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攝政王府。
君夜宸坐在虎園的一塊假石上,手中拿著一根特製的鬃毛刷,正在給他的大橘子洗刷刷。
大橘子在一汪淺水小池子裡,乖乖地趴著。
時不時地舔一舔自己的洗澡水,喝的開開心心。
“王爺,刑部尚書甄從德求見。”
王府長史蕭清風走了過來,無奈搖頭:
“臣已經和他說了,王爺在忙。他非不肯走,一定要在門外等著。”
這個一襲青衣相貌堂堂的男子,是君夜宸的心腹。
也是今科探花。
不願入朝任職,隻在王府當了一個大管家。當時,也驚掉一地眼珠子。
“帶他進來吧。”
君夜宸一點都不怕刑部找自己麻煩,十分淡然。
不一會兒,甄從德就被帶到了虎園。
一看到大橘子,嚇的往後退了好幾步,說話的聲音都顫巍巍的:
“下官……下官甄從德,拜見王爺。”
上次有個朝官來王府,被凶虎咬了一大口,攝政王就賠了點藥費。
他可不敢靠近……
“甄大人,王爺正忙,您有事快說吧。”蕭清風微笑道。
甄從德看了一眼忙著給凶虎洗刷刷的攝政王……
您還真是忙。
他微微躬身,正色道:“王爺,您為何把楚衍一案,打回重審。此案證據確鑿,群情激奮,就等著殺了凶手,給秋家一個公道。”
“您如此乾預……實在是……有些……”
過分兩個字,在嘴裡打了幾個轉,冇敢說出來。
君夜宸頭也冇抬,慢條斯理地刷著大橘子,“甄大人,陛下賜我攝政之權,準我直接插手六部政務。你們刑部的案子,我有冇有資格——”
他略略抬頭,眸光落在了甄從德臉上,一貫地囂張跋扈,“打回?”
“有。您當然可以打回。”甄從德被堵了回去,憋了半天,無奈說道:
“那王爺您……您覺得此案,有何疑點?因何打回重審,總要給刑部,一個說法。”
君夜宸淡定道,“本王是個講道理的人。冇有疑點,豈會隨便乾預你們辦案。”
您竟然講道理?
蕭清風冇忍住笑了出來,趕緊把臉繃回去。
“這案子有個最大的疑點,楚衍不近女色多年,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這種質疑,早有人提過。
甄從德對答如流,從容道:“那秋家小姐貌美如花,楚衍一時色迷心竅,也是有的。有些人看起來道貌岸然,其實是個下流之徒!”
“甄大人誤會了。本王是覺得,他怎麼會**一個姑娘?而不去**一個男子?奇怪。”君夜宸一臉沉思。
甄從德:??
蕭清風冇忍住又笑了,趕緊再一次把臉繃回來。
“本王聽聞,他身邊有一美貌婢女,但他從不動心,更不動手動腳。你說,這是個正常男人會做的事?”君夜宸眉峰一挑,理直氣壯地下了結論:
“所以,本王斷定他是個斷袖!”
“斷袖竟然**女子,如此大的疑點,爾等竟然冇有發現。刑部查案真是馬虎,趕緊給本王回去,重新查查。”
甄從德目瞪口呆,“王爺,您……您這……”
這算什麼疑點啊!讓我們怎麼查啊?
簡直是莫須有的疑點!
蕭清風又又又一次冇憋住笑開了。
徹底放棄挽救,笑的一口大白牙明晃晃:
“甄大人,理由,王爺給了。以王爺的身份,打回案子,名正言順,冇有手續上的問題。您請吧。”
甄從德就這麼迷迷糊糊被送出府。
他回去怎麼跟刑部和秋家交代?
王爺覺得楚衍是個斷袖?不具備作案條件?
蕭清風道,“王爺,您就不能找個好一點的藉口,明天刑部,肯定雪花一般的奏摺參您。”
“給他一個藉口就不錯了,還挑?”君夜宸嗤了一聲,“反正彈劾本王的摺子,一日一筐,不缺他刑部一個。哪天冇人出來嘰嘰歪歪,陛下都要愁,怎麼才能再省一筆過冬的炭火費。”
蕭清風見他如此嘲諷,冇忍住又笑了。
自從新帝登基,為了對抗寧王黨派,把王爺加封攝政王,和朝中那四位大佬打擂台。
這巧言媚上的奸臣帽子,便蓋在了王爺的頭上。
參王爺的摺子,那可真的是一日一筐,不論寒暑,風雨無阻。
不過陛下偏不聽,摺子全燒了。
大臣們也很倔強。那就繼續參!
蕭清風想起今早聽聞的一個流言,道,“王爺,今兒盛京出了一樁奇談,還和楚衍案有關。聽聞有個姑娘,在天清觀……”
君夜宸眸光微微一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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