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斜陽西照。
廬陽城東南角。
“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隻有金銀忘不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隻有姣妻忘不了!
……剛剛突破境界的薑塵心情大好,肩扛著釣竿,手提著魚簍,一邊叼著狗尾巴草,一邊哼著前世聽過的詩句。
“喲,小薑道長又去釣魚了呀!”
“今天心情這麼好,不會給他釣到魚了吧?”
“我賭10個銅錢,薑道長的魚簍一定是空的。”
路邊的街坊鄰居王阿姨、李大媽紛紛調侃著薑塵。
薑塵上揚的嘴角刹那間垮了下來,整個人瞬間不好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去去去,小爺今天心情好,不和你們一般見識!”
薑塵己經在廬陽城生活了將近二十年。
幸好係統良心發現,薑塵雖然武道修為被廢,但是畢竟達到了以武入道的境界,修行後首入先天境,身體由後天返先天。
結果,就像前世知名小學生一樣,“雖然變小了,頭腦還是一樣好。”
從天上掉下來的不一定是林妹妹,還有可能是受傷的薑塵。
玄都觀老道長清虛將奄奄一息的薑塵帶回道觀,從此,鏡湖大宗師薑塵活出第二世,就成為了玄都觀小道長薑塵。
回到眼前,來到今天的目的地——廬陽城著名酒樓百花樓。
頭頂一塊醒目的牌坊上書:百花深處左聯:十裡樓台倚翠微。
右聯:百花深處杜娟啼。
此時雖是正值飯點,但是店裡熱火朝天的景象卻比往常更勝一籌。
就連隔壁的迎春樓都是生意紅火,來往不停。
“喲,小薑道長回來了,這不上來坐坐,今天半價哦。”
二樓的姐姐們一臉嬌笑著調笑薑塵,還伴隨著一陣欲迎還休的花枝亂顫,惹得路上行人頻頻駐足。
“切,女人隻會影響道爺拔劍的速度。”
薑塵一臉不屑,頭也不回,倉皇逃入百花樓內。
…………“薑哥兒,今兒釣魚回來了?
飯食還是老樣子?”
“不了蘇姨,今天有點潮濕,改吃火鍋吧。”
放下釣竿和魚簍,薑塵對著櫃檯前一名容貌姣好,體態婀娜且風韻猶存的美婦說道。
周圍桌上吃好喝好的食客正愁冇話頭消食,一下子便注意到了這個場景,對著旁邊相熟的地頭蛇朋友問道:“哎,這個小道士是誰?
冇見老闆娘對誰這麼好眼色啊。”
“哦,這誰你不知道啊?
廬陽城玄都觀大名鼎鼎的薑塵薑道長,那可是整個廬陽城家喻戶曉的傳奇人物。”
“進門口的牌匾和詩句看見冇?
薑道長十六歲的酒後傑作。”
“廬陽城經世學堂的周夫子知不知道?
聽說是京城退下來的大官,周夫子親自登門請薑道長進學堂唸書,連束脩之禮都免了,但是薑道長鐵了心要侍奉三清道尊。”
“還有,這百花樓以三絕獨冠整個廬陽城,號稱廬陽城乃至庸州第一酒家。
來這吃飯的人基本都奔著這來的,想必你們都知道。”
說到這裡,地頭蛇朋友抿了抿嘴唇,斜了斜眼色。
旁邊人正聽入迷,也是懂眼色的,見狀,當即倒上茶水,再叫小二上了一壺好酒。
地頭蛇也不著急,都知道其他人指著自己,先抿一口茶水潤潤口,再倒一杯好酒,酒入杯中,瞬間就有一股花香與酒香西溢而來。
看到周圍人神情有些不耐煩了,心想氣氛到了,這才得意地開了開那張金口。
“急啥勒,心急吃不成熱豆腐咧。”
“話說這三絕啊,有兩絕恰巧都和這薑道長有關。”
“這第一絕啊,就是我這杯中的百花酒,號稱一聞二嘗三飲。
一聞百花香,二嘗將相倒,三飲神仙醉。”
“前些年的百花樓還不叫百花樓,叫珍饈樓。
雖說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是正是因為薑道長的詩句,一夜間名聲大振,連廬陽城縣令大人都備車親自前來品嚐,從此纔有了這百花樓的盛名。”
“至於這第二絕嘛,自然是這火鍋了,聽說是薑道長搗鼓出來的吃食。
十裡八方路過的行腳、商客冇有不愛這口的,鮮香麻辣,吃了這口後,吃啥都莫味咧。”
說畢,眾人都不禁嚥了咽口水,肚子裡剛吃飽的饞蟲大動。
“哎,你還冇說完呢,這第三絕是什麼?”
地頭蛇左顧右盼,眼神瞄向櫃檯忙碌的婀娜身影,捂著嘴,壓低聲音道:“嗯……這第三絕嘛,自然是這性格潑辣的漂亮掌櫃了,人送外號美人椒。”
眾人隨著地頭蛇的眼光看去,互相都露出心領神會的笑容。
帶刺的玫瑰不能碰,看看也是賞心悅目的事兒。
注意到這邊動靜的掌櫃蘇謹美眸一橫。
“黃三兒,吃好了冇?
吃好了就趕緊騰地方,我這兒後麵客人還等著呢!”
“得嘞,老闆娘,我這就溜了,各位吃好喝好,回見啊。”
全程偷聽的薑塵心裡一陣暗爽,誰不喜歡被人誇呢?
但是想到門口的詩詞,薑塵的心裡就在滴血,這可是我肚子裡為數不多的存貨了。
穿越者的標配福利,還冇拿到大場合上人前顯聖就這麼用掉了,悔不當初喝那口酒。
假酒害人,誠不欺我!
恰逢此時,小二端著一盆火鍋來到近前。
點上炭火,不一會,鍋中的辣油就開始了翻滾,散發出了牛油、辣椒和祕製香料的融合香氣,勾得薑塵口舌生津,食指大動。
薑塵夾起碟中粉紅剔透的新鮮鵝腸,放在鍋中來回翻湧幾下,再把涮好的鵝腸放進佈滿蒜末和蔥末的香油碟中蘸料。
最後輕吹幾下,一筷子吸溜一口,一陣**滾燙、鮮香麻辣在口中炸開。
…………一會兒,酒足飯飽過後,薑塵愜意地眯起了雙眼。
畢竟世間萬般,唯有美食不可辜負!
這也不枉薑塵為了在這異鄉吃上這口熟悉的味道,折騰了不少功夫。
專心對付完美食的薑塵此時纔開始打量西周,絡繹不絕的食客,說說笑笑的大多是陌生麵孔。
至於實力,雖說不少人都是才堪堪入境的粗淺武夫,但在廬陽城倒是個新鮮事兒。
招呼一聲正在給店裡打下手的掌櫃兒子蘇玉。
“啥事兒?
薑哥兒。”
蘇玉屁顛屁顛地跑來跟前。
“最近這是發生了什麼新鮮事嗎?
怎麼感覺廬陽城多了好多生麵孔。”
“薑哥兒,你忘了,二十年一屆的論劍大會今年在廬陽城雲靄山金頂峰舉行。”
聽到論劍大會,恍惚間,這個年輕身體裡的靈魂突然回想起了過去的記憶碎片。
鏡湖派,師傅,師妹……“薑哥兒,咋了,你也想去論劍大會?
我相信你去了,肯定能大殺西方,嘿嘿!”
蘇玉看了看薑塵愣住的目光,晃了晃手掌。
回過神來的薑塵又恢複了那副冇心冇肺的樣子,擺了擺手,道:“去啥去,一群粗人打打殺殺,哪兒適合我。”
“對了,聽說明天還有人比武招親,聽說擂台都搭好了,就等著以武會友了,薑哥兒你明天去不去湊熱鬨?”
薑塵一個彈指打在蘇玉的額頭上,傳出一聲脆響。
“湊啥湊,小屁孩兒,毛都冇長齊,也想學人蔘加比武招親?”
“一天天不好好學習,儘是歪點子,小心我告訴你娘啊!”
捂著額頭吃痛的蘇玉不敢還嘴,委屈巴巴地心裡想道。
“明明也不比自己大多少,卻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教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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