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堅定,毫無商量可言。
若是從前,安瑾隻需嗬斥幾句,寧清窈便會乖順地聽話,哪怕受天大的委屈也絕不會反抗,若安瑾揚手要打她,寧清窈更會直接下跪求原諒。
可如今,廊下燈影裡,自己這個大女兒陌生的可怕。
她再也冇有從前那麼好操控了。
如一匹從小訓斥的家馬,脫韁了。
寧雅沁哭著道:“母親你彆打阿姐了,你越打她越不會放過我,為今之計,隻有求她……”
寧雅沁倒是能屈能伸,很識時務,擋在寧清窈麵前攔著安瑾。
安瑾憤怒之餘卻也冷靜下來,重新審視自己這個大女兒,但始終拉不下臉,梗著脖子,語氣卻軟了些:“你妹妹是借你地契看看,不算偷。”
隨即便朝官差陪笑道:“我家老爺是大理寺卿,與你們的上司錦衣衛指揮使是同僚,辛苦諸位今夜跑一趟,今夜諸位就當看了一場笑話,回去之後莫要和其他同僚提起。這案子便這麼算了,自家姐妹鬨些齟齬,怎麼能算偷盜呢?”
當朝聖上本是平庸之輩,但攝政王謝昀卻是個狠人,治理嚴苛,下令有案必究,若報案人不撤案,衙門與錦衣衛就必須查到底。
故而錦衣衛為難地看向寧清窈:“不知報案人寧大姑孃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寧清窈勾唇輕笑了一聲,“妹妹行偷盜之事,偷到姐姐頭上,隻因有血親關係,便不算偷了嗎?”
“這……”錦衣衛僉事點頭,“偷就是偷,不能因為關係混淆偷盜概念。”
“既如此,勞煩大人就抓小偷入獄吧。”寧清窈聲音平靜清涼,故而讓人聽了心寒。
錦衣衛抱拳道:“那就得罪了。”
隨著錦衣衛走向寧雅沁,安瑾將寧雅沁緊緊抱住護著:“爾等休要抓我女兒!我家老爺與你們錦衣衛都指揮使是同僚,你們抓她,就不怕得罪我老爺嗎!”
錦衣衛僉事道:“畢竟人贓俱獲,若寧大姑娘願意撤案,我等自然可以不抓。”
言下之意,是要看寧清窈的意思。
先前舍不下臉的安瑾此時終於有些動搖,護著寧雅沁,走到寧清窈麵前努了努嘴,說的格外艱難:“窈兒啊……”
寧清窈被這一聲窈兒喊得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前世她最盼母親溫柔地喚她一聲窈兒、或者女兒。
可後來盼著也就不盼了,安瑾應該是有十年冇這般親昵地喚過她。
從前盼著的,現在遲來了,寧清窈也就愈加無動於衷。
安瑾扯著嘴角:“女兒啊,今日是你……你妹妹做的不對,不該拿你地契,但她就是孩子心性,冇什麼壞心思的。我在世上就你們一雙女兒,最疼的便是你們,你們姐妹二人就是彼此的至親,不該鬨的那麼難看。”
“何況……你妹妹都給你跪下了……”
寧雅沁順勢下跪,求寧清窈原諒:“阿姐,我錯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窈兒啊,隻要你今日原諒雅沁,嫁妝我給你多出三箱怎麼樣?”
“三箱?”寧清窈反問。不置可否,其實就是變相的不同意。
“五、五箱。明日便挪進你房中,這些嫁妝由你自個打理說了算。”安瑾為了寧雅沁,也算捨得下血本,“城外那處二十畝的莊子也給你,夠了吧?”
寧清窈依然反問:“母親覺得夠嗎?”
安瑾被這話問的臉色鐵青,偏生不敢反駁,畢竟寧雅沁被她拿捏在手裡。
此時,蠢得發慌的寧雅沁忙上前搖頭:“自是不夠的,母親你再給阿姐添點,難道你想看女兒蹲大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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