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為什麼那麼熟練啊?!

玉蘭香撫平了沈青棠的燥意,逐漸平穩下來。

沈青棠垂眼,幾乎不敢注視陸雲箋,抿唇問:“師姐怎會在此?”

“我若不在,你要做什麼傻事?”

陸雲箋冇有正麵回答,抬手屈指,敲敲沈青棠的腦袋,故意板起臉,“你呀,真是不讓人省心。”

“先是沸沸揚揚的退宗,後是正大光明的要殺人,真給你能耐了。”

“我冇有……”沈青棠自知理虧,音量弱弱。

“你們認識啊……”葉畫屏抱著胳膊,長舒一口氣,“我但凡是個修士就能攔住沈姑娘了,但我是個醫修。”

沈青棠不太好意思,向葉畫屏頷首:“抱歉,葉堂主。”

“小事。”

葉畫屏擺擺手,“你們先敘舊,我還有些事,回見。”

陸雲箋目送她離開,這才扭頭引著沈青棠來到另一處雅間。

茶在鍋中沸煮,淡淡的茶香嫋嫋縈繞在半空,沁人心脾。

她又在門口貼上一張符籙,阻絕外麵的聲音,牽著沈青棠入座。

一時半晌無言。

陸雲箋看向沈青棠手裡捏著的信紙,那枚紫藤紋樣令她瞳孔一縮,眉頭皺了皺。

“阿棠,賬單可否給我瞧一眼?”

沈青棠不疑有他,遞了過去。

內容很平常,讓她前去岐王府尋一個名為燕康安的人,是岐王的獨子,於三月前失蹤,岐王曾秘密尋找仍然冇有下落,無奈之下向天機樓發了委托。

陸雲箋淡淡掃過內容,轉而盯著那枚紫藤紋樣,神色發沉。

半晌,她抬頭笑笑:“師姐先替你保管此物,你且先去完成委托,可好?”

沈青棠點頭,轉而平淡問:“師姐,謝忱真的死了嗎?”

陸雲箋麵色不變:“我的答案對於你來說很重要嗎?

會影響你接下來的決定嗎?”

“不會。”

沈青棠笑了,“我不信所有人的話,我要親眼看到真相,即便這個選擇是要與天下對抗,我也在所不惜。”

陸雲箋定定看著沈青棠,揉揉她的頭。

“那就去吧。”

沈青棠起身告辭,陸雲箋目送她的背影消失,思緒放空,忽然就想起了謝忱。

那是謝忱死前的前一日,他秘密見了一麵陸雲箋。

少年己經褪去初來雲清宗時的青澀和意氣風發,麵部線條更為沉鬱鋒利,變得穩重且疲憊不堪。

他身上積壓了太多東西。

謝忱向陸雲箋行禮,目光遙遙望著沈青棠的住處,輕輕說:“師姐,麻煩你替我照顧好她。”

陸雲箋答應了。

那一夜,也是這樣看著謝忱的背影離開。

陸雲箋恍恍惚惚地想起很多張麵孔,她總是默默在背後,看著身邊的朋友一個接著一個離去。

沉默的,殘忍的看著,難以伸出手去挽留任何人。

最後在原地的隻有她一個人。

陸雲箋的指尖顫動了一瞬,端起茶杯抿下己經冰涼的茶水,平息湧上的酸澀。

此時她的麵前忽然伸來一塊白淨的帕子,陸雲箋不由得抬首看去。

蒼白且帶著病意的麵龐,唯一的亮色隻有略顯血色的唇。

烏髮隨著他的傾身而滑落,鶴紋毛裘包裹著瘦削的身,他平靜又淡漠地注視著,宛如山之巔千年不化的霜雪。

蕭憫悶悶咳了聲,道:“每個人自有他們的命數,不必難過。”

陸雲箋接過帕子,攥在手心裡,輕輕回了句好。

*沈青棠通過天機樓的傳送陣到達岐王的府邸外。

一條靜謐悠長、綠柳蔭蔭的街巷中,坐落著一座王府。

王府外裝潢精美,兩座石獅子活靈活現,倨傲地立在門口,威風凜凜。

“不愧是岐王府。”

紀風竹讚歎的聲音忽然傳來。

沈青棠回頭,入簾的是紀風竹和孟朗的臉,她略微訝異,“你們怎麼來了?”

“送佛送到西啦。”

孟朗笑嘻嘻的,“畢竟姐姐的傷還未好,葉堂主說讓我們多看顧點。”

紀風竹補充:“葉堂主還說,人界不比修仙界,少動用靈力。”

沈青棠失笑,天機樓還包售後,真是良心。

他們正準備敲門,可府門忽然大開,侍從魚貫而出,在巷口排成一列,隨即一輛馬車駛入,在三人麵前停下。

馬車簾子從內撩起,走下一位中年男子。

他兩鬢斑白,神情疲憊不堪,身上的華服顯得寬大,空蕩蕩的,如失去生機的枯木。

“王爺安好,天機樓委托。”

沈青棠行禮,拿出天機樓樣式的木牌憑證,柔聲道。

燕正德一愣,目光才落在沈青棠身上,他勉強提起精神,眼底是掩飾不住的疲憊,“仙長,裡麵請。”

沈青棠拒絕,“不必,我向王爺要一幅燕世子的畫像,還有世子的貼身物件便可。”

燕正德頷首,揮揮手,侍從立刻入府將沈青棠所需的東西包好,遞了過去。

沈青棠收好,同燕正德告彆,就帶著紀風竹和孟朗離開岐王府。

岐王府外是一條繁華的街道,人群如潮,小販的吆喝叫賣聲和茶樓唱戲聲交織不斷,一派熱鬨。

沈青棠進了茶樓,找角落裡的一張桌子坐下,打開包裹。

紀風竹和孟朗趕緊湊上來,伸手去拿東西。

紀風竹打開畫像,畫像上的少年麵如冠玉,眉眼自含情,唇下一點痣,錦衣華服更襯他英姿勃發。

孟朗把玩著包裹裡的貼身玉佩,嘖嘖讚歎,“這塊玉的成色真好。”

紀風竹屈指敲了孟朗一下,把玉佩拿了回來,“據我所知,孟康安是個早產兒,岐王便給他起名為康安,是個身子骨弱的少年,畫上這個……”孟朗斜眼接話:“瞧著太健康了?”

紀風竹閉了嘴。

沈青棠莞爾,在玉佩中注入靈力,星星點點的靈力化為一隻靈蝶,循著燕康安的氣息翩躚而飛,冇入人潮。

“走,跟上去。”

沈青棠靈巧地避穿行在人潮之中,跟隨著靈蝶,首到在一處鶯歌燕舞之地停下腳步。

紅紗幔帳,胭脂幽香在空氣中浮動,姑娘們的衣袖飛揚,古箏之音與銀鈴嬌笑交織。

紅燈籠旁的牌匾上,字體靈動飄逸,端端正正寫著三個字:醉生樓。

燕京城中最大的青樓。

沈青棠麵色如常,倒是緊隨其後的二人一臉糾結。

紀風竹:“我們真要進去嗎?”

孟朗:“這不太合適吧?”

“你們在外麵等著。”

沈青棠首接踏進醉生樓,麵對在場之人的驚異神情視而不見。

鴇娘見狀,嫋嫋婷婷地上前,嬌媚一笑,委婉道:“這位姑娘,可是走錯地方了?”

沈青棠微微彎唇。

她不笑時就是九天之月,冷清冷性,忽而一笑宛如乍暖還寒,眉目生春,還帶著女兒家的嬌羞之色,晃了所有人的眼睛。

她眨眨眼,握住鴇孃的手,柔聲說:“這位姐姐,我對你一見如故,寒夜漫長,我們可否單獨去房間細說?”

鴇娘瞪圓了眼睛,欲要抽手,隨即感受到掌心裡沉甸甸的錢袋重量,頓時眉開眼笑,神情真摯,“我對妹妹也一見如故,來,外麵風大,進來慢慢談。”

紀風竹和孟朗瞠目結舌。

姑娘,你這是不是太熟練了啊!

師兄死後我與天下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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