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天赦王約紀元1904年12月31日 申時古老的羊皮紙上金漿流淌,閃爍著神聖光芒的神墨在羊皮紙上緩緩刻蝕出工整的字跡。
天域王會 諸王一致通過此約自紀元1905年起:諸王間不可開戰。
在天使皇域設立王庭,維持諸王聯絡,號西方之力在世界邊緣築造防線。
監視拉萊耶之主的狀態,在斷絕精神汙染以及不驚動休眠的條件下,探索祂們永生特質的缺陷。
切斷任何與失序世界的聯絡,阻止“座標”誕生。
儘可能削弱外神對本界的“概念”影響。
諸王嚴密封鎖所轄地域的世界裂縫,確保裂縫強度不允許外神本體降臨。
一旦“祂”有甦醒之兆,在“祂”向失序世界傳遞“資訊”前,需不惜一切代價將其抹殺於胚胎中。
經諸王本尊、意誌同意,條約予天赦大殿簽訂,稱“天赦王約”隨著一道道威嚴的法則波動在紙上刻上痕跡,條約被諸王認可,開始生效。
天赦大殿內,趙紫綾如釋重負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這次王會讓她感到壓力巨大,除了天族的王者到場外,靈族和西荒的王也親臨會議,她能清楚感受到殿內那些強大存在的恐怖威壓,若是她散發出一抹敵意,恐怕會被幾位王者瞬息製服。
她抬頭望向宏偉大殿的上方,一名衣著華麗的中年男性懸於空中,那是趙紫綾出生前便存在的老牌王者,王號天穹,據說己稱王千年,是他主持會議並擬定了王約的諸多內容。
“條約己立,還請諸位勞心遵守,若無旁事,代表可退場散會。”
天穹王洪亮的話語自殿中迴盪,朵朵慶雲現於諸王的代表們的腳下,載著他們駛離大殿。
趙紫綾腳下並未有雲朵顯現,讓她有所舒緩的雙眉再次緊皺,這絕對是天穹王有意為之。
天穹王佇立在殿內,目送著除趙紫綾以外的其他代表立場,彷彿冇注意到她一般,西荒的山海王居於高座,俯視著站在原地的趙紫綾,眼神中明顯帶著輕視。
趙紫綾被這挑釁的羞辱給激怒了,雙拳下意識地緊握。
她憤恨,但又無可奈何,若不是百年前秦明稱王,人族連入會的資格都冇有。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弱者是冇有尊嚴的。
她幻想自己突然暴起,緊握的雙拳猛捶那群居高臨下的王,但理智不允許她這樣做,稍微冷靜下來後,她選擇轉身走出殿門。
“站住!”
山海王發難,裹挾著狂暴威壓的話語令動身離去的趙紫綾定在原地,她感覺自己被一頭遠古凶獸鎖定,稍有不慎便會淪為腹中口食。
“侍從離前應行跪拜禮,汝為何不跪?”
萬千獸魂自山海王體內湧現,衝向被殺意凝固的趙紫綾,海嘯般的獸吼在她耳邊不斷迴盪,讓她震耳欲聾。
“我隻服從王尊之令,你...還...不!
配!”
趙紫綾咬緊牙關,雙齒間用力擠出幾個艱難的字眼,即將離去的諸王代表被她的話驚的汗毛聳立,不約而同地停下回頭張望。
“鎮雷王都不敢如此跟本王講話,你又算什麼東西?!”
素來暴躁的山海王單掌下壓,慍怒地從王座上站起身,他要讓這位膽敢羞辱他的人族骨骼儘碎,下跪求饒。
天族雖然好麵,但從天穹王的態度來看,隻要不在殿內見血,他不會阻礙山海王的行為。
趙紫綾的意識因凶戾的獸氣產生強烈的畏懼。
厚重的威壓按在她的背上,讓艱難支撐的雙膝緩緩彎曲,雙腿的骨骼在重壓下隱隱作響,她咬牙硬撐,動用一切能調動的能量對抗身上的壓力,但效果甚微。
她的貝齒因用力而咯吱作響,她的指甲緊緊嵌入掌肉中,血液自掌心流出,彙聚成滴緩緩滴落。
叮!
一張潔白髮票自趙紫綾口袋中滑落,在落地的瞬間無火自燃,迸發出柔和的白光,將趙紫綾身上的傷勢回溯,彷彿從未發生過一般。
黑色的字體在燃燒間揉雜成一個黑點,隨後自紙麵爆射而出,於山海王閃躲之際從他的臉頰劃過,在他難看的麵容上添下一道不淺的傷口。
“山海,戾氣太大去彆處狗叫,彆動我的人。”
平淡的聲音自灰燼中散出,聲息中隱約能聽到刀劍劈砍的脆響以及雷電劈過肉身的滋啦聲。
趙紫綾感到一抹微風輕撫自己額頭,她看著地上閃爍的火光,正欲對著那即將熄滅的飛灰行禮,卻感到腦門吃痛,似被彈了個腦瓜崩般,她下意識撓了撓頭,有些失笑地離開王殿。
山海王臉色陰沉,臉頰上的傷口在一個呼吸間癒合,他望向殿中未有動作的天穹王,暗中傳音道“這傢夥戰力有誤,能輕易傷及本王,實力遠超王境二階。”
“你是何時發現鎮雷王有異常的?”
天穹王閉口不言,眉頭緊皺,似乎在覈對著什麼,稍晌,他緩緩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他應該用某種方法完全避開了王者鐵律。”
王者鐵律是王者所必須遵循的世界規則。
受此界因果所鉗製,執掌法則的生靈晉升一階所需時間至少百年,否則將會受到無法規避的天地之罰。
“此界所知能夠強行突破王者鐵律的方法,唯有曆代時空之主搏命時才能施展的時遂燼寂,其可將自身之本源獻祭給時空法則,紊亂因果,於生死之戰時獲得短暫的一至二階晉升。
但鎮雷王身上並冇有死氣纏繞,他是如何做到的?”
“吾欠汝的人情己還,兩清了。”
山海王雖然驚訝,但暫時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深究,身上忽顯飛沙,在飛沙旋轉間身形緩緩隱於虛空中。
“你瘋了?
這麼離譜的可能也敢推測出來?”
天穹王身旁空間波動,洪亮的聲音自其中傳出,隱隱能聞到海風的鹹腥味,那是天族的另一位王者帝海王。
“吾曾暗中親自探尋過人族族地,試圖找到鎮雷王百年前的蹤跡,但吾失敗了,他就像是在百年前突然出現一樣。”
“那計劃繼續?”
帝海王問道“無妨,吾等隻是順水推舟”天穹王暫時將思緒拋之腦後,結束了無意義的猜測“計劃的主角不是吾等,出現變數我們更容易獲利。”
.....走出大殿的趙紫綾右手翻起,古樸的令牌出現在掌心,瞬息便在身前凝聚成一道空間隧道,她有些懊惱自己戰鬥意識的遲鈍,剛纔她明明可以借王令阻擋山海王的攻勢,卻傻傻愣在原地硬抗。
就好像思維停滯了一般。
“曆史會記住鎮雷王的。”
在她即將步入隧道之時,一道帶著嘲諷笑意的聲音自她身後傳出,她疑惑的轉頭檢視,隻見一位魔族領事站在她的不遠處。
領事瞳孔上翻,隻露出眼白,他的眼神中冇有任何焦距,隻是機械地望著趙紫綾。
他搖搖晃晃地站在原地,彷彿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平靜的麵容此刻扭曲得駭人,雙眼空洞,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如一具無意識的木偶。
趙紫綾在王會上見過他,他是狂欲魔王的代表,在殿中商議時他還不是這種狀態。
代表的身體不停地抽搐,支配法則的力量在體內肆虐,壓製住代表求生的本能。
他的頭髮淩亂地飄動,彷彿被無形的風吹拂著,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帶著一種詭異的聲響,彷彿從地獄深處傳來。
趙紫綾身形後撤,右手緊握令牌,小半個身子進入隧道中,警惕地望著鼻水橫流喪失意識的代表,她意識到她現在所麵對的是占據領事身體的魔王意誌,不敢有絲毫怠慢。
代表的嘴角扯動,發出低沉而沙啞的笑聲,像一個年久失修的生鏽風鈴,讓人不寒而栗。
“但我也希望,曆史能夠記住本王。”
代表將頭歪成一個誇張的幅度,嘴角被強行咧到耳邊,他唇舌慢動,在趙紫綾警惕的目光中頭顱猛然炸裂,滿天血漿將殿外潔白的地麵汙濁。
趙紫綾麵色難看地劃去臉上沾染的噁心膿血。
粘稠的魔血在她的指尖上留下了一道深紅的痕跡,隨即被風旋攪碎成無數碎屑飄散至空中。
她深吸一口氣,將那令人作嘔的氣味從鼻腔中徹底驅除後,隨後進入那扇閃爍著淡淡藍光的空間之門。
踏入空間之門的那一刻,趙紫綾的身影逐漸模糊,最終消失在光芒之中。
而在她剛剛站立的地方,那點點血漿靜靜地灑落在地板上,散發出詭異而幽暗的光芒。
那些血漿在昏暗的空間中顯得格外刺眼,彷彿是來自魔界的詛咒,讓人心生畏懼。
隨著空間之門的關閉,點點血漿的光芒也逐漸暗淡下去,最終消失在無儘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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