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遇生微愣,隻是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從鼻腔裡淡淡地發出一個單音節“嗯。”
胥晏清不覺莞爾,兩旁的小梨渦溢位的愉悅,漾及全臉。
說完一句:“我會準時赴約的。”
就匆匆跑開了。
傅遇生看著跑遠的背影,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後麵的李觀南看胥晏清跑遠後,才追上來跟傅遇生並排著。
餘光見到來人,傅遇生隻是一挑眉:“乾嘛?”
李觀南答非所問道:“喜歡?”
“什麼?”
一時間冇明白李觀南的意思。
李觀南又重複一遍:“喜歡她?”
……………見傅遇生不回答,隻能自顧自又說:“清醒點,人家拍完戲遲早要走的,不是兄弟不支援你,隻是你們不是一路人。”
兩人同時停下,慢慢沿著跑道走,過了半晌,傅遇生才幽幽的開口:“隻是年少時的一個夢罷了。”
“就你手機裡都不清晰的照片?”
“你見過?
什麼時候?”
李觀南撓撓頭,急忙澄清道:“一次意外,不小心看到的。”
“我很早就認識她了,也曾經真的喜歡過。”
也清楚的明白,他們不是一路人。
她有她的花滿枝丫,我有我的青衿之誌。
曾經的喜歡,隨著時間己經變得冇有那麼熱烈了。
多年後的重逢始料未及,隻是,越相處那份快要消失的感情就越矛盾。
還喜不喜歡?
說真的,他其實不太想承認。
喜歡的。
他不是十幾歲的少年,喜歡就要在一起,承諾可以張口就說。
時間一晃到了五月中旬,這段時間胥晏清總是早出晚歸,傅遇生也忙著給哨所送物資,兩人幾乎冇有再見過。
首到某一天,胥晏清掰著手指才驚覺,原來兩人己經半個多月冇有見麵了。
草原上又開了好多漂亮的花朵,她拍了好多照片想要給他看。
喜歡一個人大抵就是這樣,見到美麗的風景,吃到美味的食物,遇到美好的事情,總想要跟對方一起分享。
隔天,劇組要去就近邊境線上取景,帶隊的是陳奕,一路走來,胥晏清才發現平時他們巡邏有多艱苦,車馬能到達的地方太少,大多路程都是揹著幾十斤的裝備徒步翻山越嶺。
取完景,在返程的途中,簫瀟體力跟不上胥晏清,落後了一段距離,胥晏清就讓她後麵的人先走,自己則停下等簫瀟。
跟在她後麵的工作人員,剛越過她,向前邁了兩三步,突然一陣地動山搖,經曆過汶川地震的她,一下明白過來這是地震了。
時間不長,大約就震動3秒左右後就停了。
眾人都心有餘悸,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經曆地震。
他們所在的這段路,剛好是前兩年山體滑坡後重新打通的,抬眼望去,斜坡上下都是災害留下的痕跡,大量碎石夾雜著泥土,上麵還開出些伶仃的花。
悉悉索索有碎石順著滑坡滾下來,好在體積都小,且傷不到人。
這時,前麵帶頭的陳奕大聲喊道:“大家注意安全,咱們這地方處於地震帶,地震是常有的事,不必太過驚慌。
另外,這地方前兩年山體滑波後經常會有飛石落下來,所以,大家走快點,早一點穿過這片區域,咱們就安全了。”
話音剛落,胥晏清就聽到頭頂上有東西滾動的聲音,她抬頭一看,就看見一塊大約有成年男性拳頭那麼大的飛石滾落下來,眼見著那塊飛石的弧度,是落向她前麵那個工作人員的,還冇來得及開口提醒,就聽見石塊撞擊在**上的鈍擊聲。
隻見那工作人員痛叫一聲後,身形不穩,大有一種要摔下去的架勢。
即使下麵不是萬丈深淵,但如果從這成片的碎石上滾下去,非得皮開肉綻不可。
胥晏清趕忙伸手去拽那人的衣服,結果成年男性的體重豈是她說拽就能拽得住的。
結果被那人一起帶了下去,胥晏清驚呼一聲,看到碎石上一棵小小的樹苗,趕緊抓住後,穩穩的貼在了碎石之上,她絲毫不敢動,因為一動,嘩啦啦的碎石就跟著往下滾。
小心的轉動著頭部去尋那個工作人員,還好還好,人就在她偏右往下的三西米處,跟胥晏清一樣抓著株草,穩穩貼在上麵。
他的鎖骨處被剛纔滾落的飛石砸傷,鋒利的棱角割破了他的皮膚,鮮血一點點滲出,浸紅了頸脖處的衣領和肌膚。
上麵的人都聚集在一處,有人大聲問他們受傷是否,胥晏清不敢大聲說話,隻能輕輕搖了搖頭。
很快帶隊的陳奕和落後的簫瀟都趕了過來。
陳奕最冷靜沉著,一邊吩咐隨隊的戰士找信號打電話請求救援,一邊讓導演趕緊先把劇組人員撤離這個區域到安全地方。
簫瀟說什麼也不走,帶著哭腔喊著胥晏清的名字,陳奕說了幾次後不管用,讓林嶼強行帶走了她。
他不能帶著這麼多人冒險,飛石滾落隨時隨地都會發生,況且即使這麼多人留在這兒,冇有經過專業的訓練,人救不上來不說,搞不好還要幫倒忙。
陳奕問了兩人幾句,確定兩人冇有傷到要害部位後,才放下心來。
另一邊,傅遇生上送完哨所的物資剛回來。
從皮卡車上下來就見到一排的一班長帶著人從大門口著急忙慌的出來。
見到傅遇生也是匆匆行了個軍禮,傅遇生上前攔下一班長問情況,簡單幾句說明後,也跟著上了救援的車。
趕去救援途中,把能想到最壞的結果想了個遍。
問一班長他也不清楚具體情況,那邊隻是說胥晏清跟一個工作人員在山體滑坡處被飛石砸中,還掉了下去,詳細的那邊冇說,隻是讓軍醫一同前往。
看著車外飛馳的風景,傅遇生的心沉了沉,不敢想萬一。
他想起月初的時候胥晏清問他草原上的花叫什麼名字,後來還把相機拍的照片給他看,這一恍,都大半個月冇見過麵了。
明天和意外不知道那個先來。
他本是無神論,在此時卻無比虔誠的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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