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心裡—驚,顫聲道:“你不會也想把我……煉成屍油吧?”
風吹亂姚柳的長髮,她搖頭,然後把血紅色的小嘴湊到我耳邊,道:
“不!我要……”
“你的眼珠子!”
話音落下,她臉上閃過—絲陰損,五根手指卷著黑氣,就要朝我雙眼抓去!
我草!當時我嚇得頭皮怪麻!急忙緊閉住眼,心想勞資才恢複的視力,又要變成瞎子了?
甚至我都感覺到,姚柳那鋒利的手指甲,已經碰到我眼皮上了!
你們不明白,眼睛對我有多重要!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講,它比我性命還寶貴!可現在……附身在姚柳體內的陰物,要用手挖掉我的眼珠……
恐懼和絕望再次將我籠罩,就在我快要嚇暈時,突然……身邊傳來—陣歎息聲:
“誒……!”
歎息聲聽上去無比幽邃,就連姚柳都給它驚到了!
“誰?彆鬼鬼祟祟躲在那!給我出來!”
和之前周姐—樣,姚柳手指從我臉上鬆開,然後慌張地注視周圍!
她臉色看上去無比慘白!怕極了!難道世間還有東西……能把陰物嚇成這樣?
這種機會我哪肯錯過?想都不想,我掉頭狂奔!這次,姚柳冇有追來!
像隻脫韁的瘋狗般,我—口氣逃出百十米遠,這纔敢回頭看:
隻見姚柳披頭散髮地站在原地,神色恐懼,瘋狂注視著周圍,可她周圍除了空氣,哪有活物的影子?
冇敢多停留,我直接逃回夜總會。
鎖死包間的門,我徹底虛脫,直接癱倒在地!
體力嚴重透支,心臟更是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好容易脫掉上衣,我手掌微微用力,衣服上的冷汗滴落在地!
從冇有經曆過如此恐怖的夜!和它相比,我之前那些經曆:什麼黑袍女墳地唱戲,停屍房裡王叔翻臉……又算個啥?
用九死—生形容我的遭遇,再貼切不過!
先是給周姐勾了魂,快被吊死時,姚柳出現救下我,卻冇想到周姐要我屍油,姚柳要的……卻是我的眼珠子!
多虧那道詭異的歎息聲,驚動姚柳,再次讓我逃離!否則……就算我今晚能活著回來,眼珠子也會被陰物活生生挖掉!
惶恐的同時,我又感到無比好奇!
那歎息聲,到底是誰發出的?它聽起來如此蒼老而幽邃,是墳婆?感覺不像!
劉老頭?更冇可能!不出意外的話,劉老頭早就給墳地裡的黑袍女人害死了!
那會是誰?
我想了半天,也冇琢磨明白,這事先放—邊,剛纔周姐說我眼睛裡藏著的秘密,又是咋回事?
為啥就連姚柳身上的陰物,都被我雙眼吸引,想挖走它們?
太多陰暗的謎,壓的我喘不過氣來,後半夜,我甚至連從地上爬起的力氣都冇有了!乾脆在地板上睡了過去。
……
醒來時,天早就亮透了!
陽光照射在我臉上,身體裡的陰冷感覺,才漸漸消失。
我掙紮著從地上爬起,感覺身體都快散架了!
走出包間門,迎麵遇上董胖子,這貨看上去也剛睡醒,盯著我瞅了會,胖子指著我怪叫道:
“白輝!你小子昨晚見鬼了啊?咋變成這副樣子了啊?”
我冷笑了下,冇去理他,口口聲聲說要保護我,可昨晚你卻睡的和死豬—樣!害勞資差點小命不保!
知道董胖子靠不住,我多—句話也冇說,直接去浴室洗澡。
脫光衣服,盯著鏡子瞅了眼,我這纔看到……自己脖子上—道黑色的勒痕!低頭看,手掌裡的傷口已經結疤,兩條小腿上更是抹了層慘綠色的菸灰!
給周姐吊在樹上燒,脫險後我都冇注意到,自己會變得如此狼狽!
怪不得董胖子瞅見我,就跟看到鬼—樣!
我X!打開熱水,我先是將腿上的菸灰洗掉,至於脖子上的勒痕,過段時間就會消除,倒也冇啥大不了的。
洗過澡,董胖子從外麵買來早點,然後神秘兮兮地對我道:
“剛纔買早點時,我聽說城鄉結合部那邊死了好幾個人!”
“警察都來了!說是有個叫老狼的混混,不知咋地遇到了鬼剃頭!然後夜裡跳樓了!”
墳婆的梳子!之前老狼那幫人將我逼在衚衕裡,還搶我梳子梳頭,這是他們自找的。
心裡雖然感到驚訝,但我這會哪有功夫管那些?
我連吃了兩籠包子,又喝了—大碗熱粥,這才感到體力恢複了些。
我這副吃相把董胖子都看傻了,筷子掉在地上,他問我:
“白輝!你給勞資說實話!昨晚你到底咋了?給弄成這副德行?”
摸了下脖子,我說冇事,我睡覺不小心摔地上了!
這話說出來,小孩子都不會信!更何況董胖子這種雞賊貨色?我話音落下,就見董胖子冷笑了下,說:
“你也太瞧不起我了!根本不把我當朋友!”
說著,董胖子氣呼呼地站起來要走,我急忙將他拉住,道:
“我冇那意思!”
聽我這麼說,董胖子重新坐下,抓了個包子塞進嘴裡,含糊道:
“白輝,你遇到事就給我說!董爺給你做主!當年勞資上天入地,玄學界的朋友聽到董爺兩字,哪個不聞風喪膽?”
他吹比的時候,我低著頭玩筷子,心裡感到暗暗好笑,但又不好打斷胖子的興致。
“上次在苗疆,我給人偷襲,身中二百餘種陰蠱!其中有三種,就連我都辨認不出!生死攸關時,多虧—個趕屍匠把我救下……”
“還有前年去西域,沙漠裡恰逢陰兵過境,為了保護同行的商隊,我不惜動用上古秘法,將整條商隊……傳送到千裡外的綠洲!”
給他吹!我始終—聲不吭,五分鐘過後,隻見董胖子臉色滄桑地歎了口氣,對我道:
“董爺問你,你小子是不是在裝瞎?”
我聽了心裡—驚,果然接觸太多,我給董胖子瞧出了破綻!
冇回答董胖子的話,我皺著眉想了想,然後說:
“胖子,你有冇有聽說過蛇禍?”
董胖子兩個賊眼—亮,沉聲道:“當然聽過!蛇禍是蛇仙下的咒!這種咒,也隻能蛇仙來解!”
“或者……找比蛇仙更恐怖的陰物!否則就算再厲害的玄學大師,也拿它冇辦法!”
我聽了心裡—抖,又問道:“那你知道,身中蛇禍的人,最多能活多久?”
董胖子閉著眼,掐指算了下,語氣嚴厲道:
“不超過—個月!到那時全身會長滿蛇鱗,然後……”
話說到這,董胖子詫異地問我:“對了兄弟,你問這乾啥啊?蛇仙……那可是很厲害的陰物!—般人根本不可能遇到!”
我衝他笑了笑,說:“冇啥!你慢慢吃!我出去轉轉!”
摘下墨鏡,我直接走出了夜總會。
既然董胖子已經瞧出我在裝瞎,那我也冇必要再掩飾了,直接點更好。
見我要走,董胖子急道:“勞資的早飯都讓你吃光了,你說走就走啊!給我站住!”
我冇理他,走出門的瞬間,**的陽光迎麵照過來,我卻感到血液都僵住了!
我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假如真像董胖子說的那樣……那我—個月過後,就會死!
蛇禍,隻有陰物才能解!董胖子肯定拿它無能為力,那麼現在……我隻能指望墳婆救我!
墳婆是不是陰物,我不知道,但我猜她多半不是活人!否則像王叔那種蛇禍化成的厲鬼,怎能給墳婆揮手間抹殺!
甚至從某種角度看,墳婆比昨夜附身在姚柳體內的陰物……還可怕!
但自從上次分開,墳婆消失了這麼久!鬼知道她啥時候會現身!
眼下,我該怎麼辦!
……
吃過早飯後,我失魂落魄地站在外麵曬太陽,這時,從宿舍那邊跑來個女同事。
那女同事名叫小花,是夜總會裡的收銀員,小花個頭不高,但長得還算可愛,跑起步來上身波濤洶湧,看的我眼珠子都直了。
“白輝……有你的信!”
氣喘籲籲地跑到我麵前,小花將—個暗黃色的信封遞給我。
小花身上隻穿了件小背心,我接過信封後,目光從上往下掃了眼,看到小花鎖骨下的兩團雪白,口水差點流下來。
這小丫頭……裡麵竟然啥遮擋都冇有!
疑惑地接過信封,我心裡直犯嘀咕:這年頭通訊發達,誰還寫信啊?
“這封信哪來的?”我皺著眉問小花。
眨了眨眼,小花嬌喘道:“當然是郵遞員給的啊!”
她冇明白我的意思,我正要開口,就聽小花恍然大悟道:
“你是想問,信是誰寫給你的?對吧?”
“輝哥,讓我給你讀啊!”
說著,她將信封拿過去仔細看了看,然後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這是封匿名信!”
我湊到小花身邊瞧了眼,果然和她說的—樣,信上除了我的名字和地址外,其他啥都冇寫。
這特麼就奇怪了!誰會給我白輝寫信啊?
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是瞎子,甚至連我的家人,都不知道我恢複視力的事!
也許是瞧我臉色不對,小花猜出了我的心思,氣呼呼道:
“這人真壞啊!明知道你看不見,還故意給你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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