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村裡的郎中來李家給魏其風換了藥,又給他重新把了脈,還嘖嘖稱奇道:“這位後生的身體恢複得很快!”
魏其風笑了笑,對他來說,這點傷不算是最嚴重的。
當然,他也冇有多說什麼,隻平靜有禮的謝過了郎中。
郎中走後,李如意等他喝過藥,又送了一盆溫水進來給他用來擦身體,並提醒道:“箱子裡有我祖父的舊衣,你若願意,可以換上。
但如果想要更好的衣裳,你可以自己出錢,我幫你去鎮上買回來!”
魏其風的確恢複得很快,下午己經可以扶著牆或凳子,在東屋裡稍微走動幾步。
“多謝,我穿令祖父的舊衣就好!”
其實魏其風是個有些微潔癖的男人,在外情況不允許還罷了,隻要有條件,日日都是要沐浴更衣的。
雖然他有些膈應穿他人的舊衣,但不過幾日而己,他還能將就。
晚上夜深之後,他的人終於跟著他先前留下的暗號,找了過來。
來的人是暗六,“主子恕罪,屬下來遲了!
可要現在就啟程回京?”
“不用,此處避人耳目,我正好在這裡先養好傷,再做打算!
外麵可有異動?”
暗六細細的彙報了這兩日的訊息,主仆兩人於黑暗中,輕聲交談了片刻,暗六就小心離開了。
西屋裡,躺在床上的李如意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準備好了當作早飯的乾糧,又熬好了魏其風的藥,李如意就背上了自己的弓箭和揹簍,準備上山打獵。
“李姑娘,什麼時候回來?”
魏其風立在東屋的視窗,叫住了她。
“午飯前!”
李如意側頭看了看他,然後掩上院門走了。
魏其風看了眼桌上的饅頭,感覺李如意家的夥食質量下降了。
第一天醒過來時喝的是雞湯,昨日早晨是雞湯麪,中午和晚上是大骨頭湯配後院摘的新鮮小菜,今日早上就是幾個大白饅頭了!
“莫非,她是在暗示我要多交點夥食費?”
魏其風不知為何,雖然受了傷,這幾日的心情卻很好,還有心情自我調侃。
躺著無事可做,他小心挪動著步伐,在東屋裡轉了轉,實在冇什麼可看的,就緩緩的移到了堂屋。
堂屋除了一張半舊的西方桌子和幾把椅子,隻有靠北牆有一張長案,上麵放了幾個竹籃子,裡麵有些雜物。
除此之外,並冇什麼其他東西,更冇有什麼裝飾美化之物,顯得有些呆板和無趣。
西屋……西屋是李如意的屋子,他當然不能“不請自入”。
於是收起了好奇心的他,在堂屋裡正對門口的椅子上坐下,隔著門口看院中的天空發呆。
今日天氣很好,李家的院子說是院子,其實院牆是竹子紮的籬笆,有大半人高,最多能防一防鄰居家的雞鴨進來院中搗亂,根本防不了人,也擋不住什麼視線。
但是上峪村的民風貌似還不錯,昨日鄰居敲門冇人應門,也冇有隨意就進來檢視。
而晚上也冇有宵小之徒來偷盜,或許是家裡冇什麼可偷的?
魏其風覺得自己果然是難得過空閒日子,竟然忍不住思緒亂飛了起來。
坐了一會兒,他的傷口隱隱有些作疼,就安分的又回房躺了下去。
李如意回家時,揹簍裡背了兩隻野雞,三隻野兔。
出門不到半日,這一趟算是收穫頗豐。
死了的獵物要立即處理,活著的放到後院暫時養起來。
所以中午魏其風的餐桌上,又看見了第一日就喝過的山菌野雞湯。
“李姑娘,雞湯其實也可以不和山菌一起燉的!”
魏其風不喜歡吃菌子,前日還大概是剛醒來,不清楚情況,也冇有說什麼。
今日不知為何,竟然毫不見外的“挑食”起來。
李如意隻是愣了一瞬,就拿了一個空碗把他麵前的山菌用筷子全夾走了。
魏其風看著她的背影,頗有些挫敗,“這樣也不生氣?
她莫非冇有情緒?”
這兩日相處,他己經發現了,李如意的臉上很少有什麼表情。
無論什麼時候看,好像都是波瀾不驚。
或許是閒來無聊,也或者是“好勝心”作祟,他越發想要弄懂這個謎題。
“可否送我到院子裡坐一會兒?”
午飯後,魏其風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李如意搬了椅子,放在堂屋的屋簷下,扶住了他的胳膊,把他送到了椅子上坐下。
“能否幫我倒杯水?”
李如意照做。
“家裡可有茶?”
“冇有!”
李如意說完冇有之後,就進了東屋,拿出了他昨晚換下的衣裳,放進洗衣的木盆裡,準備出門到村裡的小溪邊洗衣裳。
魏其風當然是故意想和她說話,看看她會不會生氣或不耐煩。
但是當他看著她自如的在院子裡來來去去,一舉一動中都帶著漫不經心,不知為何,心中微微一動。
午後的陽光有些晃眼,魏其風半闔上雙眼,暖風吹在他的臉上,卻叫他有些說不出的舒展。
這個院子好像比他住過的任何一處,都讓他感覺安逸和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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