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軍銜

洛克是福斯坦王國的二等兵,14歲開始服兵役的他至今已經是一個有四年軍齡的老兵了。今天他心情不錯,因為是發軍餉的日子,王國二等兵一個月有三枚銀德勒的軍餉,加上凱多齊男爵為他的士兵們私人提供的兩枚銀德勒軍餉,他能到手四枚銀德勒,為什麼少了一枚,因為國家發放的軍餉,軍部總要貪一筆,這是慣例。

洛克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領到這四枚銀德勒,然後拜托男爵大人的商隊,將其中的三枚送回家鄉,他希望自己的姐姐能夠買一條自己喜歡的絲帶,頭髮上不再裹著粗糙的亞麻布,也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夠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吃上一兩頓白麪包,他們的身體已經很差了。剩餘的一枚銀德勒,洛克依舊是留下來請自己手下的弟兄們喝酒,作為小有實力的二等兵,他是一個10人小隊的隊長。

他知道,他的弟兄們也不好過,三等兵每月到手的隻有兩枚銀德勒,仆兵隻有一枚,他們需要將自己的錢掰成一枚一枚的銅德勒來花,既要補貼家裡,又要自己花銷,這根本不夠。為了使作戰更團結,也為了有那麼幾個忠於自己,能在關鍵時刻替自己擋那麼兩下的手下,洛克從不計較請客。

他的十人小隊,有五名三等兵,五名仆兵,這些傢夥除了有三個是兩個月前補充到他們小隊的,剩下的都是在一起作戰了至少半年的兄弟了,他們大多與洛克一樣大,但軍齡比洛克小,都是隻參軍一年或兩年的新兵蛋,他們大多數人都發自內心的佩服他們的小隊長洛克,因為他們的洛克大哥既慷慨又有義氣,每次領完餉總帶弟兄們去喝一杯,打完仗也是,最主要的是,他們或多或少在戰鬥中受到過洛克的照顧,一個小小的照顧,使得他們小隊成員在初次戰鬥後很少減員,隨著一次又一次的戰鬥,他們小隊的成員越來越契合,小隊存活率也越來越高。

這在整個軍營中也是比較有名的,不管是新兵還是老兵,隻要年齡比洛克小或是與他相仿,都會叫他一聲,洛克大哥。這是對強者的尊敬,況且,據說洛克在兩個月前的那次戰鬥中殺了不少夏爾洛王國的蠻子,功勳快要積累到一等兵了。

洛克走到了軍需營,這裡不隻發放軍餉,還作為軍營裡的一個交易場,在這裡你能買到你想要的一切。香醇的麥酒?鋒利的精鐵長劍?一匹耐力不錯的戰馬?又或是美貌的女人。這裡應有儘有,凱多齊男爵對自己士兵的需求十分照顧。但前提是,你有錢。。。或,你有權。作為二等兵的洛克,他的資本或許剛剛達到這裡的標準,但他很少在這揮霍。不隻是他,在軍營中,基本有家室、有家庭負擔的士兵都不會來這消費,不是因為士兵們自製力強,是因為他們口袋裡的銀德勒禁不起大手大腳。

“嘿,洛克!你的餉!”一聲粗吼,一個膀大腰圓,長滿絡腮鬍的大漢扔給了洛克一袋錢,洛克打開一看,裡麵有三枚銀光閃閃的銀德勒和一百枚銅德勒。

“約夏克大叔,下午去喝一杯?”洛克笑嘻嘻的對絡腮鬍大漢說道。

“和你說多少回了,在軍營裡叫我中隊長!你這小子!一杯就想打發我?至少兩杯!”約夏克大叔對著洛克笑罵道。

洛克請約夏克大叔喝酒不僅是為了客氣,更是為了關於自己軍銜晉升的事,他的戰功快要達到一等兵了,一等兵是所有士兵的一個分界線,達到一等兵的人,男爵將賜予修煉鬥氣的功法,這是晉級騎士階位的通道,而且一等兵,至少能當個副中隊長,像約夏克大叔那樣的老牌一等兵,是直接被任命為中隊長的。

約夏克大叔答應洛克的請求也不僅是為了照顧他的麵子,他認為這是一個有潛力的年輕人,而且約夏克大叔和洛克來自同一個鎮,礦山鎮。其實他們大隊的人大多都來自一個地方,凱多齊領。可以說洛克參軍的這四年約夏克大叔給予了他很大的幫助,從他開始當仆兵一直照顧到他成為如今的二等兵。約夏克大叔也可以說是這些年看著洛克長大了。他也願意幫助這個後生,這次喝酒,他準備提點一番洛克,給他指導門路晉升一等兵。

“冇問題,到時候我來叫您!”洛克收好錢袋,便徑直離開。周圍精緻的鎧甲、鋒利的長劍以及周圍搔首賣臉的女人讓他差點害了紅眼病。一副普通的鎧甲至少需要100銀德勒也就是一枚金德勒,一把不錯的長劍至少需要10枚銀德勒,而和一個賣相不錯的女人過一宿,冇有一枚銀德勒你都不好意思開人家的門。洛克冇有多少閒錢。他至今的裝備也就是一副破損的皮甲,一把帶有豁口但是依然鋒利的鐵劍,一把鐵槍,以及一把藏在靴中的短匕。

洛克回到自己小隊的帳篷裡,看著三三兩兩圍坐在一起打牌、吹牛的手下,他也被這種輕鬆的氛圍感染了。洛克踢了一腳邊打牌邊大呼小叫的凱恩,這傢夥是小隊的斥候,三等兵,戰場上是冷靜埋伏的斥候,生活中是大大咧咧的大嗓門。他、洛克還有小隊的刀盾手漢斯三個人的關係最好,他們是兩年以上的戰友了。“下午帶你們去外麵喝酒,現在都給我去領中午飯!彆在這胡鬨!”洛克對著小隊的人說道。

“嘿,頭兒,能彆老踢我屁股嗎?踢腫了下次去偵察被人發現了怎麼辦”凱恩對著洛克一頓擠眉弄眼,這逗笑了帳篷裡的所有人。

“腫了不怕,我去找裡奇兄弟給你借份薄荷片敷上,第二天就好!”一旁的長槍兵亞德調侃道,這傢夥也是三等兵。裡奇兄弟是營裡出了名的一對基佬,審那種硬骨頭的敵囚,經常要他倆出馬,至於薄荷片,他倆那常備著,是為了某種活動後的消腫,畢竟第二天還要戰鬥嘛。

“滾,小亞德皮癢了是不,敢調戲你凱恩大爺,小心我訓練場上不留情麵”當然凱恩語氣裡的話玩笑成分大於責備。

這幫大頭兵每日的樂子就是打牌、吹牛、互相調侃,每個人都練了一副好嘴皮子,洛克對於這種現象是十分喜歡見到的,因為這無形之中提高了他們小隊的凝聚力。“彆耍嘴皮子了,快去領飯吧,順便把我那份帶上。”洛克對著自己的這幫手下笑罵道。“凱恩你彆偷吃我肉啊,不然下午喝酒冇你份!”

“彆呀,頭兒,絕對冇人偷吃,誰偷吃我削他!漢斯,我們走!”凱恩臨走前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軍營之中為了激勵士兵們勇敢作戰,爭取榮譽與功勳,設立了一大堆等級製度,在吃飯方麵就能顯示出來。仆兵,每頓吃的是糠栗餅,土豆湯;三等兵,黑麪包,土豆湯;二等兵,麥餅,一塊肉食,土豆湯;至於一等兵,每頓在軍營中央的軍帳內和男爵大人以及大隊長等人一起吃飯,據說吃的是白麪包和肉湯。然而這種待遇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全營五百多人,隻有不到15人能在其中用餐,包括:4位步兵中隊長及他們的4個副手,騎兵中隊隊長威爾騎士,大隊長凱多齊男爵以及他的大兒子索隆和他的管家,洛克對享用白麪包期待已久了。

冇過多久,洛克的手下便回來了,凱恩將屬於洛克的那份午餐交給了他。“頭兒,你看這塊肉肥肉那麼大,我幫你吃吧?”凱恩笑嘻嘻的說道。

“滾,待會漢斯和我去一趟軍需營,你們的軍餉都領了吧?誰要給家裡寄錢,把錢給漢斯,待會我幫你們去寄”洛克取過午餐,然後給了凱恩一腳,轉身對他的隊員們說道。

或許是‘家’這個詞對於戰爭中的士兵們太過於遙遠,大家聽到後都稍稍沉默了一會,大部分人都點頭應是。在彆的隊,隊長向隊員們索要軍餉是大忌可能會引起兵變,而在洛克的隊不會這樣,因為在隊員需要借錢的時候,洛克從不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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