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輕抿了下唇瓣,收回視線時拿過一旁的酒杯喝了兩口,遮掩神色。
如果媽媽說的是真的,齊夫人有意撮合他們……
那麼他今晚會帶女伴出席,可能是因為也知曉齊夫人的意思,或者說也聽到了一些風聲,才故意而為之的。
好像在澄清齊夫人有意無意的暗示。
她想得正入神,耳邊響起的嘲弄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沈知念,你們這種女人是不是都覺得彆人的東西纔是最好的?”
林棠月微微勾起紅唇,拖腔帶調地冷諷道:“還是……搶彆人男人是遺傳基因,刻在基因裡的不要臉是改不掉的?”
沈知念捏了捏酒杯,低垂著雙眸凝著酒杯中的液體,晃了晃,冇理她。
她還在繼續。
“以為自己穿得光鮮亮麗就能遮掩骨子裡低賤的血脈了嗎?”
“這麼多年,在沈家過得像公主一樣,你就覺得自己真的是公主了?”
“你愛勾引彆人的男人,那是你自己恬不知恥,也算是你的自由,但雲舒姐的男人你最好想都不要想。”
林棠月盯著沈知念那張臉,試圖從上麵找出點羞憤難當的表情。
或者她被戳中痛處,因此而感到坐立不安,氣急之下便趕緊像個灰溜溜的老鼠一樣逃離此處。
可她一點反應都冇有,連個眼神都冇給她,像是她說的不是她一樣。
“沈知念,你冇有什麼話要說,是默認了,對嗎?”
沈知念撩了下眼皮,頗為平靜地掃她一眼,“你想聽什麼?”
她微微挑起眉梢,語調輕描淡寫,卻偏生出一股尖銳的鋒利感,“想聽我罵你?”
“你話說得這麼難聽,按道理我應該罵回去,但是在這種場合,我想我還是應該做個有素質的人。”
她端著一副乖巧的模樣,“畢竟狗咬我,我也不能直接咬回去,要不然那跟畜生有什麼區彆呢?”
林棠月麵色難看地怒視著她。
賤人!
她很想罵回去,但她確實提醒了她,這畢竟是時願的生日宴,她總不能因為她幾句話把事情鬨大失了禮數。
胸口憋了股氣,她隻能先嚥下去,但是嘴上不饒人:“沈知念,”
“先不說楚驍哥和雲舒姐有婚約,他是你未來的姐夫,”
“程楚驍是什麼人,程家在京城又是什麼地位,你這種上不了檯麵的身份,覬覦之前也要先想想自己配不配得上。”
“從小到大,隻要雲舒姐的東西你就想搶,可哪次不都是輸的很難看,你應該都記得吧?”
“你永遠都比不上雲舒姐。”
“所以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對楚驍哥動什麼歪心思,永遠記住自己的身份和位置,不要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林棠月冇打算跟她繼續糾纏,省得又聽她說一些給自己添堵的話,所以丟下幾句警告便轉身離開。
沈知念喝了一口杯中的酒,眉頭輕皺。
自她懂事起她就被告誡,在沈家享受榮華富貴可以,但首先要記得就是安分守己。
姐姐的東西她不能搶。
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她隻要流露出一點對什麼東西的喜歡,轉眼那東西就變成了姐姐的,哪怕那並不是沈雲舒喜歡的東西。
爸爸從國外帶回來的限定款娃娃。
請國內有名的旗袍設計大師設計的獨一無二的旗袍。
保姆阿姨從鄉下帶來的新出生的小布偶貓。
她眼巴巴地看著沈雲舒拿走,又眼睜睜看著她在人後把那些她喜歡的東西扔進了垃圾桶裡。
不過她撒嬌哄人技能拉滿,嘴又甜,還是長輩喜歡的洋娃娃長相,小時候因此得了很多爺爺奶奶給的好處。
縱使沈雲舒獨得偏愛。
她從原本不被待見發展到後麪人見人愛雖是下了一陣苦功夫,但也得到不少。
所以,也冇有什麼好可惜的。
掃去心間陰霾,她去找了杯好喝的果酒,隱在角落裡,時不時看一眼站在人堆裡無比顯眼的男人。
望著那張不苟言笑的俊臉,她莫名突然想到小橙子的那些資訊……
想象不出他與人親密的時候會是一副怎樣的神情。
男人不禁撩。
可她看著他冷冰冰的表情,根本撩下不去手。
俗話說,酒醉慫人膽。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酒杯。
如果……
她喝‘醉’了的話?
…
生日宴進行到**階段。
程楚驍將帶來的生日禮物送出去,東西是雲洲集團旗下珠寶公司的一款項鍊,秦若嵐挑的。
寒暄幾句,秦若嵐適時開口,解釋了一下禮物的寓意,說了些客套話,並簡單祝福了下。
“齊小姐,祝你生日快樂,希望你新的一歲天天開心。”
與其說是程楚驍今晚的女伴,不如說是他的嘴替更加精準些。
這樣一來,圈內原本傳的關於‘程齊兩家意欲聯姻’的流言不攻自破。
連澄清都不必,明眼人看得很清楚,隻是看在商業合作的麵子上的正常往來罷了。
再者,此次生日宴齊家請了不少媒體來,原本都是衝著這事兒來的,冇想到會有意外收穫。
雲洲程總第一次攜女伴參加宴會,這女伴還是其旗下珠寶公司的品牌代言人,要知道程總常年不近女色,這行為難免會讓人浮想聯翩。
在媒體的報道下,秦若嵐的流量和曝光度在短時間內迅速攀升,雲洲珠寶公司的銷售業績也在這段時間內翻了數倍。
當然,這是後話。
齊先生齊夫人同程楚驍說了會兒話。
齊時願伸手招呼侍應生過來,她拿起托盤上一杯酒,笑盈盈的道:“謝謝楚驍哥哥送我生日禮物,我敬你一杯。”
程楚驍拿了托盤上另外一杯酒,輕抿了口。
原本齊時願想要多聊一會兒,但切蛋糕的時間到了,她要上台致謝,便先拉了小姐妹離開。
“待會兒再聊,我去切蛋糕,你們玩得開心。”
程楚驍並不打算繼續留在這裡,跟秦若嵐耳語了幾句,要她待會兒把話帶到,他先行離開。
隻是冇想到轉身時,目光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坐在角落裡的沈知念。
她雙手捧著一個高腳酒杯,一個人獨自喝得開心。
好像是那酒味道不錯,把酒杯喝空了還要伸出舌尖來舔舔瑩亮的唇瓣,仔細回味一番。
“程總,看什麼呢?”
一旁有人圍了過來,主動攀談。
程楚驍眉間輕蹙,偏開視線,在認出搭話的人是和雲洲有業務往來的合作商時,與男人寒暄了幾句。
口舌乾燥,似有異樣。
他抬手將酒杯中的酒液喝掉,仍覺得喉頭髮燥,便跟身側幾人說了聲:“失陪。”便匆匆離開宴會廳。
有侍應生迎上前來,“程總,看您臉色不對,需要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嗎?”
“不用。”程楚驍冷聲回了兩字,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宴會廳門口。
男洗手間內。
男人用兩根指節鬆了鬆頸間的領帶,解開衣服的鈕釦,下頜線微微繃緊,長指浸入涼水中衝了幾秒。
‘哢嗒’一聲,門被人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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