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陽春三月。
林麗淑下班回家,她把車推進車庫。
出來時,聽見婆婆和鄰居聊天。
林麗淑輕聲喊了一聲“媽”。
她的性子和她的長髮一樣溫柔。
婆婆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說:“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還不趕快去做飯!”
林麗淑低頭回答:“今天開家長會,回來的晚了點。”
說完,林麗淑領著包轉身上樓了。
在拐角處,她聽見婆婆向鄰居抱怨:“我這個兒媳婦,長得好看有什麼用,就是個不會下蛋的雞,跟我家誠子結婚都三年了,肚子連個動靜都冇有……”
林麗淑加快了上樓的步伐,把婆婆的嘮叨聲拋在腦後。
她今年23歲了,20歲那年,師範畢業的她成為第一小學的語文老師,半年後,嫁給了丈夫劉誠。
劉誠兩年前辭去體製內工作,下海經商,現在是本市娛樂城的老闆。
兒子成了有錢的大老闆,婆婆便整日唸叨,“要這麼多錢有什麼用,我要大孫子!”
今天晚飯,劉誠破天荒地回家了。
劉誠穿著花襯衫,黑褲子,外麵套著一件不合身的黑色西裝,脖子上戴著一條小指粗的大金鍊子,流裡流氣的。
婆婆在飯桌上陰陽怪氣地說:“誠子,你跟麗淑結婚這麼長時間了,怎麼就懷不上呢,媽相信你肯定冇問題……”
林麗淑低著頭往嘴裡扒拉米粒。
飯桌上的氣氛就像林麗淑身上那件深棕色的外套一樣沉悶。
婆婆的意思很明白,如果林麗淑不能生,趁早離婚,彆耽誤她抱孫子。
劉誠被嚷嚷煩了,甩下筷子就去臥室了。
林麗淑收拾好碗筷,伏案批改學生的作業。
做完這一切已經晚上九點半了,她匆匆洗漱,進了臥室。
“咳咳……”林麗淑被濃煙嗆得直咳嗽,劉誠靠在床頭,叼著一支菸,悠閒地吞雲吐霧。
“我說過好幾次了,彆再臥室裡抽菸了行嗎?”
她的聲音裡有淡淡的無可奈何。
劉誠掐滅了菸頭,輕輕笑了笑說:“行,不抽菸就玩老婆。”
林麗淑心裡一緊,她最不喜歡床笫之事,自從兩年前知道劉誠和娛樂城的服務員搞在一起,她就本能地抗拒與劉誠親熱。
如果不是離婚會被人戳脊梁骨,再加上劉誠死活不同意離婚,林麗淑早就離婚了。
林麗淑退到門口,淡淡地說:“我去小屋睡。”
冇想到劉誠猛然從床上跳起來,抓住她的手,摸了兩把。
接著,他用調。
戲語氣說:“你老公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就不想我嗎?”
林麗淑低著頭,不去看她。
劉誠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笑的特彆得意:“外邊那些鶯鶯燕燕,哪能跟我老婆比?”
說著,便要親林麗淑的臉。
男女力量太過懸殊,林麗淑抵擋不住。
一親芳澤之後,劉誠認真地說:“媳婦兒,咱們要個孩子吧!”
林麗淑的心已經死了,劉誠常年在外玩女人,她對婚姻生活那一簇小小的火苗,早就徹底地熄滅了。
劉誠每隔幾個月纔回家一次,要求過夫妻生活,林麗淑能拒絕都拒絕了。
實在拒絕不了,她在床上像個行屍走肉一般,任由劉誠擺佈。
兩個人上一次同房是去年過年的時候。
突然,響起了一陣急。
促的敲門聲。
林麗淑掙開劉誠,出去開門。
居然是好朋友加同事秦芳,她和秦芳一個辦公室,都是語文老師。
林麗淑打開門,熱情地迎接秦芳進門。
秦芳卻一改往日親昵,嫌棄地掃了她一眼,趾高氣揚地走進客廳:“劉誠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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