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快醒醒,村長這個小夥子怎麼半天也不醒,氣息氣色什麼的都很正常。”
一群粗布製衣,外衣一體明顯是古代農民裝扮的人圍在床前,好奇的看著這個穿著白色襯衣,黑色工裝外衣,工裝褲的男子。
“大家不要再圍觀了,田裡的活兒還需要大家來做,如今情況困難隻剩下咱們這些老骨頭和婦人孩子,若是不努力耕作,今年都很難熬過去,更不要說還要交稅糧。”
說話的正是村長,這是一位老年男子,麵容慈祥,額頭上刻著歲月的痕跡。
他穿著一件普通的藍色布袍,腰間繫著一條粗糙的布帶。
他的話很有權威性,眾人聽著村長的吩咐,紛紛擼起袖子往田間裡去。
“阿蓮啊,你去請鎮子裡的大夫過來,給這個奇裝異服的小夥子看看。”
“好的,村長。”
那位叫阿蓮的婦女正準備起身去尋求大夫時,聽到了周然的動靜。
隻見周然突然間坐起來,瞳孔圓睜,卻是無神的樣子,彷彿丟了魂兒似的。
此時的周然像是做了一場夢,在夢中他進入時光隧道,順著隧道一直向前走,一直走,不知過了多久似乎走到了儘頭。
睜開眼便看到一位慈祥的老人和這位年約三十左右,麵容姣好的婦女。
他聽到他們的叫喊聲,可是就是說不出話,怎麼也說不出來,好似這個身體不屬於他,還冇有魂魄歸位的狀態。
“村長,他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後腦勺被撞了,怎麼癡癡呆呆的。”
阿蓮剛想要去找大夫,見到周然竟突然起身,隨即便喊到:“小夥子,小夥子”可是連喊了好幾聲都不見應答,他就那麼癡癡的看著前麵。
“我還是去找大夫吧,村長”“嗯嗯,得讓太夫看看這個小夥子,年紀輕輕,怎會得如此怪病。”
村長和阿蓮以為周然腦部受了撞擊,生了癡呆的病。
不一會兒村長也走了。
周然隻覺得眼前一黑,就又倒了下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半夜三更。
這次他的神誌清醒了,坐起身看著周圍的環境,木門、木床、木窗、木梁,窗戶上還糊著古代那種窗花。
這不會是劇組吧,我也冇有拍戲啊!
他狠狠地掐自己的胳膊。
在感受到那真實的痛苦後,他才發現這似乎是另一個世界。
他張開左手,手裡正握著一個青銅碎片,正麵是鏡子,背麵則是一些散落的星辰和幾個奇奇怪怪的符號。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周然有些恍惚,似乎一切的發生都與這麵鏡子有關,可是這麵鏡子為什麼隻有一個碎片。
隻有原來十分之一大小,我清楚的記得我是將兩個半麵銅鏡合二為一,為何如今手裡隻有這一點。
碎片上的那點模糊的星辰圖,根本辨彆不出上麵的資訊。
至於那銘文,根本無法窺探一二,那就不是五千年曆史所出現過的文字。
在中國古代,天文學與曆法緊密相關,星辰之間的變化被用來預測吉凶和指導農事。
周然記得,以前的星圖與現代有所不同,因為地球自轉軸的歲差,星座的位置會隨時間發生變化。
可是這一點模糊的圖案,讓他無從下手。
周然放下那個碎片,靠坐在窗邊,感受著午夜的風,聽著蛐蛐兒的叫聲,望著耀眼的星辰,他從未見過如此絢麗明亮的星空。
真美!
坐了一會兒後,似乎是魂魄還未徹底歸位的緣故,一絲絲睏意襲來。
周然頭靠著床邊睡去了。
隨著第一縷晨光透過窗簾,周然從沉睡中醒來。
身上覆蓋著一層粗糙的棉被。
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環顧這個陌生的環境,出門看著藍的出奇的天空,和飽含靈氣的空氣。
“哇,真是清新啊!
原來冇有那些工業化亂七八糟的空氣是這樣的。
享受啊!”
“喂~~~唔夫”,周然向著天空一陣長嚎。
“誰啊,大早上的嚎什麼?”
從對麵房屋出來一個老漢,正是昨日叫他的村長。
“你…你終於醒來了!”
村長驚訝的說。
“是啊,您是村長吧!”
周然點了點頭。
“是的,我們村民中午田作結束,回來時看到你躺在村門口,一身奇裝異服,又怎麼叫都叫不醒,於是將你帶回來。”
原來如此,那我的身邊是否還有其他青銅碎片,不應該隻有這一小塊啊!
便問道:“村長,感謝相救,你們在發現我時我手上隻有這枚青銅碎片嗎?”
周然掏出褲兜裡的青銅碎片,遞給村長。
村長接過後,反覆瞧了瞧:“這就是一個銅鏡碎片,我們村裡很多啊!”
周然有點懵,顯然兩人冇有說到同一個點。
“不過年輕人你倒是倔強,昨天就回來時你手裡緊緊的握著這碎片,手上滿是血,我們幾個村民掰都掰不開。”
村長一邊說一邊好奇的問:“看來這個碎片對你很重要,不知是做什麼?”
“冇事了隻是我很重要的一個信物罷了!”
“村長這是哪裡啊?”
“這裡是寧穀村。”
寧古村嗎?
也不知是何朝何代。
“村長,可以問一下,如今是哪朝哪代嗎?”
村長驚疑地看著他,這小夥子不會真如阿蓮所說腦部受了撞擊,怎會哪朝哪代都不知曉。
周然看著村長奇怪的目光,心裡直突突,這老頭乾嘛這麼直勾勾的看著我。
“看來你是失憶了,竟然不知道哪朝哪代,如今是乾符六年,這裡是曹州冤句。”
乾符六年!
曹州冤句!
不會是穿越到五代十國了吧!
我這怎麼不像小說裡的穿越方式。
不是都應該在雷雨天或者遭人暗算之後直接靈魂穿越。
我這算是踏過時空隧道走過來的嗎?
不行!
我得回去,小雪那算是給我表白了,我得珍惜這次機會,也不知從何時起,我就漸漸喜歡上了這個青春活潑可愛的女孩子。
隻是自己一個大齡博士,不敢追求,怕誤了姑孃的青春。
如今必須得勇敢的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
可是該怎麼回去呢?
難道說要將這麵鏡子複原?
可是其他碎片在哪裡嘞。
漸漸地,西邊的天空,火紅的太陽將要離開。
周然行走在這片寬闊的穀地之中,他與村長聊了很久,村長勸其留下幫助村裡耕田,周然隨口答應便出來走走。
這個穀地被低矮的山丘環繞,彷彿是大自然賦予的天然屏障。
一條清澈的小溪從村中蜿蜒流過,溪水潺潺,為這片土地帶來了生機與活力。
沿著溪流,一條由青石鋪成的小道穿村而過,兩旁是村民們的房屋。
房屋大多以木材和泥土為主要建材,屋頂覆蓋著茅草,顯得古樸而自然。
每家每戶的門前都種植著幾株果樹,春天時花開滿枝,秋天時碩果累累。
屋前屋後,村民們還開辟了小塊的菜地,種植著各種蔬菜。
寧穀村的中心一座廣場,應該可以叫做廣場,其實就是一大片空地。
空地中間有一棵古老的槐樹,枝繁葉茂,三三兩兩的農民會在這裡納涼,婦女們則是閒聊家常。
畫麵很溫馨,質樸,自然。
可是周然卻能感受到一股荒涼蕭瑟的氣息,因為他出去走走時發現村子裡很多田地是荒廢的,偌大的村子卻隻有十幾個男人在乾活的樣子。
這也難怪,一兩年前黃巢就是在這裡起義的,起義需要隊伍,想必大多數青壯年齡段的都跟著黃巢走了。
這一去,能不能回來,怕是未知數。
天下大亂,受苦受累的永遠都是底層百姓,可在這封建社會即是開元盛世老百姓又能安穩的過多久呢!
如今在位的應該是唐僖宗,一個還不滿十八的孩子,稱太監田令孜為阿父的廢物皇帝。
現在陽春四月,黃巢估計還在廣州突突呢。
而這一年王仙芝敗死,河東易帥、天平軍易帥,盧雋入相。
各地藩鎮從這兒開始可以說是已經脫離了王朝的掌控,隻有個彆為了爭權奪利者受朝廷驅使。
周然順著廣場繼續漫無目的的走著,道路不寬,大概三米有餘,各戶住所多是木製建築,極少有用石塊積累。
現在是晚飯的時候,村子裡的炊煙卻不是挨家挨戶升起。。有些屋子,門前已長了些雜草,顯然如今無人居住。
這時他看到一位中年婦女,正擔著兩桶水晃晃悠悠的院門進去,因為擺動幅度太大,扁擔後麵吊的那桶水撞到了門柱上。
那位婦女冇有注意到,前後襬動不一致,身體來不及調整,便摔倒了。
周然連忙跑上前去,將其扶起,而地上所幸隻有一桶水倒了。
他看清了,正是叫阿蓮的女子。
她站起來,連忙將那桶倒下的桶提起,還有一點水在裡麵,一臉疲憊之色的看向周然有些許驚訝:“你終於醒啦!
真是不容易”“多謝你和村長村民們的搭救以及照顧。”
周然笑著回答說。
“冇事,叫我阿蓮姐吧,你還冇吃飯吧,先坐下彆客氣,我去做點吃的。”
阿蓮姐,抓著周然的手走進屋內的方桌上。
周然並未拒絕。
“母親,你回來啦!”
“姑媽,你回來啦!”
兩個五六歲大小的小男孩,從裡屋出來抱著阿蓮姐,阿蓮姐也俯身抱住兩個男孩。
“好了,不要鬨了,我去做飯,你們先去玩吧。”
阿蓮摸了摸兩個小男孩的頭便走向屋外,屋外有一處灶台,在草棚之下。
周然看著兩個小孩子頓時來了興趣“你們倆叫什麼啊!”
“我叫大牛,他叫二牛”,說話的是頭前留了三毛,隻穿了個粗製的棉衣。
另外一個男孩有些膽怯,不敢向周然看。
“他家裡還有其他人嗎?”
周然看向大牛,由於聽到二牛喊阿蓮姑媽,所以好奇問道。
大牛回答“他父母去很遠的地方了。”
很遠的地方,周然似乎有些明白了,便不再多問,和兩個孩子玩了些小謎語的遊戲,弄得這兩個孩子經常纏著他。
不多時,阿蓮姐便做好了簡單的飯菜,吃完後便去紡織布匹。
周然對這些東西感到好奇,這種設備並不像他在博物館裡看到的那種,這個要小很多,一次也隻能紡一兩根線,且費力氣。
不過阿蓮姐的技藝非常熟練,能夠將粗糙的麻線織成精美的布料。
雖然設備不算先進,但那熟練的手法和對細節的關注讓周然印象深刻。
說了聲謝謝,周然並未再打擾,便走出去。
而那個叫二牛的小孩,對著一處房屋發呆,那房屋應該是他以前的家,隻是現在佈滿了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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