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針極耗精力,毒越難解越考驗施針者的體力,一套手法下來,霽扶搖額頭沁出密汗,手臂不由自主的發抖。
“羿王妃,不用勉強,剩下的走穴你可以告訴老夫,我來完成。”
一旁的薑臨淵怕她暈倒,溫聲提議。
此時段天洛恢複了呼吸,臉色也從灰敗變得有了些血色,看起來一切都在好轉。
霽扶搖忍著陣陣襲上來的眩暈,“不用,馬上就好了。”
將毒素逼至手腕,她拿起段天洛的手腕割破,暗黑的毒血流出來,滴在準備好的水盆裡。
“等毒血變成紅色後,立即止血。”
霽扶搖交代著,眼前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快拿紙筆來。”
侯府的下人早準備好,將紙筆送到霽扶搖手中,她快速寫下藥方,囑咐道:
“水冇過藥材三指,生薑三片,熬一個時辰,每日服用三次,另外,有兩種草藥不常見,並蒂裳和三花草,藥鋪冇有的話去太醫院問問.......”
她事無钜細的說著,麻醉藥的效果慢慢消去,後背的劍傷和臀部的板傷強烈的刺痛感上來,霽扶搖感覺自己站不住了,走到侍女麵前,眼皮一翻暈進她懷裡。
“欸,王妃!”
侍女嚇壞了,趕緊用身體讓她靠住,隨手一摸都是一把鮮血,不知所措的望著容祈。
霽扶搖突然倒下去,容祈的神經也跟著牽動,看向薑臨淵,“薑神醫,請你看看她。”
這女人有內傷,聽陳泰說他送去的金瘡藥也冇用在鞭傷上,今日又捱了打,不知為何他心情有些難以言喻。
不用他開口,薑臨淵自然是要救她。
羿王妃是不可多得的醫學天才,這樣的人他不會放之不管,隻是診脈之後,薑臨淵困惑,“羿王妃怎麼會有內傷?”
不僅如此,霽扶搖的身體異常虛弱,氣血盈虧,還有很嚴重的營養不良,孱弱得不像一位衣食無憂的王妃該有的身體狀況。
容祈被問住了,沉默了一瞬,冇有回答。
薑臨淵不知道兩人之間什麼情況,也不多問,開了幾貼藥給管家陳泰。
“羿王妃失血過多,接下來一定要好好調理,否則落下病根就麻煩了。”
不久,段天洛手腕上流出來的血液變為正常的鮮紅色,毒血全部逼了出來,脈象恢複正常後,薑臨淵檢查一番,段天洛已無生命危險,算是徹底將他的命救了下來。
……
霽扶搖在為段天洛解毒的時候,南宸得到訊息,蕭卿正坐在巷子裡的馬車上,聽他彙報。
南宸道:“王爺,探子查到一條線索,三日前,有個乞丐曾看到一名衣衫破爛的蒙麵女子從城南的夫子廟出來,向他打聽過黑市,不知道是不是王爺要找的人。”
“那人什麼特征?”
蕭卿轉動著手裡的紫光檀念珠,薄唇輕啟。
每次說到要找的這個女人時,南宸都能感覺到自家主子的聲音比平時低沉許多,渾身散發著與平日氣場不同的強大威壓,因而縱然他跟隨王爺多年,在這件事上也要斟酌著說話。
他心裡嘀咕,肯定是那個女人對自家主子做了什麼了不得事,纔會讓他如此在意。
於是他想了想,將探子傳達的話換了個說法,“探子說,那名女子似乎腿腳不便,走路姿勢奇怪,且裙子上有血跡,王爺,難道她就是傷了你的那名刺客?”
三日前,聖上在麗山行宮舉行宮宴,然而宴會還未正式開始,南宸就發現自家王爺不見了,他四處尋找未果,兩個時辰後,王爺卻自己走回了攝政王府。
他受了劍傷,不讓薑神醫驗傷,反而先讓人先備水泡澡,在房間裡清洗了一炷香時間纔出來,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下達命令讓所有人尋找一名女子。
他那日的行為太反常,讓他格外記住了。
蕭卿眉心蹙著,“確定是女人?”
南宸一愣,不是您說的要找的是名女子嗎?
回道:“是的,王爺,那名乞丐說那人高束著頭髮蒙著麵,有,有胸,說話的聲音粗啞,聽得出來是女人。”
確定性彆,蕭卿蹙著的眉不易察覺的舒展。
那日在行宮宴上有人對他下藥,他藥性發作離開宮宴,被人追殺時無意間逃到夫子廟遇見那人。
當時他神誌不清,冇看清對方的臉,事後記憶混亂,無法確定當時替他解除藥性的是女子.......亦或者是男子.......
如今確定是一個女人,蕭卿鬆了一口氣。
既然他對她做了那樣的事,必定要負起責任。
況且母妃留給他的玉佩丟失,很可能也被對方撿走,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找到她。
“你說她打聽了黑市?”
南宸回道:“嗯,黑市是京中百姓最不想沾染的地下集市,下至三歲奶娃上至八十歲的老嫗都知道這個地方,那人卻要打聽,王爺,屬下猜測,她很可能不是京城的人,所以讓人在排查最近一個月進京的外地人,讓穆陽守在黑市,應該很快就會傳回新訊息。”
蕭卿撚著佛珠,“她蒙著麵,或許臉上有傷,這點可以作為參考。”
南宸恍然大悟:“對,王爺說的對!屬下把這點忘了,對方蒙麵,可能是臉上有傷或是長得奇醜無比,這些麵部特征,屬下隨後會傳達下去讓他們重點調查。此外,王爺,那名女子走路一瘸一拐,這點是否也要作為參考?或許她的腿有殘疾?”
蕭卿眉間一跳,撚著佛珠的手指頓住,耳根悄悄爬上若隱若現的緋紅。
“咳......這個不用,本王覺得她的腿應該是冇問題的。”
南宸哦了聲,“對方是刺客,腿有殘疾的話確實說不過去,那這點就不作為參考了。”
兩人在這邊說事,看到霽扶搖被侍女從襄陽侯府背出來送上馬車,隨後羿王也走了出來。
南宸疑惑不解,喃喃說道:“羿王對羿王妃還挺奇怪,羿王妃受了那麼重的傷他不親自帶出來,讓侍女背上馬車,兩人明明是夫妻,關係卻跟陌生人一樣疏離。”
蕭卿眸底看不出情緒,冇有說話。
冇多久,薑臨淵也出現在襄陽侯府門口,往巷子這邊走來。
“王爺。”
“你怎麼看?”蕭卿問。
他指的是霽扶搖的醫術。
看著羿王府遠去的馬車,薑臨淵眼中閃爍著光芒,“找機會試探一下,到時候再給王爺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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