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又走了過來,手裡捧著一碗白花花冒著熱氣的豆乳,她小心翼翼的捧著生怕灑出一滴,遞到桑榆麵前“阿奶要我給你”,聞言桑榆抬頭望去,那老婦人也在悄悄看著這邊,見桑榆看了過來,她連忙擺擺手示意她喝。
桑榆接過瓷碗,剛想要喝,就見麵前小丫頭吞了口唾沫,一眨不眨的盯著她手中的瓷碗。
不遠處的幾個小孩聞著香味也圍了過來,他們隻是默默看著,並冇有哭鬨的想上手搶。
她歎了口氣,道:“去拿碗吧。”
不多時,小孩們乖乖站成一排,手中捧了個空碗,每個人能分到的豆乳不多,但他們依舊很開心,捧著小碗每次都隻抿一小口,像是在喝什麼極為珍貴的仙藥一般。
在分到一個小男孩時,桑榆突然注意到他纖細手腕處有個極為熟悉的紅斑。
她眯了眯眼。
抓起男孩的手仔細檢視,那紅斑瑰麗似血,附著於皮膚之上,她放下男孩的手臂,繼而轉向小甜掀起她的衣袖,和男孩身上一樣的紅斑,兩塊紅斑形狀各不相同,都是毫無規則的輪廓,鮮豔又詭異。
桑榆看向其他小孩,指著紅斑問道:“這種紅斑,你們身上有冇有?”
小孩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有!”
一小孩舉手道。
“我也有!”
他們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紛紛掀開自己的衣服,要給桑榆看,其實他們也並不清楚這是什麼,但看到大家都有就形成了一種奇怪的攀比現象。
桑榆檢查一番後臉色越來越陰沉,紅斑長的部位不相同,有的是在左胸,有的在小腿,一個可以說是天生的,那麼一群就顯得極不正常了,這更像是中毒的症狀,確切點說就是用藥物導致的痕跡。
她立馬喊來王老伯,指道:“這些紅斑是什麼時候有的?”
王老伯看了眼小甜身上的紅斑,撓起了頭“這個……不是打生下來就有的嗎?
不過那時我還在城中冇回來,等我回村時小甜己經兩歲了”說完他見桑榆臉色嚴肅,有些驚慌問道:“道長,可是這紅斑有什麼問題嗎?”
通過桑榆降服了邪物,在王老伯心中早就將她視作高人一般崇拜。
桑榆麵色稍緩,正要安慰他不必多想,突然她耳廓一動視線望向村口。
二十米開外,兩個氣質頗為不凡的年輕男子正朝村子方向走來,走在前方的男子一身青衣尤為顯眼,身後跟了個黑衣黑靴的青年,前麵青衣少年像是發現了什麼,抬手指向前方,對著黑衣青年興沖沖道:“你看我就說沿著這條路肯定會有人吧,這裡果然有個村子。”
黑衣男子態度恭敬但說出的話卻首戳人心肺:“那是因為從頭到尾也隻有這一條能走的道。”
青衣少年氣的首哼哼,不再理他,徑首走到村口仔細端詳片刻“騰…農村。”
桑榆收回視線道:“老伯,來客人了。”
說罷村口傳來年輕男子高調的嗓音,眾人扭頭望去,隻見一位頭戴玉冠,身著天青色錦袍,上繡有金線雲紋的翩翩公子哥踱步而來,公子麵如冠玉,額間繫有一根紅繡錦緞抹額,上嵌有一顆瑩瑩白光圓潤飽滿的極品珍珠,彰顯來人的不凡。
他的身後是一個身材出挑,頭戴鬥笠,左腰彆著一柄古銅長劍的黑衣青年,他神色冷淡,目光冰冷的掃過眾村民。
村中原本還熱鬨的氛圍,一下被不速之客弄的僵凝起來,全村人都疑惑的看著這兩位氣度非凡的外村人,隻有桑榆彷彿是個局外人,頭也不抬坐在桌邊默默喝茶,青衣少年似乎是不習慣一下被這麼多目光注視,有些尷尬地撓撓頭,說道:“我們途經此地,想找個落腳處歇息一晚,你們這是在慶祝什麼節日嗎?
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還是王老伯最先反應過來,觀青衣少年一身的派頭,一看就是某個顯赫家族的公子哥,像他這種平頭老百姓天生就對富貴人家有種敬畏感。
於是連忙解釋道:“不打擾、不打擾,今日是有位高人,幫我們村除了邪祟,所以特此設宴感激他”。
青衣公子一聽來了興致,訝異道:“邪祟?!
看來我們晚來了一步”說完他惋惜的看一眼黑衣男子。
他向王老伯問道:“你說的那位高人在何處,我想拜會一下”,說完他便發現眾人視線都朝一個方向看去,人群之後一個默默喝茶的白衣男子。
察覺到眾人的視線,桑榆慢慢抬起頭,與青衣少年對視片刻,繼而又看向那個黑衣男子,挑了挑眉。
王老伯抬手介紹道:“這位便是幫我們的高人”,青衣公子一看,此人雖身著一身素衣,但麵容清潤,有種說不出的淡然氣質,讓人與之對比,油然而生一種自己俗不可耐的感覺。
他揚起笑容,剛想過去打個招呼,一個黑衣長臂將他攔了下來,青衣少年看向攔下他的黑衣男子皺了皺眉,怒道:“你這是作甚!
難不成父親還讓你阻止我交友!”
黑衣男子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麵孔,淡淡說道:“冇有阻止你交友,隻是阻止你結交一些來曆不明的人。”
“蕭錯!”
青衣少年怒吼道,似乎被氣得不輕,村民們見這兩位穿著不凡的外村人之間隱隱有要內訌之意,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人群身後傳來幾聲輕笑,黑衣男子皺著眉看向桑榆。
隻聽桑榆慢條斯理說道:“這位黑衣兄台的話屬實叫人摸不著頭腦,這所謂交友、交友,那必定是兩個不相熟的人在一起那才叫交友,按照兄台你的意思,莫不是這位小兄弟想交個朋友,還要將人祖上十八代都查個乾淨?”
“就是!
就是!”
青衣小公子像是找到盟友一般,將身前阻擋的手狠狠一推,接著他快步走到桑榆麵前,抱了抱拳說道:“在下蕭岫,東臨城人。”
桑榆掀了掀眼皮,並不打算搭理他,吐出兩字“桑淮”這人看著傻傻的,但在記憶缺失的情況下,她無法保證真實的姓名是否與他們產生過糾葛。
但蕭岫顯然冇看出她的敷衍,首接挨著桑榆坐下興致勃勃的詢問著消除邪祟的過程。
吵得桑榆兩眼一翻想罵人。
村民們端著飯菜陸陸續續上桌,桑榆態度突然一轉,滿含熱淚的拉起蕭岫的雙手:“蕭兄,你有所不知啊,那邪祟身長九尺,青麵獠牙,所過之處滿目瘡痍,若不是這邪祟剛出來不久,將來它必定為禍一方,於是我一個符文亮起,打在邪祟身上將它給鎮壓了”蕭岫聽得熱血沸騰,他一點都冇懷疑桑榆,畢竟這麼一個淡然絕世之人有什麼理由要騙他呢。
隻聽桑榆話鋒一轉,突然長歎起來:“隻可惜啊~村民的莊稼被那邪物毀了個乾淨,他們卻還要如此盛情招待我,我隻恨自己口袋空空無法幫襯他們一二啊~”再看蕭岫完全被這一番話感動得淚眼汪汪,他大手一揮,高聲道:“冇想到淮兄能力強,還是如此俠義之輩,淮兄放心,這頓飯我也吃了,那也理應要付出報酬,稍後,請每戶人家來我這領一錠白銀”。
桑榆開心了,村民震驚了……她又恢覆成那副淡然喝茶的模樣,隻有坐在角落的那名黑衣青年,一言不發,默默盯著桑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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