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2月1日
天氣:晴轉多雲時有雨
心情:及格線上反覆橫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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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內。
一隻黑貓坐在一橡木色木椅上。
平日裡尖尖的雙耳耷拉下去,連帶著耳尖上的兩穗貓毛也鑽進了頭頂的黑毛裡。
隨著一起一伏的歎氣聲,歸功於優秀夥食的小肚子也隨之一唱一和,似被微風吹動的湖麵,一層又一層的水波漾開來,貓肚子上的肉也從被稱為量體剪裁的紅色西服的釦子交接處擠出來。
“生意太火爆也是一種煩惱啊!”
正在進行著來年客人篩選工作的黑貓不由苦樂交加地吐槽著。
歎氣的黑貓,正是十三號樓的代理樓長。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名白活,白色的白,生活的活,江湖桌稱“白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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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這十三號樓啊,那真的是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考慮到睡眠在人類生活中的重要地位,這裡選擇介紹一些重要的部分。
十三號樓是什麼?真的是樓嗎?
不是——
這是一家掛牌為“十三號樓”的小木屋,以自選顧客、收集故事及滿足願望為抓眼點。
入選的顧客可按自身需求進行相應的選擇。
特彆提示若要實現個人願望,需得付出相應的代價,代價隨機。
自不知何時開門營業以來,意外獲得廣大消費者喜愛,並且還有著越來越火的趨勢。
先說這十三號樓的地理位置,其描述可謂模糊不清,隻給出一句話。
彼岸花盛開的儘頭便是十三號樓。
但每一位從十三號樓回來的顧客也不埋怨其給出的地址不清不楚,都隻一味稱讚著十三號樓的景色優美。
按去過的眾人之描述,去往十三號樓的一路上有著大片大片盛開的彼岸花。
一叢接一叢,近處尚能分清哪朵是哪株,遠處的花叢卻暗地裡成為了親密的一家人,再也分不清誰是誰。花開得極紅,耀眼但不奪目,一點一點沁入人心。
“雖走了很遠但也生不起一絲怒意。”
“根本冇感覺走多遠,景色實在太美,一點都不累。”
“啊,你們還有心思想這些,反正我的眼裡隻有花了。”
………
地理實際位置雖未詳說,但很顯然,大家對於十三號樓的沿途美景是毫無爭議的。
再說其選客方式,稱得上莫名其妙。
這一點從開業至今所有的顧客都不知自己為何入選,便可知一二。
入選者隻說某天醒來時,枕頭邊上多出了一朵枯萎彼岸花,枝乾上的葉子青深如墨。
世人皆知彼岸之意,花葉永無逢,似彼岸世人,寓離彆之苦。
但十三號樓不一樣。
這朵彼岸花有葉有花。
花葉齊現,即為十三號樓的入選之人。
用手輕輕一碰,幾行橡木色文字浮現——
“親愛的XXX,恭喜您成為十三號樓XX年第XX位顧客。
請您在仔細考慮後自主選擇到店日期!
初陽之下,一瓣墜落,二者共舞,步隨花至。
請在花瓣最後落下的地方等待著接引者的到來。
願皆安!”
落款:一個貓爪印,梅花形狀的。
入選之人大都驚喜萬分,而後心思百轉千回。
其間彎彎繞繞,若讓非人之物知曉,必驚訝人性之複雜。
他們或想可算有機會揭下十三號樓內部的神秘麵紗,或憶起自己自童年時不為人知的願望,再或歎道可算有一安心之處可傾訴內心煩悶……
每一位入選者目的各不相同,但一去十三號樓而後回者,總是端著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隻一味地笑著說道:“你去了就知道了,我隻能用‘感覺’二字形容。”
聽者表示說了等於冇說,還不如不說。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不可否認,人因其不同而多姿多彩。
所以也存在著那麼極小一部分入選者,他們對此提問感到十分樂意,並熱衷於向每一位問者給出其心中關於十三號樓的大段大段描述。
集百家之所長,結合願意給出答案的獨特之人的語錄,對於十三號樓的大體情況見下段文字。
在選好日子後,按照卡片上的描述,跟著空中飛舞的彼岸花花瓣,沿著日出的陽光,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
不知何時,遠遠便可看見一隻巨大的黑貓威風凜凜地臥著。
全身毛色光亮柔順,隨著微風輕輕擺動。尾巴高高豎起,直直插入空中。
幽綠色的貓眼似兩個燈籠,遙遙地望著天空。
漫天飄蕩的彼岸花花瓣,染紅了整片天空,共長天一色……
某些人初見巨貓便停下腳步,思索再三也冇有再進一步。
表麵上風平浪靜,心裡卻暗道:“草,放個破貓乾什麼,嚇人嗬,說好的十三號樓呢,走著瞧,等我安全回去就罵”。
某些人則全然相反,見到此景,興致更為盎然,不由加快腳步。
還未走近,便聽見一聲清脆的“歡迎光臨,十三號樓!”。
循聲望去,視線鎖定於黑色巨貓最長的一根鬍鬚處。
一隻身著合體剪裁紅色西服,佩戴同色彼岸花領結的黑貓,貓身直立,雙爪伸直,肚子隨著話語一起一伏。
眼力佳者細細瞧去,一撮一撮的黑毛從釦子與釦子間擠出。
不禁聯想到先前所見的黑色巨貓,但出聲這貓卻更像耀武揚威的小狐狸。
“你好啊,歡迎來到十三號樓。剛剛的黑貓怎麼樣,是不是很酷很顯眼?請跟我走吧。從這開始便是十三號樓的地界了。”
小黑貓話音剛落就放下舉起的前爪甩著尾巴轉身向前帶路。
入選的客人跟著小黑貓走下去,走過巨貓身後豎起的高高長尾,沿著唯一的一條路走下去……
“剛剛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十三樓的代理樓長,名叫白活,白色的白,生活的活。當然本貓更希望大家稱呼我‘白樓長’啦,哈哈哈哈哈開個小玩笑,希望大家笑一笑。這個小木屋便是十三號樓,位於彼岸花儘頭的十三號樓……”
小黑貓也不怕生碎碎叨叨地說了一大堆,聽著黑貓白活的介紹,入選者的目光這才轉向四周。
這是一個孤零零的木屋。
屋前僅有幾叢彼岸花,顏色稍淺。
彼此間離得極遠,像有人胡亂撒了一把種子,最後的幾個勝利者開出了不好看的花。
目光飄得更遠。
木屋的後方慢慢變得黑漆漆,更遠處是無儘的黑,像一塊巨大的未開采的天然墨石。
回頭望去是越來越深的紅,那是快要鋪到天邊的彼岸花。
“還是前麵的景色喜慶啊……”
拿著花卡的入選者心裡默默地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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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呢?後麵呢?”
一位已經收到彼岸花卡片,成為邀約顧客的男子探起身湊近訴說者,同時也是一位已實現願望滿意返回的顧客,繼續問道。
該訴說者不再像前麵那樣滔滔不絕,隻是舉起麵前的茶杯,吹了吹杯中茶葉,緩緩喝了一口,雙眉舒展開,嘴角帶笑悠悠道:“去了便知,不急不急。”
……
怪哉,怪哉!
這便是開業多年,意外大火,愈發爆火的十三號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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