寒”字是為他所寫。
“請四位學子以“寒”字為首字開始作詩。”
夫子看向四人說道:“時間為半炷香,詩作最後還是由十位夫子評判,質量最次者淘汰。”
夫子話音落下,四人開始冥想,不一會兒功夫,除了楊辰之外,都開始動筆。
隨著時間流逝,楊辰的眉頭是越皺越緊。
以“寒”字開頭的有什麼詩句呢?楊辰一時竟想不起來。
不禁暗想,難道背過的詩句中冇有以“寒”字開頭的?
見到此狀,四周圍觀學子又開始議論紛紛。
聲音不絕於耳。
“楊兄為何不動筆?”
人群中,李岩眉宇微皺道:“這一輪難度的確提升了,但不至於一個字都寫不出來吧?”
蘇淩浩麵色平靜道:“楊兄也許是想先斟酌字句,最後一口氣寫完也說不定。”
“話是這麼說,但時間不多了。”
李岩看了一眼燃香說道。
蘇淩浩道:“李兄不必著急,想來楊兄心中有數,我們隻需靜靜等待即可。”
“以“寒”字開頭的詩句怎麼就想不起來一首呢?難道真的冇有……”
楊辰冇有理會四周的議論聲,沉浸在自己的思路當中,按理說,從小到大,以“寒”字開頭的詩句或許冇有很多,但不可能一首都冇有,如今回想起來急用怎麼就如此費勁,難如登天呢?
楊辰心急如焚,抬頭看了一眼燃香,發現時間急速流逝。
香快燒完了。
“有了。”
忽然,他靈光一閃,一首古詩湧入腦海,令他欣喜若狂。
他連忙拿起毛筆,開始書寫,行雲流水。
最後在香燃儘前寫完了。
“時間到,請停筆。”
隨著夫子聲音響起,第一小節的比試結束,四人的詩作被收齊遞到了十位夫子的手中。
在十位夫子評判結束之後,四人的詩作被掛在立牌上,放在最前麵,供眾人賞析。
“寒江向晚波濤急,月明白露秋淚滴。輕動玉纖歌遍慢,淡煙深鎖垂楊院。”
“好詩,真是好詩。”
詩作一出,在場眾人最先投去目光的自然是李寒的詩作。
一番品讀賞析之後,其詩作當即贏得眾人的掌聲,話語之間滿是誇讚。
“前兩句,詩人在深秋傍晚,渡過清冷的江水,清風徐來,給人以淒涼之感。”
“我喜歡後兩句,有一種含蓄之美,同時透露出了詩人的內心世界,情感濃厚。”
“真是好詩句,李寒當真是才華橫溢,吟詩作賦可謂是信手拈來。”
與此同時,楊辰的詩作也受到了極大的關注。
“寒雨連江夜入吳,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
“好詩,這也是一首好詩,真是冇想到楊辰的詩才也竟如此斐然。”
“可不是,之前真是小看他了。”
楊辰所寫的詩句乃是王昌齡的《芙蓉樓送辛漸二首》其一,這一首也是傳播甚廣。
聽到四周的誇讚之聲,楊辰在心裡對王昌齡抱拳感謝。
老王,多謝了,千鈞一髮時刻,你救了我一命。
“好一句一片冰心在玉壺,楊兄的文采真是令人驚豔。”
蘇淩浩望著神情淡然的楊辰,不禁點頭,悠悠稱歎。
李岩認同的點頭,不禁感慨,“我似乎越來越不認識楊兄了。”
“一片冰心在玉壺……這一句真是寫的妙。”
看台上的莊韓喃喃自語,眼中滿是對楊辰詩才的欣賞,但隨即眉宇卻是微微一皺。
“隻不過……”
“如大家所見,要淘汰的是白馳學子。”
在眾人沉浸賞析之時,夫子的聲音忽然響起。
盧鑫輝和白馳的詩作質量平平,並冇有吸引很多的目光,而二人相比之下,盧鑫輝更勝一籌,因此,白馳被自然而然地淘汰。而麵對此次淘汰,白馳心服口服,並冇有任何的異議,但盧鑫輝卻有不同的想法。
“夫子,學生有一個問題想問。”
聞言,夫子看向盧鑫輝問道:“盧學子,你有何問題?”
盧鑫輝大聲說道:“楊辰的這首詩中,有幾個地方,我不是很明白。這個“吳”字……吳應該指的是吳地,但楚山……學生不曾聽說有這個地方,而這洛陽……貌似也冇有這個地方,我大盛冇有,陳國似乎也冇有,難不成是楚國之地?若是為了作詩,而胡編亂造,恐怕不合適吧?”
聽到這番話,楊辰猛地一愣,這一點,他倒是冇有想那麼多。
畢竟緊急之下,好不容易纔想出來這麼一首詩。
白馳看到還有轉機,猛地抬起頭,神色一變。
這個時候,四周有不少學子跟著盧鑫輝附和發言。
“盧學子此言有些道理,不說,我還真冇想到。”
“說的極是,若是為了贏,瞎寫都行,那這比試還有什麼意義?”
“……”
麵對質疑,楊辰神色平靜地想了想,然後看向盧鑫輝,淡定說道:“洛陽確有此地,此地是我從書上看到的,盧學子,有些地方,你冇有聽說過,並不代表冇有。”說著,轉頭看向眾人,“諸位,你們有誰敢說熟知古往今來天下所有的地方?”
這一句話,直接堵住了在場所有人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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