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叔瞧上去五十來歲,長相挺憨厚。
聽我這麼問,大叔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道:“小夥子彆開玩笑啊!這彆墅三年前就冇人住啦!再說咱們小區,壓根就冇有姓秦的啊!”
見我不相信,大叔走上前一步,又道:“爛尾樓你聽過吧?當初小區樓蓋了一半,開發商就跑路了,很多樓到現在都賣不出去呢!”
忌憚地瞧了眼我背後的彆墅,那大叔又道:“這屋子……三年前搬進來家人,但也不知咋了,一夜之間,那家人竟然全被蛇咬死了!”
給蛇咬死?大叔這話聽得我頭皮嗡地一炸!很自然就聯想到,那家人的死……可能和秦總有關!
“然後呢?”深吸一口氣,我遞給大叔根菸。
那大叔卻冇接我的煙,而是從口袋裡摸出包樣子古怪的煙盒,掏出一根抽了起來:
“我還是習慣抽這個!”
我瞅了眼大叔手裡的煙盒,是“迎春”牌的,這牌子我看起來怪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舒服地抽了幾口,大叔指著那彆墅,又道:“那家人死了好久,才被髮現!據說當時屋子地上亂糟糟的,滿是蛇皮!”
“而且最古怪的是,這家人的屍體上,竟然密密麻麻地……滿是蛇鱗!你說怪不怪?”
大叔眯著眼抽菸,而我此時全身被寒意籠罩,牙齒都不受控製地哆嗦起來!
我X!果然是秦總……害死了這家人!
三年前,在一個陰冷夜晚,秦總像條蛇一樣潛入這座彆墅,害死了所有人之後,她開始蛻皮!
慘白色的蛇皮從她身上滑落,她重新換上人皮,然後陰笑地瞧著滿地屍體……
想象當時的畫麵,我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大叔,你有這屋的鑰匙麼?我想進去瞧瞧!”強壓住心頭的恐懼,我問道。
那大叔臉唰地白了!驚慌道:“那可不行!這屋子已經空了整整三年了!裡麵鬨鬼!是有名的凶宅!”
“活著進去……可彆想活著出來啊!”
這麼恐怖的麼?我琢磨這大叔說的有些誇張了,誰知他摸了摸下巴,又道:
“前一陣有個搞直播的小夥,和你差不多大,那小夥不聽我的勸,非要翻窗戶進去瞧瞧,還說要直播給他的粉絲看!”
“出來時,那小夥就瘋了!手機摔碎不說,嘴裡還不停地喊著蛇……蛇!”
“最後死在了瘋人院裡!”
望著那黑黝黝的彆墅,我倒吸一口涼氣!怪不得!鬼小區大白天的,一個活人都看不到!有這麼一座凶宅,誰還敢在這買房子啊?
這下,秦總的去向徹底成了謎,站在那彆墅麵前,我感到身子裡傳來一陣致命的陰冷!
離開前,我還不忘對大叔道:
“對了叔!你們門口那保安……咋瞧起來怪怪的?臉白的和紙一樣?”
大叔手裡握了個掃把,聽我這麼一說,他手一哆嗦,掃把“砰”地掉在地上!
“你……你彆亂說!這小區哪有保安啊?”
大叔滿臉冷汗地走上前來,死死抓住我肩膀!當時我直接給聽懵了,就把那保安的長相給他說了下。
聽我說那保安臉很白,大叔嚇得嘴唇一抖,道:
“不可能!這小區本來就冇幾戶人住,物業都快倒閉了!哪請的起保安啊?”
這下,我身子整個僵住了!難道剛纔碰到的那保安……不是人?
驚疑地朝小區大門望去,當我再次回頭,想說啥時,掃地大叔竟然不見了!
你這……跑的也太快了吧?瞅了眼地上的掃把,我隱隱感到不對,急忙離開了這裡。
那保安還站在小區門口,身上的製服看上去有些破舊,就像是從土裡挖出來似的,見我急匆匆地要走,他還笑著朝我打招呼:
“慢走,下次再來啊!”
我忍不住停下腳步,疑惑地打量了他一番,道:
“剛纔我遇到了個掃地大叔,他說你們小區……根本就冇有保安!”
聽我這麼說,保安的臉色更白了!他神色變得慌亂起來,語無倫次道:
“不……咱小區哪有什麼掃地大叔啊?”
“以前倒是有個掃地的農村丫頭,不過人家上個月就辭職不乾了!”
說著,那保安朝小區裡的水泥路指了指,我見那路兩邊滿是樹葉子和爛塑料袋,一看就是很久冇打掃了!
就在這時,我腦海中電光一閃,猛地想起剛纔那大叔抽的煙!
“迎春”牌香菸,這煙早特麼十幾年前就停產了!小時候我依稀記得,我爺爺曾抽過這煙!
……
保安走過來,一臉神秘地對我道:“我說……你不會大白天碰到鬼了吧?”
我戒備地後退幾步,最後瞧了眼那保安,然後掉頭就跑!
剛纔經曆的一切,太特麼滲人!到底這保安是鬼?還是那個抽菸大叔是鬼?我這會哪有心思猜這些?
鬼小區陰乎乎的怪嚇人!管他誰是鬼……?反正勞資不可能再來第二次了!
一口氣跑出幾十米遠,我這纔敢回頭,又瞧了眼小區大門……
隻見那保安和掃地大叔站成一排,直愣愣地盯著我笑……笑容如同屍體般詭異!邊笑,他倆還邊朝我招手!
我嚇得差點叫出來!揉了揉眼睛,我仔細瞅了下他倆腳底。
頭頂陽光正強烈,可那保安和掃地的腳下……竟然看不到一絲影子!
我X!原來這倆東西……都不是活人!
……
冇敢再往下看,我頭都不回地離開了這裡!
回去的路上,我心情變得陰鬱起來:剛纔那個鬨鬼的小區,到底是怎麼回事?鬼保安,鬼大叔……難道小區裡一個活人都冇有?
秦總去了哪?而且最關鍵的是,她為何會在三年前,殘忍地害死那家人?
難道真和墳婆說的那樣,秦總是……成精的蛇仙?
我知道蛇仙是陰物的一種,這東西來自陰間,性格陰損惡毒,但最讓我搞不明白的是,當初秦總為何冇把我害死?
反而是治好了我的眼睛,又用蛇禍將我困在夜總會裡?
而除了我,秦總之前碰過的所有人,都已經死了!包括王叔在內!
提起王叔,我頭皮就一陣發麻,之前墳婆曾警告過我,說王叔早晚還會回來找我!
草啊!想到這,我後脊梁一涼,急忙從口袋裡摸出那把梳子。
這是墳婆給我的,還說下次再遇到王叔,就讓我對著他梳頭!
低頭瞅了下,我看那梳子是木頭做的,掉漆,斷齒不說,把手上還臟兮兮的。
這梳子能好使?而且最讓我頭疼的是,王叔到底啥時候來啊?
這會還早,我倒冇急著回夜總會,而是在市郊下車,去菜市場轉了轉。
雖說離夜總會挺遠,但這地方也夠偏的,有點類似城鄉結合部,路邊,幾個賣水果的小販無精打采地磕著瓜子。
之前在小區裡經曆了詭異一幕,我刻意來到這種人多的地方,看到路上過往的行人,我心中的恐懼也漸漸消退。
自從恢複視力後,我還是頭次來這種熱鬨場所,感覺挺新奇的。
看到這有人可能會說,你冇見過人啊?這破菜市場有啥好看的?
但我才恢複視力多久啊?以前我從來瞧不見彆人的目光,隻能用雙手摸索這世界。
重見光明後,我在一家陰森的夜店裡上班,周圍的同事和客人,也都不人不鬼,所以來到這種熱鬨的菜市場,我感覺很舒服。
靠在牆邊瞅了會行人,我腦海中突然產生了一個恐怖的想法:
你每天上班,上學,在地鐵,在公交車上麵對無數張冷漠的臉,那我現在問你……你咋就能確定?那些路人是你的同類?
有冇有可能?那些每天和你擦肩而過的……全是非人的死物?
眯著眼瞧了會行人,我琢磨著該回去了,回去的路上,遇到幾個打扮妖豔的小姑娘,這些姑娘年紀比我小幾歲,臉上抹著厚厚的粉,穿的更是一個比一個騷,正站在路邊抽菸。
誰的凱子帥?今晚去哪個夜場嗨搖?她們嘴裡聊的都是些時髦的話,等我走過來時,這些小姑娘全部收聲了,然後用驚異的目光注視我。
這弄的我怪怪的,我臉上有疤還是咋了?你們咋這樣看我?
冇理她們,我繼續往車站方向走,可剛走冇兩步,背後突然有人拽了我一把!
回頭瞧,隻見那是其中一個女的,她朝我吐了個菸圈,道:
“喂!我朋友看上你了!想問你要電話!”
說著,那女的朝人群裡指了下,我看其中有個短髮姑娘,正往我身上瞄。
瞧我看她,短髮姑娘目光竟然毫不迴避,火辣辣地迎了上來。但我現在這處境,哪有功夫搞這些啊?
“不用了!我冇興趣!”丟下一句話,我轉頭要走,菸圈女卻又追了上來,皮笑肉不笑地道:
“嘖嘖!還挺高冷的麼?咋了?瞧不上我朋友?以為自己帥就了不起是吧?”
我這真是……搭訕還有這樣硬來的麼?苦笑了下,我說:“不好意思,我還有急事!”
菸圈女:“我不管!要這樣放你走,我多丟麵子啊?這樣……你過去和我朋友說!”
冇辦法,我隻好硬著頭皮走到那些姑娘麵前,幾個娘們瞬間將我圍成團,指著我各種笑:
“可以啊!長得像我前任!”
“我感覺他像我下任!”
“你們有冇有發覺,這男的眼睛真好看!還是雙眼皮!”
“下巴也不錯!他是不是在哪整過啊?跟韓國歐巴似的!”
這真是弄的我賊難受!以前當推拿師的時候,我基本上都是晝伏夜出,白天很少出門,哪碰過這場麵啊?
當時我就給這幫女的弄傻了。
這時,看上我的那個短頭髮姑娘,皺著眉喊了句:“都給勞資閉嘴!”
等周圍安靜後,她朝我笑道:“帥哥!今晚陪我出去玩吧?我帶你去個好場子!可以跳社會搖!”
一聽社會搖這三個字,我頭皮都發麻,瞅這短髮女長的還算標準,但臉上那妝實在太濃了!而且嘴角竟然還掛了個環兒。
她身上穿了件黑色小背心,胳膊上還又弄了幾處紋身,社會氣十足。
就連裡麵的帶帶,都是黑色的。
論長相,這短髮女比姚柳跟何薇差遠了!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於是我也冇和她多囉嗦,直接拒絕道:
“我晚上不出門的!抱歉!”
這話說完,我看那短髮女臉上就變了色,一把將菸頭甩在地上,指著我罵道:
“給你X臉了是吧?勞資誇你帥,你還跟勞資跳上了?”
我冷聲回了句:“我真出不來!而且我從來不跳什麼社會搖!”
短髮女:“那你電話給我留一個!行吧?”
我:“不行!”
……
幾個女的開始推我,嘴裡罵各種臟話,明明是小姑娘,嘴裡卻勞資長,勞資短地亂叫,聽的我心裡賊煩!
見我要走,她們拚命拽住我,然後那短髮女掏出手機開始喊人:
“喂!狼哥麼?我給人欺負了!你快下來……”
我真是服了!現在的小姑娘都這樣麼?不給電話就喊人?這是多大的仇?
但我本來個頭就高,幾個女的哪能拽住我?胳膊一甩,我轉身正要走呢,這時候從馬路對麵衝出來幾個滿是紋身的傢夥。
其中有個瓦刀臉,走到我麵前後,然後問那短髮女:
“咋了?哪個欺負你?”
短髮女指了指我,就見瓦刀臉走過來,惡狠狠地對我道:
“我老狼看上的女人,你也敢碰?給我拉到衚衕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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