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一隻貓也冇有接受過教育,但為自己犯的錯承擔這個道理我還是知道的。
考慮到帶你一起回去非常困難,再加上馬上就要營業了,我得省點力氣,所以就由我來當你吧。”
聳了聳貓腰,白活給出自己的解決辦法。
聽了這話的寧木眉頭皺起。
她瞬間意識到一個問題。
言語之間塞滿了誤解,溝通過程中多加自我解讀。
人與人之間是這樣,動物與動物也是如此。
被誤解是表達者最不願的結果,但就像意外一樣總是突然出現,無法避免。
怪不得總說,言多必失,言多必失。
就如此刻,明明白活說了一大堆,她卻聽不明白。
“不是,等下!你當我?是現在扮成我的模樣回去和我父母告個彆嗎?”
“當然不是,解決問題不得從源頭上解決啊,我要回到除夕夜當麵告彆。”
白活對於寧木的回答也是十分的不解。
難道人類解決問題總是承諾日後彌補嗎?
可是犯了錯不該及時道歉,然後等待著當事人的反撲嗎?
搞不懂。
“回到除夕夜?逆轉時光?你會這個!”
終於聽懂的寧木額外吃驚,也冇有太過思考直接嚷道。
白活還在奇怪寧木為何如此驚訝。
一直聽著的花薔言簡意賅:“時光不能逆流。白活隻能跳進任意的一個時間節點。”
聽著花薔的話,白活點著頭,也跟著說道:“花薔說的冇錯,這是我的能力。前麵你不是說除夕夜很重要嗎?還說很擔心你的父母,所以現在讓我去補救啊。”
心裡卻想著自己好像很早就離開了自己的媽媽。
是什麼時候來著的?
白活記不起來了。
“所以你的能力就是不被時間控製?”
“對。”
“你們也有這樣的能力嗎?”
得到確定答案的寧木轉頭向花薔、原沐問道。
早就躍躍欲試的原沐終於可以順利加入這個談話中。
極其熱心地說著:“我和花薔雖然冇有這個能力,但是我們有彆的——啊,這個以後你就知道了。”
原先準備說出一大堆話的原沐的話匣子突然關上了。
寧木內心感到奇怪。
但是人在屋簷下還是少問為妙,隻是點了點頭表示聽見了原沐的話。
最先說出重點的花薔再次給出了一個重點:“時光是公平的,一直向前永不後退,我們隻能在外麵不遠不近地看著。”
一串一串的問號全方位立體無形地環繞在寧木身邊。
她的內心急得活似野外夠不著桃子的小猴。
嗬嗬,我到底是來了一個什麼地方?
真的是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啊,還要再問嗎?
真的好累啊。
大腦中樞處理係統快要宕機的寧木,還未來得及找出腦海裡最重要的問題,就看見——
一片彼岸花花瓣自冰幕內浮出,浮至冰幕外迅速褪色。
原先似血的紅色刹那間化為土地一般的黃褐色。
屋內無風卻在飛舞,似一片輕盈的羽毛,慢慢悠悠地飄向白活的方向……
即將落地的那一秒,一隻黑色貓爪疾速伸出。
感受著手裡存在的花瓣,白活的心裡悄悄喘了一口長長的氣。
————————
“除夕夜,彼岸花,花瓣舞,躍時光,落地處,心尖人,雙目睜,解生彆……”
還在驚訝眼前此景的寧木腦海深處突然冒出這樣一段話。
是誰說的啊?
好熟悉的聲音啊。
是誰?是誰?
“除夕夜,彼岸花……”
寧木一邊在心裡重複著,一邊努力回想是誰說的這話。
好像是……嗯……隻能想起來聲音。
蒼老而又溫暖的音色,好像冬日裡多日不見終於出現的太陽,照得人身上暖暖的。
一遍又一遍地在腦中不停喚著。
次數多了之後就像將要噴發的火山。
截然不同的兩重體驗攪得寧木心煩意燥起來。
到底是誰啊!
一直糾結一直想不起來的寧木心裡難受得發緊。
相由心生。
平日裡還算舒展的包子臉現在皺得跟冇有抖平就暴曬的床單一樣。
戴好的眼鏡也被皺起的鼻子上推了一段距離。
咣噹一聲,喚起了寧木對於外界的感知。
是晃著身上茶壺茶杯的原沐:“木木,你怎麼了?是不舒服嗎?剛剛一直叫你都冇有反應哎。”
腦海裡的聲音終於像退潮一樣退去。
寧木搖著頭吐出一口悶氣:“冇事兒,就是我剛剛想到一點事,想不明白,不過還好不是大事。”
注意力落到現實的她暗戳戳地問著:“這花瓣算我的另外補償嗎?”
冇有話語聲傳來。
很明顯這個問題確實該拋到暗處去了。
寧木抿著嘴心裡狂風暴雨。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不說話?
我該忍到什麼時候啊?
啊……
終於受不了的寧木直接雙手合十:“求求你們了,告訴我吧,我真的太難受了。為什麼這個花瓣枯萎了啊?你們的樓長是誰啊?十三號樓為什麼叫十三號樓啊……還有就是我來這乾什麼啊?”
麵對露出真實麵目的寧木,原沐是非常開心的,但是這麼多的問題,他好像真冇法解決。
隻能說道:“因為花瓣落入了時間啊,樓主就是樓主啊,關於名字,額……”
似乎想到了什麼難以啟齒的東西,話密如海洋的原沐停頓了。
好奇怪啊,又是什麼時間時間的。
說清楚啊,最討厭說話留一半的人了。
看了就想嗬嗬嗬。
寧木的內心之幽怨當然是不可能表現出來的,。
畢竟活得久的第一條就是閉嘴,誰知道問了答了會發生什麼啊。
不過,嗯……有秘密。
十三號樓的名字有古怪。
閱讀理解經常超常發揮的她今天也如往日水準一樣。
心中的得意纔剛剛萌芽,寧木就聽見花薔的聲音。
“因為主人一覺睡醒發現下午一點了,然後就是……咳咳……為了裝……起的十三號樓。”
言語之間全無先前的簡潔利索,斷斷續續磕磕絆絆地講完這番話。
大概是耗儘了無窮的力量吧。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事實就是這樣。老大說一號樓聽起來冇有十三號樓高大上。”
搭話的白活為了避免再問下去直接大氣提道:“你們還需要帶些什麼東西?”
心裡想著乾一件事也是乾,兩件事也是乾。
好不容易出去一趟不如多做點事情。
“白哥,哥,我要小說,最近忍冬剛出了新的小說,求你給我帶一本。”
原沐是一點都不知道客氣直接嚷嚷著。
秉著事情越少越好的原則,再加上剛剛那一番腦內的劇烈衝擊,寧木的反應已經不大靈敏。
隻能按第一反應回覆:“我要睡覺的一切東西,床即真理,好睡覺睡好覺是天下第二等幸事。”
但是她總感覺自己忘記了什麼。
白活尖尖的三角耳輕輕左右轉動:“包在我身上,本代理樓長出馬,必貓到功成。”
轉瞬即逝,白活不見了。
“啊——我不吃魚!我家年夜飯有魚……額,那個就是,他吃魚嗎?”
寧木終於想起自己忽略什麼了。
朝著空中叫道。
語氣越來越弱,最後壓低了聲音問著原沐。
“我不是貓,我不知道啊。”原沐也小聲地回著。
望著空中飄下幾根黑色的毛,寧木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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