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一聽,覺得我們無法確定時間,也不遮掩了,直接跟二叔道:“李大師,你看要不這樣,我把工人都叫回來,到時候你明麵上糊弄一下,打消他們心裡的顧慮,讓他們先開工,如何?”
以我對二叔的瞭解,他恐怕會答應。
不過二叔突然加重了語氣,看著陳凱問:“這是張總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意思?”
陳凱頓時支吾起來。
不管工人死活,隻想著工期……
我有些無語。
不過這世上像陳凱這樣的人不少,他靠一張嘴,彆人玩命跑斷腿。
而且讓我搞不明白的是,偏偏就是這種人升職還賊快。
二叔見陳凱不說話,又道:“我受張總委托,自然是要把事情弄清楚後徹底解決。而且你知道魍象,那就應該明白這玩意要是處理不得當,恐怕還會死更多的人。”
陳凱賠笑道:“李大師說的是,那我們先去吃飯。”
我看得出來,陳凱怕的不是工地再出事死人,而是怕二叔和張總熟識,告他的狀。
工地外麵的飯館裝潢冇有那麼講究,衛生條件也差。
不過菜端上來的時候,我和二叔眼睛都亮了,竟然有好幾盤野味。
陳凱陪著笑,示意我們動筷。
期間二叔問了一下工人出事的經過,陳凱邊吃邊說,把事說了個大概。
死亡的工人是失足墜進基坑,人抬上來的時候,血都已經流乾了。
當時工地上都忙著救人,等回過神的時候,發現那原本乾燥的基坑裡已經蓄滿了水。
我一邊聽著,一邊悄悄的投喂桌子下的黃九。
吃飽喝足,趁著陳凱去結賬,黃九探了個頭道:“我估摸著那基坑裡埋著一尊魍象的雕像,吸了人血後成精了。”
石像成精,這倒不是什麼稀罕事,不過那大多是擺放在門口的石像,常年累月的吸收陽氣,機緣巧合下纔會誕生出靈智。
不過那多是瑞獸,成了精怪也不會四處害人,跟門神差不多。
若是主人家懂行,發現石雕成了氣候,稍加供奉會好處多多。
但基坑下麵就算埋有石雕,那也是常年不見日月,吸收不到陽氣精華,想要產生靈智並不容易。
畢竟地下陰氣隻養血肉之軀,不養死物。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隻是猜測,真相隻有等抽乾了水纔會大白。
從飯店出來,陳凱就給工頭打電話,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以為他會開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高價。
結果陳凱隻是叫工頭調人過來抽水,十分鐘後見不到人,以後就都彆乾了。
掛掉電話,陳凱笑著和二叔道:“李大師放心,馬上就來人。”
我很不齒他的這種做事風格,但人微言輕,也無可奈何。
何況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眼前不過是冰山一角。
我們在工地等了一會,工頭就帶著六個穿迷彩服和膠鞋的農民工過來。
陳凱上去頤指氣使的訓斥一通,工頭點頭哈腰,親自帶著農民工過去抽水。
半個小時左右,基坑邊上傳來農民工的驚呼聲。
我和二叔急忙過去。
到了基坑邊上,我探頭一看,裡麵的渾水已經抽得見底。
稀爛的泥水裡,露出一截暗紅色的雕像,雖然隻是半截,也能看出個大概的輪廓。
做事不讓圍觀,這也是爺爺教我的規矩。
用他的話來說,我們是去做事,不是去教書。
旁邊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問,隻會讓人分心,忽略了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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