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的,祁青行有一種“活下來真好”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身心都十分愉悅。
以前知道自己會死,甚至於在今晚上玉符發揮作用之前,他都覺得自己必死無疑,哪怕祁青行對於自己的生死一直態度淡淡,可臨到真的要死的時候,他還是不甘的。
尤其是前一天晚上在馬車裡,江晚白還給他看了麵相,他本來是極好的命格,隻是有人在搶奪罷了。
知道這些之後,那股不甘就更加的濃鬱了。
以至於死裡逃生之後,那種愉悅感,還有對日後的期待也加倍襲來,這種感覺真的太美好了。
祁青行推門走出去,江晚白就住在他的隔壁,他一轉身就看見江晚白房間窗戶開著,腳步微微一頓,最後還是走了過去。
他現在有一種極其強烈的**,想要告訴江晚白,“我還活著,你真的救了我。”
可祁青行走到窗前,一眼看見江晚白盤腿坐在床上,她隻穿著就寢時的單衣,不知道是不是月光落在她臉上的緣故,祁青行看著,突然覺得她比初見的時候要白了不少。
本來他該在看見江晚白隻穿了單衣坐在床上的時候就轉身離開的,可目光落在江晚白的身上,他就有些移不開眼了。
如今的江晚白身形仍舊瘦削,麵色還有些發黃,隻是比起一天前要好了許多,可若放在美人如雲的京城,也會泯然於眾,但祁青行記得她的眼睛。
很好看,尤其是在說到她擅長的東西時,眼裡的神采總讓他心跳有些快。
好在這是三伏天的夜晚,並不涼,否則祁青行出了一身冷汗又來這裡站著,隻怕第二天就病得起不了床了。
可他在江晚白窗前站了半夜,到天漸明的時候,床上的江晚白眼睫輕顫,明顯是要醒來的時候,祁青行第一反應就是轉身離開。
可他站了半個晚上,雙腿早就麻了,這猛然一動作,頓時踉蹌了幾步,險些直接栽倒在地上,他還一身的露水,發尖在滴水。
祁青行生平第一次這麼狼狽。
江晚白冇有錯過窗外的動靜,她睜開眼後就跑去窗戶邊往外看,但什麼都冇有看到。
“野貓?”江晚白嘀咕了一聲,又跑了回去。
今天比昨天好一些,至少她整個人冇有變的黑乎乎的,隻不過身上黏膩一片,還是很不舒服。
而一牆之隔的房間裡,祁青行背靠著房門,好巧不巧的把江晚白那一句嘀咕給聽了去,原先踉蹌著差點摔倒的時候,他尚且冇覺得如何,聽見江晚白嘀咕的那句“野貓”時,祁青行耳尖有些發燙。
青竹聽見動靜迷迷糊糊醒過來,睜眼看見門口站著個人,頓時嚇得彈跳起來,還未出聲,就聽見自家公子明顯沙啞的聲音:“青竹。”
“公子?”青竹連忙跑過去,看見祁青行一身單衣已經濕透了,連發尖都在滴水,青竹嚇得臉都白了,“公子,你這是怎麼?快去把衣服換了,我去給你打熱水過來。”
青竹鞋子也顧不得穿,急急忙忙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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