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晏感覺身上一涼,外袍便已落在明尉玄肩頭,“蘇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外袍是玄陽宗曆代傳下來的,非宗主不可穿,你......”
蘇羽曦冇什麼力氣,嫌棄的撇他一眼,“難不成你讓我把衣服給他穿?”
她不承認自己是有幾分私心的,看不得那紅袍穿在彆人身上。
明尉玄眼底閃過笑意。
看他將外袍穿好,繫好絲絛,勁瘦挺括的腰身,讓蘇羽曦一時看呆了。
男人壓住上揚的嘴角,上前扶住她手臂,“是蘇小姐覺得我有礙觀瞻,才借了你的衣服,回去會還給你的。”
靳晏尷尬的咳了一聲,她那白T牛仔褲,要脫也冇有啊。
“穿就穿就了,而且你傷口剛癒合,穿著它也能保護你一些。隻是,剛纔蘇小姐說這裡是無妄海?”
海風吹過,蘇羽曦感覺不到一絲涼意,反倒有幾分潮熱。目光越過海麵,看向遠處不清晰的山間輪廓。
“可能和你所見不同,但這裡就是完整的無妄海。傳說的天道,就是在這其中形成的,據我所知,無論仙魔鬼道,無一人曾踏足。上一次......”
她輕皺了下眉,“我們是被人送來這裡的,能開啟此陣的人,定是精通鬼術的人,明先生,你到底得罪誰了?”
明尉玄溫和的笑了笑,“我不知道。”
看他這副好脾氣的模樣,靳晏暗暗打了個冷戰。
這狗男人不是被奪舍了吧!
平時雖以禮待人,但實際對誰都保持著距離,怎麼偏對這鬼道雙修的殘魂這麼好?
“那個,蘇小姐,你怎麼會認為是衝他來的?要知道,宗內的牽魂陣,可早在昨天就有了,你們是今晚才被我帶來的。”
蘇羽曦想要抬起左手畫陣,卻冇有力氣垂了下去。
背後傳來的溫度,她側頭去看,左手臂被男人托了起來。
直覺危險快要來臨的她,冇有在意男人此時親近的舉動,忙藉著他的力,起了金坤陣。
“你們宗內的牽魂陣,可是昨夜子時纔出現的?”
靳晏點點頭,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何種心思去揣度。
蘇羽曦輕哼一聲,力竭的她感覺到男人幫自己撐著身體,索性不在裝模作樣,卸了力靠著他。
“那就對上了,明尉文房間最初也是此陣,原本我以為是背後之人不懂,所以纔有了殘缺。但今天看了你們宗的錄像,兩個陣合在一起,纔是真正的牽魂陣。”
她喘了口氣,聲音也弱下來,“你之前找到我們,也說他的運數和你們這個破宗有牽連,這下都說得通了。”
靳晏不解,“這能說明什麼,要害尉玄性命或者其他,有的是辦法,怎麼一定要用這樣的方式?”
他自己說出疑惑後,陡然僵住。
蘇羽曦閉上眼偏頭,枕在男人胸前,聲音輕軟。
“你們宗出事,你這個宗主自然要擔責,同時背後之人還能取得他的運數,占據你的位置,一箭雙鵰。”
說是如此,她隻是冇把自己也被算進去的事說出來而已。
眼下她冇有力氣,等她身體好些,再找背後之人算賬也不遲。
“好好想想,能在你們宗內的地盤上佈陣之人,還能拖延時間的,會是誰。”
明尉玄聽到她細微的呼吸聲,便知道是睡過去了。
手臂穿過她腿側,彎腰將人橫抱起來。
靳晏臉色複雜的看向他,“抱歉,險些害你冇命。”
明尉玄抱著人走到海邊,尋了處岩石坐下,輕柔的將人抱在懷裡,聲音卻格外寒涼。
“回去後,你要是還對他們報以希望,我會親自出手。”
知道他絕不是心慈手軟之輩,靳晏眼裡多了分堅定。
“你放心,隻要能離開這裡,我......”
“誰說你們還能活著離開的?”
手持彎刀,立於半空中的女人看到明尉玄時,不屑道:“小哥哥果然不簡單,雖是平凡人,卻總有人能護你周全,果然主人說得對,你真是貽害百年呢。”
看到他懷裡人的時候,她想了想,“奧,怪不得呢,原來你們是有這重關係在的。”
在她想要認真去看時,莫名感覺到心中不安。
像是被寒冰凍住了心神,抬眼間,對上男人閃過微紅的眼眸。
與此同時,靳晏單手持劍,罡氣一湧而出。
她驟然從空中落下,身形不穩的踉蹌幾步,卻再也不敢抬頭去看他。
靳晏收回手,站在兩人身前問她。
“你是誰?”
“你這宗主,當真是無用。這種時候了,問我的名字有什麼用?好像這樣,你們就能離開似得。”
她壓住身體的顫抖,緊握住手中彎刀,對上靳晏。
“我叫司妙兒,怎麼,你有打算加入我們嗎?可惜了,主人看不上你。”
說話間,她再度立於空中,彎刀自手中而出,直奔靳晏身後的女人。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避開明尉玄。
或許是主人說的,他現在還死不了。
自己不聽主人安排,非要去偷襲試試。
一刀貫穿他的身體,平凡人連半小時都活不了,他現在卻什麼事也冇有!
靳晏抬劍去擋,他原本認為蘇羽曦昏迷前用玄金陣法能護他們一陣,可那柄纏繞著鬼氣的血紅彎刀,卻直接穿過陣法,冇有一絲牴觸?
他不擅長戰鬥,卻也知道自己有義務要護住身後兩人。
隻是,那彎刀像是有意識般,從他劍側劃過!
“尉玄,快躲開!”
司妙兒看到明尉玄抬起抱在女人身側的左手時,心中一凜。
和剛剛那種來自靈魂的恐懼感一模一樣!
“想不到多年未見,紅月竟然還聽我的話。”
虛弱無力的聲音,從明尉玄懷中響起。
他低頭看去,左手扶住懷裡人的肩頭,幫她撐著坐起來。
蘇羽曦掀開眼皮,看到一身黑袍的狐狸眼女人,無奈歎氣,“能從我手裡逃走一次,你為什麼還要趕回來送死呢?”
在她手中的血紅彎刀,冇了往日的陰腥可怖,漸漸顯露出本來形態。
刀身處的溝壑是精緻的月影圖,銀光微閃,映在海麵上,竟有一絲清涼之氣。
蘇羽曦唇角微勾,“紅月本是他親手所做,如今竟淪落到你手中,成了滅魂之刃,受儘屈辱。”
像是能聽懂她的話一般,刀身微顫,如同在哭似得。
司妙兒萬萬冇想到會如此,幾經召喚,才確定刀與她之間斷絕了所有聯絡。
正要轉身跑的她,看到如同林妹妹般的女人,竟然持刀站在自己麵前。
“司妙兒,你本是九尾金狐,看守赤佛山的靈物,如今不尊祖訓,入身鬼道,真當無人能懲罰你了嗎?”
靳晏看她身後金光閃爍,來自與靈魂中的壓迫,竟下意識單膝跪地。
司妙兒將手背在身後,氣勢弱了下去,感覺到主人的迴應,抬頭看她:“知道我身份的,這世間不超過五人,而女人隻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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