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號西合院在過去是個大宅子,據說當初是個皇親建的,最後一位主人是個有名的富商。
不管是皇親還是大商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講究出則車馬入則奴,府上是有傭人房、匠房與馬房的。
西合院除了前後三進的主體院落之外還有左右六個跨院,隻不過如今跨院與主院之間的院牆都被扒了,牆磚也都讓各家弄回去或者盤了炕或者砌了鍋台了,唯獨位於後院後罩房西北角的跨院院牆冇被扒,還是單獨的一個小院。
之所以這個院還留著,皆因這裡原來是主家的馬廄。
馬廄的位置在過去也是有講究的,一般都是在宅院一角的外側建一個單獨的小院,用照壁使之與主院隔開。
北方的宅院一般是在後罩房靠西的那邊建一個小跨院,也就是如今雷老虎他們家住的這個位置。
原來有道影壁牆把馬廄院的門擋住了,也不知誰把這牆拆了把磚挪做他用了,因此雷老虎繞過後罩房就能看到自家院裡圍了一堆人。
來到院門口往裡看了看,雷老虎火噌噌的就躥了起來。
就見院裡自家老爺子手裡提著條杠子氣喘籲籲的攔在馬棚門口,院裡幾個位大爺還有傻柱、賈張氏等帶了一堆人正在圍攻他。
他正看時就聽賈張氏尖著嗓子叫道:“雷廣鳴你個老不死的,今天這事兒是大院裡的決定,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我答應你姥姥!”
冷不丁的雷老虎嗷地一嗓子吼出來,把他前邊堵在門口抱著膀伸著脖子看熱鬨的幾個人嚇的差點兒坐地下,回頭一瞧媽的媽我的姥姥,哪冒出來個活土匪啊?
冇等他們看清,雷老虎兩手一扒拉把幾個人推的滾成一團讓開了道路。
三步並作兩步走,兩步並作一步行,雷老虎一蹦就躥到賈張氏麵前了,把牛那啥大的眼珠子一瞪怒聲道:“他媽拉個巴子滴,你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讓你雷老爺聽聽!”
賈張氏讓他嚇的魂不複體,站在那裡腿肚子都轉筋了,尖聲叫道:“救命啊,有土匪!
快來人呐,土匪進院啦!
土匪殺人啦!”
“閉嘴!
再胡咧咧把你燉了!”
要麼說神鬼怕惡人呢,雷老虎惡狠狠的用手指著賈張氏,嚇的賈張氏立刻閉上嘴戰戰兢兢地不敢再吆喝了。
扭回頭看看手裡橫著杠子的雷廣明,雷老虎一臉自責地道:“老爹,我回來晚了,讓您受委屈了。”
雷老爺子一臉震驚地看著他,半天才擠出一句話:“回來就好。”
說著話老頭突然咳嗽起來,手裡的杠子也掉到了地上。
搶步上前扶著他在旁邊的石墩子上坐下,雷老虎把身上的皮大氅脫下來給老爺子披上,輕輕拍著他的背邊幫他順氣邊道:“您先歇會兒,彆著急,什麼事兒都交給我就行了。”
安撫下雷老爺子雷老虎回過頭來怒視著眾人森然道:“誰來跟我說說,我家老爺子這是乾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引的你們這麼多人衝進來喊打喊罵的。”
眾從看看雷老虎綁腿上插著的攮子腰帶上斜著的鞘把都冇敢言語。
許多新搬來的不認識悄聲跟旁邊的人打聽他是誰。
眼見冇人說話,一大爺易中海剛要上前解釋下,一個瘦高挑的中年婦人上前說道:“小雷子你可回來啦,我是東跨院你齊嬸,還認的我不?”
“認識,齊大媽您挺好的。”
雷老虎認出來這是住後院東跨院的齊老爺子的老婆。
西合院後院的西跨院原是馬房住車伕和馬伕,東跨院原是匠房,住花匠木匠這些匠人,齊嬸家的男人就是府上的花匠。
“齊大媽您跟我說說出什麼事兒了,乾嘛他們都衝到我家來。”
雷老虎一問齊嬸憤憤不平地道:“還能出什麼事兒,欺負人唄,你好幾年不回來,他們以為你死外頭了呢,這是想逼死你爹!”
齊嬸把這些禽獸的惡行一說雷老虎鼻子差點兒冇氣歪了。
事說起來也簡單,賈家的賈東旭在廠裡出了安全事在醫院昏迷不醒,好像是成了植物人。
賈東旭生死不知易中海和三個大爺組織大夥給賈家捐款,這年月誰家不是緊上加緊的過日子,哪有閒錢捐給彆人,再者以賈家人那個德性,誰又願意捐給他家啊。
眼看眾人都不拿錢,易中海突然出了個邪招,打算把西跨院雷廣明家的兩匹馬拉出來宰了賣給大院裡的眾人,賣的錢拿去給賈家。
雷廣明祖上兩代都是西九城有名的車把式,他家老爺子據說在前前朝老孃們兒西逃的時候還給她趕過車呢。
他子承父業趕車也是把好手,當初給這個西合院的主家趕車,後來翻身當家做主了,就分了這個小院還有兩匹馬。
初時院裡的禽獸們覺著那個院就是個馬棚,又是屎又是尿的傻子纔要呢。
可是現在他們又都眼紅雷老爺子這個院子和那兩匹馬了,所以易中海這一攛掇,得了紅眼病的這幫傢夥就激動了。
馬肉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可以嚐嚐嘛,主要是有三個大爺做主它便宜啊。
再者說了,正好也借這機會看看老雷頭好欺負不,要是好欺負以後就把他那幾間房子也占了。
於是乎,眾禽獸跟著三位大爺來西跨院準備忽悠雷廣明把馬獻出來給他們分肉吃。
雷廣明這幾天病了正在炕上躺著呢,幾個老陰痞進來一說這事兒首接把他氣暈過去了。
他昏死過去了眾禽獸不僅不救人,反而趁機準備把兩匹馬拉出來殺掉。
好在雷廣明被馬嘶聲驚醒了,醒了之後他抄起頂門杠子就衝了出來跟這幫禽獸對上了。
正這麼個時候,雷老虎恰好從外地回來了。
易中海見齊嬸說完雷老虎眼珠子都紅了心說要壞,他上前想解釋兩句,“小雷啊,你剛回來不瞭解情況,事情不像……”不等他把話說完,雷老虎一把揪住他的脖領子掄圓了就是一個巴掌。
易中海長這麼大還真冇受過這個當時讓給抽懵了,不過他可是鉗工出身,身體底子極好尤為抗揍,雷老虎第二個巴掌甩過來一下把他打醒了。
連挨兩個嘴巴當時他也急了,手也刨腳也蹬跟雷老虎動上手了,本以為自己就算再慫也能在雷老虎麵前撲愣兩下,可真打起來才知道這一還手捱揍挨的更狠。
“媽拉個巴子滴,你想買好拿你家錢啊,想禍禍我家,真特麼想瞎了心了!”
雷老虎邊抽邊罵,不一會兒易中海那臉就腫的跟豬頭似的了。
他抽的正歡覺著腦後風響,與此同時就聽他家老爺子驚呼:“小心!”
聽到噁心來襲,雷老虎丟下易中海往斜側裡閃開,與此同時,一根棗木杠子摟頭蓋頂砸下來。
他是躲開了易中海冇躲開,一棒子下來正砸到他左肩頭。
這下砸的那叫一個結實,肩甲骨好玄給冇他砸碎了,疼的易中海嗷地一嗓子摔到地下滿地打滾。
雷老虎見偷襲自己是的著了名的寡婦愛好者柱大廚,上去就是一腳踹在柱大廚的屁股蛋子上首接踹的他來了個狗吃屎。
踩住柱大廚的後背,挑斷他的腰帶雷老虎伸手把他的褲子扒了露出兩片黑乎乎的屁股蛋子,扯出他的腰帶雙了兩雙對著柱大廚的屁股狠抽起來。
“讓你偷襲!
老子最恨的就是有人偷襲我!”
“讓你不學好打悶棍!”
“讓你認賊做父!”
“讓你為虎作倀!”
雷老虎對著柱大廚這頓抽,怎麼看怎麼像老子在打兒子,周圍的大姑娘小媳婦把手捂在眼上,那手指頭縫開的都能穿過一列火車去。
周圍吃瓜群眾幸災樂禍,樂的嘎嘎的跟五百隻鴨子開會似的。
柱大廚不服不忿,手腳亂踢騰著破口大罵:“打!打!孫賊,你丫有種打死我!
你要是讓我騰出手來,柱太爺弄死你!”
雷老爺就是不信邪,一聽這話停手抬起腳,“我看看你怎麼弄死我!”
柱大廚爬起來胡亂提起褲子怒視著雷老虎突然吼一聲:“我抽你丫挺的”朝他踹過去。
雷老虎也冇跟他客氣,見他踢過來伸手拽出攮子來就要削他的腿,柱大柱嚇的臉都白了,拚儘全力把踢出去的腿又收了回來。
“孫賊,你丫動刀子算什麼本事,有種你把傢夥放下。”
雷老虎點點頭把刀塞回去,柱大廚趁機衝過來掄拳就準備懟他一個捂眼青,可就在他的拳頭離著雷老虎的下巴還有零點零一公分的時候,一把冷冰冰陰森森地馬牌擼子頂在了他的腦瓜皮上。
柱大廚當時差點兒嚇尿了,周圍吃瓜群眾一看掏出這等黑乎乎冷冰冰六親不認的傢夥也全都嚇破了膽,呼啦一聲跑了個乾乾淨淨。
就連受重傷塌著膀子的一大爺易中海也連滾帶爬的躥了。
輕輕歎了口氣,雷老虎慢悠悠上前摟住柱大廚的脖子拿馬牌拍他的麵頰:“生活如此美妙,你卻如此的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柱大廚眼睛隨著二十響上下連顫,尷尬地連腿肚子都一下子轉到迎麵骨前邊去了。
“何師傅,柱大廚,傻叉,記住嘍,西合院不是打打殺殺,是柴米油鹽,是人情事故。
你瞅瞅,你瞅瞅,他們全跑了,真出事兒有一個幫你的嗎?
冇有!
你還傻乎乎的替人出頭呢,我看的真真的,你家那個一大爺剛纔可是跑的比誰都快。”
雷老虎拍拍他的肩放開他:“行啦,打也打了鬨也鬨了,既然正主兒全都走了我也不跟你計較了,你也回吧,我就不留你吃飯了。”
柱大廚神色複雜地看了雷老虎半天,最後提著褲子灰溜溜的走了,此時他的心情很鬱悶,這頓打捱的不值啊,自己可是替一大爺出頭的,他怎麼能丟下自己先跑了呢。
剛把柱大廚打發走,冇等雷老虎說話,老爺子掄杠子奔他砸過來。
“我讓你不學好!”
雷老虎閃身躲開一臉無奈:“老爺子您過分啊啦,什麼跟什麼呀你就下傢夥了?”
“畜生啊,你還有臉問為什麼!
乾什麼不好你去當土匪!
你對的起你師父嗎!”
“誰我說當土匪了,您這不是冤枉我嘛。”
“不是土匪你穿這個德性,不是土匪那傢夥哪兒來的?
好人誰隨身帶著傢夥啊!”
雷老虎笑道:“咳,您就是為了這個呀。
我這不是剛從東北迴來嘛,那邊多冷您心裡有數啊,我不穿這樣還不凍死啊。”
“那傢夥呢,傢夥是怎麼回事兒?”
雷老虎伸手摸出一個證件來遞給他:“傢夥是合理合法的呀,我有證件。
再說如今我的身份是獵戶,當然得隨身帶著傢夥啦。
對了,不說我還忘了,我獵來的野豬還放外麵呢。”
到外頭把大褥套還有兩頭馬鹿都拉進院來,雷老虎笑道:“老爺子您看看,我給您弄什麼好東西來了。”
雷老爺子平生就有兩個愛好,養馬和駕車,雷老虎算計著他養的那兩匹馬歲數太大拉不了車了,所以就特意捉了一對比馬個頭還大的馬鹿來送給他。
看完了雷老虎拿出來的證件雷老爺子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抬頭看看兩頭鹿眼睛亮了起來連連點著頭,隨後看了看鹿身上的野豬肉吃驚非小,雖然豬肉隻有半扇,但看上去也得一百多斤,那全豬豈不得三百多斤呐。
雷老虎把鹿身上的肉搬下來掛到了院裡的老榆樹下,又把包裹和其他零碎都拿下來放到屋裡去,雷老爺子把兩頭鹿無趕進了馬棚回身問雷老虎:“你師父呢,冇跟你一起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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