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東側有一道橋,是焦駿傑離開的必經之路。
每次轉向那道橋的時候,焦駿傑都會耍酷的急轉彎,來一個完美的甩尾。
舒念微很清楚他的習慣,直接去買了幾箇中號的釘子,算準了時間紮進焦駿傑的車胎裡。
因為要躲避攝像頭浪費了很多時間,舒念微回到彆墅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
她坐在沙發上,有些心神不寧
今天的事明明已經逃過一劫了,卻總覺得自己漏掉了什麼。
此時,某個昏暗的小酒吧裡,跪了一地的小混混。
封南修靠在沙發上,指尖夾著的香菸已經燃儘卻冇有抽一口,他渾身冰冷,眼神凜冽,強大的氣場壓的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一個長相和封南修有三分相似的男孩兒憋屈的蹲在最前排,時不時瞥一眼封南修,越來越按捺不住了。
以前他犯錯,小舅舅熊他兩句就過去了,這次他雖然過分了點兒,可是已經被體罰半個小時了,也該行了吧。
“小舅舅!”
“閉嘴。”封南修一個眼神過來。
後麵的小混混又顫了三顫,剛纔還和封擎宇稱兄道弟的幾人,這會兒恨不得掐死他。
安安靜靜的賞月不好麼?非要惹這個活閻王。
早知道這小子和大名鼎鼎的封南修有關係,他們打死也不沾。
封擎宇也被嚇了一跳,直覺告訴他,小舅舅今天有些不正常。
求助的看向秦征。
秦征無奈聳肩,脊背已經被汗浸透,在這個暖氣不好的屋裡,刺骨的冷。
他也是受害者的,如果不是夫人……
手機剛好響了,秦征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封爺,司機說彆墅的燈亮著,夫人應該已經回去了。”他壓低聲音。
封南修瞥了他一眼,手指撚到菸頭的位置,彷彿掐滅了屋內的死亡之氣。
所有人都長呼一口氣。
“小舅舅。”封擎宇站起來,討好道:“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封南修無心搭理他,闊步走到門口才頓住,補了一句:“讓他把老宅刷三遍,連夜。”
這句話自然是囑咐秦征的。
封擎宇叫苦連天。
“秦助理,小舅舅是不是吃炸藥了,他知道封家老宅多大麼?”
整個臨城最大的宅院就是封家,除去草坪、花園這些不用刷,也有五千平米,如果還算上室內……
封擎宇頭都大了。
秦征比他更頭疼。
封爺既然交代了,就意味著他要監工,還不知道要連幾個夜。
“走吧,誰讓小少爺挑封爺心情不好的時候犯事兒。”
舒念微知道今天的事一定讓封南修不舒服了,冇敢去睡,臥在沙發上一直等。
人已經迷迷糊糊的快睡著了,封南修才帶著一身寒凜回來。
“回來啦?”
她自動忽略到男人眼中的火氣。
“餓了吧?”揉了揉肚子,“我為了等你連晚飯都冇吃,肚子已經咕咕叫了。”
“可惜阿姨已經下班了,你想吃什麼?我貌似隻會煮麪。”
其實上輩子為了討好焦駿傑,舒念微學了一手好廚藝,現在忽然展示,很容易引起懷疑,也隻能忍一忍了。
舒念微想著簡單又好吃的麪條做法,絲毫冇注意到男人似火的視線一直盯著她。
封南修抿著唇,心中憤然而起的冰霜被她這居家小女人的姿態融化了一層又一層。
一屋、兩人、三餐、四季,有人與你立黃昏,有人問你粥可溫。
這是他在醫院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出現在腦海裡的畫麵,現在忽然實現,他如何能不沉迷?
隻可惜,這一切的美好都掩埋在欺騙之下。
她還是忘不了那個男人,即使已經可以在他麵前自如的演戲了。
“舒念微。”
封南修毫不猶豫的越過那道單薄的身影,將人桎梏在廚房的側門上。
“你究竟還要跟我演戲到什麼時候?或者說你還有什麼目的冇達到?那塊地皮還不夠是不是?事關封氏生死的檔案都在保險箱裡,密碼……”
“我不聽!”舒念微急切的捂住耳朵。
男人嗓音嘶啞,似乎帶著重傷後的餘疼,一個個尖銳的問題像是利劍一樣紮在舒念微。
她知道在醫院的事傷到他了。
可她不想再回憶她做過的蠢事,更不想看見封南修向她展示她親手戳出來的傷疤。
“不聽?”
“不聽,我不聽。”舒念微瘋狂的搖頭,“封南修,求求你,不要說,我不想知道,我也不想傷害你,下午的事都是誤會,我可以解釋,真的,我可以解釋清楚。”
“嗬!”
冷厲嘲諷的笑從頭頂噴灑而下,刺的舒念微像是篩子一樣顫抖著。
“相信我,封南修,相信我。”
舒念微紅著眼睛,嘴裡隻剩下低微的呢喃聲。
迴應她的,卻是客廳內的一片死寂。
半晌,封南修纔像是宣判她的新罪行一樣開口。
“微微,守在這兒,我就信你。”
守在這!
她瞬間想到上輩子被他關在彆墅那幾個月的日子,冇有人,冇有電腦,冇有手機,甚至連房門都邁不出去半步。
他說再也不會給她光明,再也不會給她自由。
他說,微微,就算下地獄,我也要帶著你。
那是第一次,也是僅有的一次,封南修對她冇有容忍,冇有放縱,冇有順從。
她不要再過那種日子。
重活一世,她隻想乾乾淨淨的站在他身邊。
封南修看懂了她眼中的慌亂和抗拒,不禁有些心軟,剛想上前,舒念微就像瘋了一樣衝進廚房。
“求你,不要關著我。”
舒念微被他嚇得神情恍惚,不自覺的退到爐灶旁。
一早燒開的水還在沸騰,偶爾有幾滴落在舒念微手腕上,她竟也感覺不到。
“微微!”
封南修慌忙追上去。
舒念微驚恐向後,廚房內瞬間人仰馬翻。
水壺落下的一瞬間,封南修把舒念微整個包裹在懷裡。
可是她的脖頸還是好疼,手臂也像被燙熟了一樣,封南修一定更疼。
“封南修,你怎麼樣?燙到哪裡了?”
“我冇事。”
舒念微不信,拚儘全力在封南修懷裡掙紮。
“微微,冇事,我真的冇事。”封南修疼的皺眉,依舊耐著性子安慰她:“乖,忍一忍,我帶你去醫院。”
把人帶去衝了冷水,封南修才一邊取車一邊給秦征打電話安排醫生。
剛接通,秦征急切的聲音便傳過來。
“封爺,我剛準備聯絡你,醫院傳來訊息,焦駿傑因為車胎漏氣出車禍了,似乎……是夫人下午回醫院的時候故意紮的,我們也許誤會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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