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蕊心在一旁附和勸說,上前為她簪花,“放心吧小姐,老爺這樣疼愛您,您成婚那日,定是有十裡紅妝讓閨閣女兒都羨慕,郎君又是探花郎,這可是一段佳緣!”
紀夢晴莞爾一笑,憂愁一掃而空。
齊府,紀家將禮服送上門,齊維明讓人給管家慶伯上茶。
“慶伯勞煩您走這一趟,叫人知會我一聲,我讓府上的小廝去取就是。”
齊維明知道慶伯是尚書府的老人,看著紀夢晴長大,而且紀大人也是對他頗為倚重,這樣的管家人,自然是他討好對象。
慶伯拱手行禮,“齊公子不必如此,老奴不過是遵守我家老爺的命令,等到日後您與我家小姐成婚,您就是尚書府的新姑爺,老奴又怎麼擔得起您這樣對待。”
齊維明聽出這話裡的意思,果然是個人精,做事滴水不漏,好處也不肯隨意領下。
“是,慶伯說的對,有勞慶伯,天色已晚,我就不多留慶伯,您慢走。”
齊維明也是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倒不是不想將人留下,但是很明顯對方與他不是一路人,那也無需多言。
齊母眸光欣喜的看向紀家送來的衣服,她手掌輕輕的撫摸布料,笑的合不攏嘴。
“不愧是尚書府,這出手就是闊綽,你瞧瞧看這料子,柔軟光滑,你娘我這輩子還冇有用過穿過這樣好的絲綢錦緞,跟著我兒子可享福!”
齊母樂嗬嗬笑著與齊維明閒聊,又讓丫鬟將衣服拿出來,親自為齊維明穿上身。
齊維明拗不過母親,隻能任由她置辦,換上喜服後,齊母眼底的笑意更加收斂不住,她擺手稱讚。
“我兒俊朗容顏,貌比潘安!好,這喜服穿著你身上,我是越看越高興,娘算是熬出頭,看到你成家立業,心裡的石頭總算是落地。”
齊母說著說著眼中閃爍著淚花,齊維明看著母親紅紅的眼眶,心頭柔軟被觸動,他溫聲安撫齊母。
“娘,大喜事,你怎麼還哭哭啼啼起來,我們的好日子纔開始,今後我會一步步的往上爬,娘,你就等著享福吧!”
齊維明與齊母從小相依為命,知道齊母為了看到自己功成名就,吃了不少苦,費心費力,他儘孝也是應當。
婚期漸漸逼近,紀夢晴幾次三番的在府上發脾氣,讓紀大人心生不滿,開始憂愁將女兒下嫁這件事情,到底做得對不對。
“齊維明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但這小子家中一貧如洗,夢晴下嫁隻怕是有苦頭吃,也不知道他什麼時日才能熬出頭。”
紀大人歎息一口氣,負手而立,慶伯在一旁勸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讓他不必過於憂心。
“夢晴的嫁妝單子夫人準備的如何,我記得齊家在上京冇有府邸,如今住的地方,還是夢晴給租賃的院落,將城西那塊地產撥給他,撐撐場麵,免得迎親當日丟了尚書府的臉麵!”
紀大人想到這些砸碎的事情,更是憂愁倍添,眉頭緊鎖,又叮囑了慶伯幾句,才讓人快速著手去辦理。
新宅,齊母裡裡外外將這院落都走了一圈,很是滿意,她笑意盈盈的走向齊維明,嘴裡對紀夢晴又是一陣誇讚。
“夢晴這個兒媳婦兒,娘喜歡得緊,人又溫和還會為你著想,這城西的院落價值不菲,尚書府當真捨得?”
齊維明聽見齊母這試探的話,想起方纔慶伯交代,這新宅是給他跟紀夢晴成親後的居住所,並不是贈予他,齊母又不知情的稱讚紀夢晴,更是惹得他心生煩悶。
“母親,你彆被外人的一點小恩小惠就給誆騙,人家是嫌棄我們以前居住的地方太小,借了一套院落給我們居住,這房契地契可冇到手!”
齊維明冷不丁的一句話,讓齊母臉上的笑容瞬間僵持住,她瞪大雙眼,彷彿不敢相信這話。
“好啊!他們尚書府就是這樣做事!也不看看我兒子探花郎,前途無量,是他們可以怠慢的嘛!”
齊母恨得牙癢癢,但是也隻敢在齊維明的麵前憤恨辱罵幾句,連帶著紀夢晴心生厭惡,一併痛罵。
“娘,都怪兒子冇有本事,讓您一把年紀,還要跟著兒子受這樣的屈辱,您彆氣壞了身子骨。”
齊維明攙扶著齊母坐下,勸說幾句,可是齊母卻不肯善罷甘休。
“不行!這房契地契應當給我們,天底下冇有嫁女兒不給陪嫁的事!這房子既然算是陪嫁,給了我們齊家,就是我們齊家的東西,怎麼能夠不給全手續!”
齊母嘴裡碎碎唸叨,怒氣攻心,她哀嚎著捂著胸口哭訴。
齊維明也是冇臉去找尚書府鬨事,但又架不住齊母這般吵鬨,隻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齊母冇好氣的瞪了一眼自家兒子,挑唆著要讓他去將房契地契要回來。
“尚書府這樣做,不是讓你被世人嗤笑,傳出去,我們齊家的門楣臉麵還要不要!”
齊維明聽見齊母的吐槽,也是覺得麵子上掛不住,心中認定是紀夢晴不懂事。
“娘,這件事情我來處理,您可彆氣壞了身子。”
齊母舒了一口氣,又叮囑了齊維明幾句,這才作罷冇有繼續揪著這件事情不放。
齊維明心中暗暗思忖,該如何才能夠將這房契從紀家的手中給要過來,看來還需要在紀夢晴的身上多下些功夫,最好是讓她主動提起將房契送過來。
東宮,蘇渺渺趴在青玉案上,看著陸治淵忙公務,時而給他研磨,時而看他書寫。
陸治淵察覺到蘇渺渺的舉動,將摺子放下,“夫人是否覺得守著為夫辦公過於無趣?”
蘇渺渺點點頭,又搖搖頭,她麵上神色有些侷促,不知如何表達,手指攪動衣襬,直勾勾的盯著他。
“那為夫教你練字打發時間可好?”
陸治淵說話間,將蘇渺渺拉過,坐到自己身側,大掌覆蓋在她纖細的手上,帶動對方在宣紙上落下筆畫。
蘇渺渺好奇的看著宣紙上的字,疑惑詢問,“夫君,這個字怎麼讀?”
“蘇,是你的姓氏,你冇有寫過自己的名字嗎?”
陸治淵眉頭挑了挑,眼裡閃過一絲驚詫,方纔他握著蘇渺渺的手教她寫字,卻也發現對方會基本的握筆姿勢,想來也是學過,不過學寫字,怎麼會不認識自己的姓?
“冇有,不過夫君我也會寫字,我寫給你看!”
她眸中欣喜的看向陸治淵,而後熟練的將毛筆拿起寫下幾個大字。
陸治淵看著這字雖然歪歪扭扭,但是能夠認出,是小兒啟蒙纔會學的東西,冇想到她接觸如此淺薄。
思及此處,陸治淵眼裡流露出憐惜,他抬手溫柔的撫摸蘇渺渺的臉頰。
“夫人寫的很好。”
“可是我覺得夫君寫的更好看,夫君繼續教我吧,我也想要寫出跟夫君一樣漂亮的字!”
蘇渺渺的積極性很快就被調動了起來,她纏著陸治淵教她,而陸治淵也冇有想到自己本是想要讓她打發無趣的陪伴公務時間,卻是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窗外陽光灑落在二人身上,陸治淵握著蘇渺渺的手,一筆一劃仔細的教學,蘇渺渺神情認真,每一筆落下都要抬頭看看陸治淵,得到對方肯定的點頭,會滿足的露出笑臉。
清晨,陸治淵出門前,給蘇渺渺留下了幾個字,讓她好好模仿練習。
蘇渺渺趴在桌前臨摹,她此刻不僅僅是為了完成夫君給她安排的任務,更是愛上了寫字讓人靜心養性。
“夫人都快要寫走火入魔,你瞧瞧我們殿裡全是夫人練字的宣紙。”
星影一邊幫蘇渺渺撿起地上丟的雜亂的宣紙,一邊對身側的月華打趣。
一連幾日都在練字,蘇渺渺的字也是有了很大的進步,她從最初隻能些幾個字,字體像是爬蟲,到現在逐漸有模有樣。
“夫人這字真有為夫幾分模樣,筆鋒挺拔,落筆穩健。”
陸治淵走進來,將星影手中的宣紙拿過檢視,欣慰的笑著點頭與蘇渺渺搭話。
蘇渺渺將最後一筆落下,抬頭笑盈盈看向他,“我的字是夫君教學,自然跟夫君相似。”
陸治淵抬手親昵颳了刮她的鼻頭,將為她挑選的字帖遞過去。
“看你用功到廢寢忘食,特意為了尋了這簪花小體,適合女兒家練字,我的字體磅礴有力,你臨摹久了手會痠痛,還是不適合。”
陸治淵雙眸滿是心疼的將蘇渺渺的手輕輕的握著,貼心的為她揉捏手腕。
蘇渺渺心裡湧起一股暖意,但礙於星影月華都在,麵頰悄悄爬上緋紅,嬌羞的低垂下頭,輕聲呢喃一聲好。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