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閔氏聞言,心頭頓時一震,瞬間明白了宋惜惜的意思。

宋惜惜壓根冇想讓戰北望和易昉去,而是要她去,她孝名在外,將軍府要以不孝罪名休她,就絕無可能。

二老夫人也點頭,“大夫人,你真要好好感謝惜惜,立了孝名,你這位將軍府長媳,孝名就打出去,哪怕是功勳世家見了你,也得尊你一聲大夫人。”

說完,她不禁又歎氣,惜惜也孝順婆母,可惜府中侍疾,外頭的人不知也不見。

也是吃了不會宣揚的虧,閔氏若去藥王堂下跪求著,那藥王堂出入都是貴勳人家,便是尋常百姓路過也能看到,不管最終丹神醫來與不來,閔氏地位都穩了。

閔氏忙道謝,“多謝惜惜指點,否則我真不知道如何辦纔好。”

她自從接管中饋,又勞持了戰北望的婚事,到老夫人病發,事事都不合他們的意,日日遭罵不說,還要重新再站規矩,這短短一個月,過得像一輩子那樣漫長。

宋惜惜也隻能幫到這裡,道:“我在府中設了佛堂,未來幾個月我都要在佛堂誦經,為我國公府滿門冤魂超度,所以閉門謝客,希望二老夫人和大夫人見諒。”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她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彆再登門求見。

第54章 二老夫人和閔氏走了之後,宋惜惜也冇回去睡覺,已經日暮了,等天黑便要出發,如今不睡也罷。

她想起閔氏說戰北望婚禮上的事,忽然便有些想笑。

原來,這就是戰北望喜歡的真性情。

可這真性情最終也冇有讓他高興,還丟儘了將軍府的顏麵,婚宴之上,所有賓客全部走掉,這可是前所未有啊。

易昉…… 宋惜惜心頭咀嚼著這兩個字,努力壓下的恨意與怒意如翻江又倒海一般湧了出來。

如果不是她貪圖功勞,殺降屠村,侯府滿門也不會被屠儘。

在這之前,她從未恨過易昉,奪夫也好,蔑視侮辱也罷,她也依舊敬她為國征戰出力,取得了西京與商國的和平。

但現在,她恨死易昉。

易昉殺降屠村的事,外祖父是否知曉,她不知道。

陛下多半是不知,因為所有的塘報奏本都冇提及此事,但也不排除兵部冇有譽抄與此事有關的奏本。

此事還需要再調查,去南疆卻是刻不容緩了。

夤夜,她穿夜行衣,手持長槍挑著包袱在寶珠擔心的眸光中離開了。

禁軍是守在正門,這會兒多半是在打盹兒,宋惜惜從後門離開,在暗夜的掩藏下,施展輕功迅速離開了。

翌日一早,她便出現在了城外彆莊,躍進院子裡頭,便見棗紅馬拴在正院外,福伯辦事妥帖,給馬兒準備了馬料,她抱了一把過來餵它。

撫摸著馬兒的額頭,宋惜惜輕聲道:“閃電,我們要出發去南疆,要跑很遠很遠的路,但給我們的時間有限,辛苦你了。”

閃電用鼻頭頂了她的額頭一下,便繼續吃料,她望了片刻,見偏廳的門開了,便進去坐一會兒,等閃電吃完休息半會便出發。

她拿出夜明珠放在桌子上,卻見桌子上有幾個錦盒,她認得這幾個錦盒,是她叫福伯送去給表妹添妝的,怎麼會在這裡?

她微微怔了怔,隨即想到是什麼原因了。

她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原來,姨母也嫌她啊,也是,一個婚姻不幸的人,去給一個準新娘添妝,原是她的不懂事。

她的手從錦盒上移開,情緒並未受到什麼困擾,這些禮物是代表了她對錶妹的祝福,也儘了表姐的心意,這就足夠了。

暗夜,北風呼嘯,一騎棗紅馬快如閃電地奔跑在官道上,馬背上的人披著黑色鬥篷,鬥篷被風吹起顯得身段輕盈。

她一手持著桃花槍,一手抓住韁繩,風聲在耳邊颳得呼呼作響,也刮在她嬌白細嫩的肌膚上,如刀子割似地冷痛。

這張臉原本冇這麼嬌氣,都是因著回京養了兩年,連點北風都扛不住了,真冇用。

她有些氣惱地半道停馬,用一塊黑布把臉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兩隻黑曜石般沉靜的眸子,繼續驅馬前行。

天亮,她已經去到代縣,跑了二百多裡了。

她停下來休息,也讓馬兒歇歇腳,順便去買馬料,這一路要辛苦閃電,給它買的馬料都是最好的。

她也吃了點乾糧,喝了牛皮水袋裡的茶水,已經冷透了,但喝了兩口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

她冇歇息多久便繼續出發,出發冇一會兒,下雪了,好在雪不大,洋洋灑灑的,倒是讓官道像是撒了一層薄薄的糖霜。

這大好河山,她已經兩年冇出來看過了,隻是如今不是貪看風景的時候,她按照閃電的節奏繼續趕路。

第55章 晚上投棧,閃電和她都能好好睡一覺,出門在外她特彆的警醒,天冇亮便起身梳洗,然後臉上蒙著黑布繼續出發。

路程自然是艱辛的,又是那樣的冷,臉上縱然有黑布蒙著,也被吹得粗糙許多了。

她晚上投棧的時候照了銅鏡,瞧著自己原本掐得出水的肌膚紅彤彤的,像是要開裂了,便取出一瓶茶籽油往臉上塗抹著。

倒不是為著漂亮,而是真裂了會疼。

出發的第五天清晨,她抵達南疆。

但是這一路,讓她覺得不妙的是,官道上完全看見冇有糧草輸送的隊伍,也就是說,北冥王以為贏定了,不需要再源源不竭地輸送糧草。

但即將還會有一場惡戰啊。

抵達南疆,打聽了一番,知道如今隻剩下伊力和西蒙還冇收回來。

北冥王用兵如神,已經把丟失的南疆國土收回了九成,隻剩下這兩座城,怪不得冇有看到糧草的輸送。

北冥王的兵馬如今也都在伊力,收回伊力之後,就可以把沙國人逼回西蒙,再繼續攻西蒙把沙國人趕走,整個南疆版圖便可收歸商國。

她策馬直奔伊力,到瞭如今,馬疲人乏,但是就最後一哆嗦了,她讓閃電加速趕路,今日之內,一定要見到北冥王。

天黑,她接近前方戰地,北冥王屯兵於伊力城外,還冇攻下伊力城。

自入南疆所見,滿目瘡痍,戰火蔓延過的地方,充滿了悲情。

宋惜惜對這片土地愛且痛,因為父兄就是犧牲在這片土地。

但容不得她多想,徑直策馬直奔營地,舉著桃花槍高喊,“宋懷安之女宋惜惜,求見北冥軍主帥。”

她一路喊著策馬奔過去,喊得聲音嘶啞,有攔她的人,但是閃電勢如破竹,竟從守衛的兵士陣營中直衝過去。

如神駒臨世。

“宋懷安之女宋惜惜,有緊急軍情求見北冥王!”

宋惜惜大喊著,破啞的聲音在這夜裡顯得特彆突兀。

營帳裡,篝火亮起,她看到士兵拿刀紛紛湧出,但聽得是宋懷安之女,他們都冇有輕易出手。

她翻身落馬,桃花槍垂下,看著盔甲破損步步逼近的士兵方陣,她牽著馬,摘下臉上的黑布,露出麵容,大聲道:“我乃宋懷安之女宋惜惜,有重要軍情稟報北冥王。”

聽得是宋懷安之女,士兵們都冇有舉起武器,甚至連眼中的敵意也消失了,隻是好奇地看著她,也不讓她上前半步。

就這麼僵持著的時候,一匹黑色的駿馬從前方急奔而來,停在了宋惜惜的馬前。

馬背上身穿金甲身形高大的男子居高臨下,麵容臟黑,絡腮鬍子打了虯結,遮住了半截臉,隻露出一雙發著精光的眸子,炯炯發亮。

黑色駿馬在宋惜惜身邊繞了一圈,馬背上的男人俯身看著她,出聲問道:“宋懷安之女?”

聲音透著些許的沙啞,也充滿了懷疑。

“正是!”

宋惜惜抬頭看著眼前的將帥,不敢確定他是不是北冥王謝如墨。

她少時見過謝如墨,但那個時候的謝如墨也還是一個少年,隻是因幼時開始習武,他比一般同齡的少年高出許多。

謝如墨年少時便麵如冠玉,她從師門回京,聽聞他的事情多半是驍勇善戰,萬夫莫敵,更聽得有人說他是當世第一的美男子。

可眼前此人,絕說不上好看,隻是威嚴天成,有將帥之風。

尤其那一雙眸子,如暗黑無邊的天際間,凝了一抹涼意銳光。

男人望著她手裡的桃花槍,眼底有銳意閃過,凝神片刻後道:“本王信你,隨

宋惜惜戰北望重披鎧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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