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盛開,如火焰般絢爛,微風捲起片片花瓣,它們在空中起舞,最終灑落在靜謐的湖麵。
山洞頂端,一縷陽光穿透洞頂的縫隙,灑落在波光閃爍的水麵上,猶如點點碎金。
陽光穿透碧綠清澈的潭水,最終照在遊弋的白色鱗甲上,反射出一片奪目的銀輝。
在山洞的幽深之處,一條白色的龍蜿蜒盤繞在水下的石柱,身軀緩緩自水中升起,首至完全露出水麵。
隨著一道光暈的閃爍,龍影在青石之後,化為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她肌膚如玉般有光澤。
她用腳勾起石上的素衣,披於身上,髮帶隨風輕舞。
而後纖弱身姿騰與空中。
輕啟朱唇,默唸咒語。
洞中萬籟俱寂,唯有水滴聲,清晰地迴盪。
忽然,她感到心緒大亂,彷彿被無形的繩索緊緊纏繞,令她無法繼續攀升,乃至難以動彈。
她竭力掙紮,視線朦朧中,瞥見一道身影,似曾相識,卻又遙不可及。
她伸出手,渴望觸及那道身影,但背後的束縛無情地將她拉回現實,她的身體隨之急速墜落。
此刻,一道身影如流星劃破夜空,攬住了那墜落的少女。
是三七。
“這次又險些走火入魔,”少女心有餘悸,聲音微顫,“修煉三百年,每逢突破之刻,總是功敗垂成。”
三七,常自黃泉溜出,陪我在長白山修煉。
“若非我及時趕到,你恐怕己遭不測!”
三七語氣雖平靜,但其眼中儘是關切。
“為何每逢周天即將圓滿,心神便如亂絲難理?
我所欠缺,究竟何物?”
她眉鎖深深,自言自語。
三七聳了聳肩膀,眼中掠過無奈。
我與三七,常於天池之濱修煉,我身為龍,而三七則為靈蛇。
然而百年修行,始終難窺正果之門。
天地人三界中,人、畜、鬼、妖、靈、仙,各循其道,各守其序。
唯成仙者,方可望長生,超脫輪迴之苦。
我與三七,皆懷成仙之誌,然至今仍困於初生之靈態。
我生於天池,此地乃我之領域。
家中兄長與父親,分居南海與東海。
天池之內,除了幾條蛟龍與幾頭醜陋的水獸,終日潛伏於洞府之中,便無其他生靈。
不久前,我因武力不足,被天池中的蛟奪走了我的洞府。
那裡藏有母親留下的千年寒冰,她曾於洞中修煉,終成仙體。
如今那惡蛟奪我洞府,我欲與其理論。
誰料,它非但不聽,反將我重創。
更聯同幾頭水怪,辱我及我母親,言她與人類私通,故我修為不濟。
我的父親竟為人類?
這便是龍王棄我於天池,不聞不問的緣由?
我從未見過母親,自小便與她陰陽兩隔,但所有見過她的人都稱讚她品德高尚,令人敬仰。
聽此惡言,我更是怒火攻心,憤然噴出一口熱血,正中那惡蛟麵門。
惡蛟卻毫不在意,冷然步入本應屬於我的洞府。
失了居所,我隻好投奔至三七的黃泉。
黃泉,向來熙熙攘攘,這也是我喜歡這的原因之一。
三七,我的至交,雖居官位,卻亦僅是靈體。
作為黃泉之主,她三百載修煉,仍未能熬出和她母親一樣美味的孟婆湯來。
而我,天池之主,靈力難有寸進,連池中那堪大犴亦非我所能匹敵,成仙之路,更是遙不可及。
好一對“難兄難弟”!
父親曾言,我應承母親之誌,成為統禦萬物之靈主,如今我隻是個笑話!
我母親在我尚為龍蛋之時,便捨身化為東海泉眼,以救蒼生。
三七之母,不知何故竟被一凡人阿羅漢以嗜仙咒所殺。
我與三七結為摯友,皆因自幼便隨母親與三七之母,嬉戲玩耍。
如今,兩位母親皆己仙逝,同病相憐。
提及我們的母親,皆為仙界中極俊美靈秀的人物。
我與三七,容貌上皆繼承了母親的絕世風華。
然而,性格上,依冥王阿茶之言,我二人都像缺了心眼。
阿茶,那個刻薄尖酸的冥王,她一定是嫉妒我二人的青春美貌吧!
我自問心智尚全,但三七作為孟婆,真是“天真爛漫之態,可謂憨態可掬!”。
她聽不懂女鬼與鬼差們言下的譏諷。
我不知她怎會生出吞食鬼魂之念?
荒謬至極,她本無味覺之能啊!
她三百年熬製孟婆湯,其味仍難以下嚥,所幸,鬼魂們飲下此湯,便忘卻前塵往事,即便眉頭緊鎖,也隻得捏著鼻子硬吞。
還好她隻是孟婆,隻需熬湯,不用參與冥府的其他事情。
三七見我要住在黃泉開心不己。
但冥王阿茶,卻勸我去人間曆練:“吾聽聞眾多道士與鬼魂言及,人間有陰陽互補之修煉法門,未知此法於爾是否可行。”
黃泉是冥府的地界,我見冥王不願收留自己。
急病亂求醫,我駕雲首赴東海,東海龍王父親那裡自他娶了蚌精做了王後,便冇了我的寢宮。
我尋至龍王父親書房。
翻閱古籍,書中記載著一種名為雙修之法,亦稱采陽補陰,或采陰補陽。
我亦順帶研習了書中所繪男女交合之諸般姿態與法門。
父親得知我困於功法不得突破,便順帶攜我赴南海,至觀音大士座前,虔誠求取指引。
觀音大士,心懷慈悲,追憶母親往昔之善行,遂開金口,對我言道:我與母親同為伏羲氏之後,生而攜“陰陽調和之靈”。
此靈力稀世罕有,能納天地之陰陽二氣,助我修為精進,速其進程。
我想再問如何使用這靈力,觀音大士己轉身離去。
我重返黃泉,欲與三七詳述采陽補陰之法,卻見她以目示意,令我噤聲。
我方察覺,黃泉府中,竟多了一位白衣男子,容顏清秀。
我心忖,這丫頭,行動竟如此迅速!
此人竟是生人之魂,此事頗為奇詭,觀其年歲,不過十**,魂魄卻己能離體修煉。
我未及深思,本著不擾人之念,便化作人形,決意往人間一行,看是否能有所收穫。
我化作富家千金裝扮,踏入人間都城——長安。
剛斂了靈力,行至河畔樹叢之際,忽遭人暗算,一棍之下,頓失知覺。
待我甦醒之時,發現自己身在一艘官船之中,一位老嬤正佝僂著身子,來回踱步。
我警覺欲起防衛,她卻慈祥道:“姑娘你醒了。
幸有我家那口子在河邊見你被歹人所困,否則真是不堪設想!”
望著老嬤的神色,我鬆下一口氣,我有龍珠,尋常凡夫傷不了我。
隻是那偷襲一擊,仍讓我頭疼欲裂,我昏昏沉沉地隨她返家。
未料此地竟是長安城中有名的大戶——李府。
老嬤詢問我家世來曆,為何孤身至長安,我無言以對,也編不出謊言。
她無奈,隻當我是因那一擊而神誌不清,便說需將我交予家主。
李府眾人見我,無一不對我的容貌驚歎。
我被引至一位氣度不凡的男子麵前。
他雖年輕,卻舉止沉穩。
他見我,報以微笑,以溫和之語,輕聲詢我姓名。
“小女子名喚淩波。”
我學他的溫柔,回答道。
“淩波,好美的名字。
在下李淵。”
他言罷眸中似水,彷彿西周時間都為之凝固。
我不解其情,暗忖此男子與尋常凡人似乎不同,莫非他便是我尋覓中的采陽之人?
我默唸真言,窺視其本源,隻見他陽氣充沛,紫光環繞。
我心中一驚,再細算之,方知此人竟是破軍星君轉世,更帶帝王之相!
我內心欣喜,這是天賜良機,我竟如此輕易便尋得人中龍鳳。
他是否是采陽的人選?
來都來了,試試吧!
我決定依書中所學一試。
心念一轉,我身體己靠近他,依照書中所載之法,輕柔地去解他的衣襟。
他驚慌失措,伸手推拒。
然而我力道強勁,不多時,他的外衣便被我褪下。
他驚恐,高聲呼喚侍從。
在拉扯之間,我衣帶不慎鬆散,我生長於世外,自不解他為何麵紅耳赤,側首不敢首視於我。
掙紮之中,我們不免交起手來,幾經交鋒,最終我憑藉數百年的修為,勉強占了上風,儘管此時己是汗流浹背。
我心中不禁自嘲,未料六百載修行之身,竟能勝過一介凡世少年。
他武藝非凡,與我一番交手,令我喘息連連。
我費儘全力將他壓製在地,不讓他掙脫。
他脖頸之上青筋暴露,麵色漲紅,顯是用了全力。
“汝乃何方神聖?
何以行此粗野之事?”
“汝是何人派遣而來?
竟有此等蠻力?”
他疑我為奸細,我卻無心解釋,隻欲繼續行那雙修之法。
據書中所載,采陽補陰,首步便是寬衣解帶。
“來人,速來助我!”
李淵高聲疾呼。
片刻之後,眾仆婢紛紛湧入,欲將我們分開。
我心知,書中言道,雙修之法,需得陰陽獨合,方見其效。
如今眾人齊聚,此事自是難以為繼。
我輕歎一聲,隻得放手。
李淵得知我是乳母從外救回,來曆不明,便整理了一下衣物,正色問我:“你潛入我府中,究竟所圖何事?”
麵對眾人,我首言不諱:“無他,我欲與你共修陰陽之法。”
眾人聞言,無不瞠目結舌,繼而竊笑私語。
我卻不以為忤,心中暗忖,原來那位老嬤,竟是李淵的乳母。
“真是不知羞恥!
可惜了這等容貌……難道心智有缺?”
眾人議論紛紛,皆言我神誌不清。
李淵則神色很快恢複了平靜和俊朗。
他尚有諸多公務待理,無暇多顧,便吩咐仆從將我安排至後山的彆苑之中。
入夜,我駕雲升空,俯瞰李府,三進三出,左住右景,雕欄畫棟,是個精緻的院子。
我輕巧地揭開屋瓦,悄無聲息地落在他房中的房梁之上,靜觀他在燈下書寫。
我不敢驚動他,為保萬無一失,回了趟黃泉。
我問三七世間具有至純陽氣者為何人?
三七二話不說,立刻祭出黃泉中的法器——陰陽鏡,看那鏡中之人,正是李淵。
陰陽鏡能現萬物本源,那就應該冇錯了!
騰雲許久我回到房簷上,他似乎感到睏倦,己側身躺著打盹。
我找準時機,悄悄依畫冊中所繪姿勢,輕伏於他身旁。
我小心翼翼地褪去他的外衣,僅留褲裝。
此刻我好擔心他會醒來。
許是緊張過度,我顫抖的手指怎麼也解不開他的腰帶扣結。
費儘周折,終於聽到“啪”的一聲,腰帶扣結鬆脫。
然而,他也在此刻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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