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跡握著沉甸甸的錢袋子,心頭一慌,“掌,掌門師伯,你為何給我這麼多銀子?買些好吃的做什麼?!”
天機子一番話,頗有‘你快死了,去吃頓好的吧’的錯覺。
陳跡拿著銀子的手不自覺發抖。
“知慕那小娃,是個英年早逝的命。”
天機子擁有算天命的能耐,每個弟子入門點命燈時,他在一旁看,能大概地看出這個弟子是命運多舛?還是大富大貴?
陳跡點亮命燈時,天機子看完什麼都冇說,抱著他沉默良久。
那時,陳跡在他的臉上看到痛惜與憐憫。
陳跡問了很多次,他的命運到底如何?
天機子雖然能窺得他人命劫一二,卻從不會將結果告訴本人。
柳驚雲和裘淩舟的,天機子倒是和他說了。
這兩人一個主角,一個反派,連天機子這樣開掛般的存在給的答案是:無法窺視。
他們兩人的命星無法窺視,陳跡倒是能理解。
可風知慕不該英年早逝啊!
他後期是要與主角反派大戰幾百個回合,怎可能英年早逝?
陳跡掂著手中銀子的重量,擔憂問:“掌門師伯,知慕的英年早逝,是多英年?”
“天機不可泄露,陳跡,拿著這些銀子給他多買些好吃的,不夠再與我說。”
天機子這話更讓陳跡害怕了。
他可是指望著風知慕改變結局,風知慕若是英年早逝,結局怎辦?!
陳跡又問了幾個問題,天機子都不願回答。
他隻好拿著沉甸甸的荷包走出大殿。
一出殿,看見可愛軟萌的風知慕,心疼地一把抱了上去,“我可愛的小師弟,大師兄一定會保護好你!”
裘淩舟與柳驚雲臉色同時黑了下來。
“師兄,隻有他的命是命嗎?阿舟的命就不是命了?”裘淩舟酸溜溜問。
“你的命確實不是命。”柳驚雲一句話輕輕飄過來。
裘淩舟狠狠瞪去。
見他們倆又有要打起來的架勢,陳跡道:“你們若是打架,今晚的晚飯就由我來做。”
“哼!”裘淩舟哼聲扭頭看向彆處。
柳驚雲也乖巧不再反駁。
辦完風知慕的事,他們一行人回到翠竹峰。
風知慕的事,多少是讓陳跡心煩意亂。
本以為是改變結局的最佳人選。
結果,他要英年早逝,英年早逝啊!
陳跡腦子裡渾渾噩噩的都是這想法,不知不覺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吃過晚飯洗完澡,他直闆闆躺在床上,腦子裡還在想著這件事。
突然安靜的房間裡響起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進來。”
他話音剛落,門被推開,來人是柳驚雲,臂下夾著個枕頭。
“阿跡,今晚能和你擠一擠嗎?”
“不能!”陳跡想也不想就拒絕,“若不是你先拆裘淩舟的房子,你今晚會冇地方睡?”
柳驚雲低頭沉默,兩道濃眉微微彎落,“初春,風寒露重,若以天為鋪以地為席,驚雲會被冷死。”
陳跡:“……”
信你的鬼話!
修煉已達到金丹期,靠渾厚的內力,進雪山逛幾天,出來還能活蹦亂跳!
這點冷能將他冷死,陳跡覺得信了他的話都是對自己智商的侮辱!
陳跡不回答。
柳驚雲抬頭,黝眸在燭火中清澈明亮,彷彿有著盈盈水光,乍眼看去像隻被丟棄的小奶狗可憐極了。
“阿跡不要驚雲了嗎?”他輕聲問。
陳跡望天歎息。
他真的很想給柳驚雲一個教訓,讓他深刻意識拆家是不對的。
奈何這貨茶裡茶氣地裝可憐。
再一想,這可是改變結局的主角,對他過於放肆是不行的,陳跡不得不妥協,“隻有今晚!”
柳驚雲眉宇一展,眼眸裡流轉淡淡笑意,他抱著枕頭走到床邊,不客氣地擠了進去。
陳跡隻好往裡挪了挪,讓個位置給他,誰知柳驚雲跟塊狗皮膏藥似的,不管外麵有多少位置,就是得黏著陳跡。
柳驚雲的童年過得並不幸,幼年時父親為攀金枝,拋棄了糟糠之妻和柳驚雲,柳驚雲母親病死後,家中親戚搶了他們的家,將年幼的柳驚雲趕出家門。
成了乞丐的柳驚雲又被山匪擄走,山匪見這小子天賦不凡,小小年紀能徒手殺虎,再加上長得好看,若打劫路人時讓他站在大路中央吸引他人視線,再趁虛而入,這不事半功倍。
柳驚雲是個犟種,不愛聽他人命令,奈何山匪頭子會蠱,在他身上下了蠱,一不聽話就用蠱蟲折磨他。
柳驚雲終究是男主,三觀正得很。
不願為虎作倀,忍著蠱蟲折磨屠了山匪窩。
路過的海陽子得知他的情況,起了憐憫之心,將他領回翠竹峰。
陳跡初見柳驚雲時,這小子一臉狠戾,目中無光,抗拒所有人的靠近,凶狠得差點讓陳跡以為他纔是反派。
幸得在陳跡幾個月的努力之下,柳驚雲才終於願意與他親近。
原文的陳跡因親眼看見滅村慘案,給他留下了極大的心理陰影,也因這點將他的性格變得怯懦怕事,解決不了的事能躲就躲,躲不了就逃。
與柳驚雲的初見,見到柳驚雲的凶狠也是怕得很,根本不敢靠近,以至於他們兩人冇有任何感情,有危險時柳驚雲也不出手相助。
陳跡想:現在柳驚雲這麼黏著他,以後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吧?
陳跡已經挪到牆邊,柳驚雲不但黏著,手還放肆地放在他的腰間。
陳跡眉頭緊皺,嫌棄問:“這麼大了,還要抱著睡?”
“嗯。”
“嗯你個頭!這樣抱著睡怎麼舒服?!”
“舒服。”
“舒服你個頭,放開!”
陳跡使勁推開柳驚雲,然而柳驚雲宛如壓住孫悟空的五指山,任由陳跡使出吃奶的力氣也無法將人推開。
急得快要大汗淋漓時,房門被推開,裘淩舟伴隨著爽朗的聲音闖了進來,“師兄,阿舟今晚要和你一起睡!”
“滾。”
柳驚雲一個冰冷的滾,接下了裘淩舟的話。
裘淩舟聞聲,看見床榻上的人,眼神立刻陰冷下來,像一條嗜血的毒蛇,恨不得將柳驚雲生吞入腹。
“大師兄……”
小風知慕怯怯地抱著小枕頭,避開裘淩舟小心翼翼地走進來,可憐兮兮地看著陳跡,“大師兄,夜風吹得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好可怕,我今晚能與你一起睡嗎?”
風知慕眨了眨眼睛,眼角含著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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