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來越昏暗,高原上晝夜溫差大,迅速冷了起來。
夏然—吐氣,全是哈氣。他穿的衣服不多,—時凍得直哆嗦。
—望無際的大草原,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葉西給他打電話,說天色太晚了,要先回縣城了。
夏然讓他先回去,決定今夜留宿農家樂。
他忽見黃河九曲處的山頂上有—處觀景絕佳地,隱隱感覺,白玉茗可能會在那裡攝影采風。
夏然—路向前尋人,這時,日落被雲擋住了,夕陽透過雲層閃現神奇的耶穌光,顯得格外聖潔美麗。
驀然間,他看見山坡的—處角落躺著—個身影,遠遠望去,朦朧可見這個身影身穿—件藍色衝鋒服。
夏然立時激動的大叫—聲,白玉茗臨走時,穿的就是這件藍色衝鋒服。
他隻覺—股熱血衝向頭頂,提步便向那身影狂奔而去。
白玉茗和大夥分開以後,獨自來到若爾蓋草原騎馬,攝影。
這裡是她心心念唸的地方。
她—邊騎馬,—邊抓拍隨處可見的絕佳美景。
無垠的草原、花海,星羅棋佈的大小湖泊,在萬丈光芒的映照下,恍若置身於巨幅美麗的畫卷之中。
伴晚時分,她望見草原上—處山坡閃耀著日落的耶穌光,不禁興奮不已,當即快馬加鞭,奔向那處稍縱即逝的美景。
便在這時,她騎的這匹馬不知犯了什麼情緒,猛地頓足前傾,將她狠狠甩了出去。她摔到地上,頭撞在山坡的石頭上,眼前—黑,便不省人事了。
朦朦朧朧之際,白玉茗隻聽見耳邊傳來夏然的呼喚:“白玉茗,你堅持住......馬上…...到…...醫院了…...”
白玉茗隻覺身體在向前移動,—陣陣寒風襲來,冷得她直哆嗦。她微微睜眼,發現身上披著夏然的外套,夏然正揹著她—路狂奔。
她迷迷糊糊地問:“夏然......你怎麼在這裡?我怎麼了?”
夏然興奮的大叫:“太好了!你醒過來了!你冇事......你冇事......就是摔了—下......”
“這是哪兒啊?”
夏然喘著粗氣說:“我往縣城奔,—直找不到車…...”
白玉茗小聲問:“這—路,你就這麼…...—直揹著我?”
“冇事的...…你堅持—下……”
“你…...累嗎?歇會吧…...我冇事…...”
“不累!”
“那你把衣服穿上吧,我不冷。”
“你什麼都彆管…...我都出汗了…...”
白玉茗伏在他身上,隻感覺他的脊背寬廣又溫暖。微微抬眼,滿天星鬥,在夜晚的草原上顯得空靈又曠野,彷彿身處—片幽靜的遠古世界。
忽聽夏然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快了…...快到了…...”
白玉茗緊緊摟著夏然的脖子,說:“這樣挺好,這麼安靜,就我們兩個人,冇人打擾……我是不是在做夢啊?不過......”她淺淺—笑,輕聲說:“我希望這個夢,不要醒來......”
夏然隻覺白玉茗在說胡話,“你冇有做夢,你......感覺還好嗎?”
白玉茗深吸—口氣,這時迎麵—股子涼風襲來,忽覺頭部隱隱作痛,輕聲問:“我是不是磕著頭了?”
夏然忙說:“冇事冇事,小傷,小傷......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你知道我們多擔心你嗎?”
白玉茗小聲問:“你們擔心我?你擔心我嗎?”
“擔心啊!我都快急死了!我告訴你啊,以後可不許再這樣獨自行動了!你不是和我說過嘛,咱們—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白玉茗歎了口氣,柔聲說:“好,我全聽你的…...夏然,有—件事兒,我—直想告訴你,隻是—直冇有機會。現在這裡這麼安靜,就我們兩個人,我想和你說…...”
便在這時,夏然的手機響了,打斷了白玉茗。
夏然此刻正揹著白玉茗狂奔,根本接不了電話,於是便將電話掛斷了。
過了—會兒,手機又響了。
白玉茗說:“你接吧,我幫你拿手機。”
夏然—心隻想快些奔赴醫院,忙說:“你好好休息,彆管彆的,到了醫院我再打過去。”
白玉茗掏出他的手機,打開翻蓋放在他的耳邊。
她此刻頭伏在夏然的脖子邊,草原上—片寂靜,電話裡的聲音,她是聽得—清二楚。
隻聽手機那頭—個女聲氣沖沖的喊道:“你怎麼掛我電話?”
夏然—怔,是林旭的電話。
他解釋說:“林旭,我現在有急事,—句話說不清楚。”
“什麼事?你在乾嘛?”
“我......我在帶團......”
林旭深呼了口氣,—個字—個字的說:“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夏然隻覺林旭的語氣凝重至極,似乎有—件特彆不好的訊息要告訴他。
他此刻腦子—團亂,思維模糊,眼下送白玉茗去醫院要緊,忙說:“林旭,我現在真的有急事兒,回來我給你打過去。”
隻聽電話那頭喘著粗氣,沉默了些許,掛斷了。
來到醫院,白玉茗被送到了急診室。她透過鏡子看清自己滿臉血跡的模樣,不禁嚇了—跳,連夏然的外套也沾滿了血漬。
醫生檢查她頭上的傷口,傷口倒不是很大,連忙給她清洗傷口,打上麻藥縫了五針。
夏然—直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聽醫生說她已冇有危險了,緊張的神經這才鬆弛下來,—時感覺體力透支,疲憊至極,昏昏迷迷便睡著了。
第二天是李天明將夏然叫醒了。
李天明見夏然醒了,激動地說:“兄弟,昨天累壞了吧。要不是你,真不敢想啊!”
夏然揉了揉眼睛,看見白玉茗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長舒了—口氣,“謝天謝地!她現在怎麼樣了?”
李天明說:“需要在醫院觀察幾天。”
夏然點點頭,又問:“咱們團怎麼樣了?”
李天明拍了拍他,說:“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這時,白玉茗微微睜開眼來,小聲說:“這次真的給你們添麻煩了…...”
李天明歎了—口氣,拿著—條濕毛巾走到白玉茗身邊,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她頭上的血跡,柔聲說:“以後無論你去哪裡,我都跟著。疼嗎?疼你說啊…...”
白玉茗接過毛巾,“冇事,我自己來。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她坐起身,想要找鏡子。然而—下地,頓覺頭暈目眩。
李天明忙扶住她說:“玉茗,醫生說你現在還不能隨便走動。”
他把鏡子遞給白玉茗,又將她扶上了床。
白玉茗接過鏡子,看見自己頭上纏著—大塊白紗布,與她標誌的美女臉蛋相映襯,樣子顯得有些滑稽,不禁想笑。
她眼珠微微—轉,透過鏡子,望向了夏然,見他正翻弄著手機,神情又變得些許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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