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就地一滾,堪堪躲開飛過來的劍。
他拍著胸脯一臉後怕,但凡躲得慢一點,小命就冇了。
“王爺,小的說錯話了?”
蕭彥將劍身入鞘,冷冷睨了他一眼。
“我和她的事敢再亂說一個字,或者讓我聽到一句風聲,我割了你的舌頭。”
平安從小跟在他身邊,眼珠子一轉,便領會了主子的意思。
“王爺怕事情傳出去,會影響世子夫人的名聲?您放心,小的絕不會在外麵說一個字的。”
他抬手做了一個封口的動作。
蕭彥神色稍緩,“說吧,她怎麼了?”
平安立刻拍拍屁股爬起來,將自己打聽到的訊息一股腦說了出來。
“。。。。。。世子夫人迅速拿住了下藥的人,和謝世子,淮陽郡主一頓大鬨。
聽說最後把這幾年謝家從她手裡拿走的嫁妝全都拿回去了呢。
冇想到謝世子夫人看起來嬌嬌弱弱的,竟然有這等魄力,真是。。。。。”
蕭彥眉心微蹙,突然打斷。
“顧姑娘,或者顧娘子。”
“什麼?”
平安一臉茫然,撓撓頭試探著問:“王爺讓小的以後稱呼謝世子夫人為顧姑娘,或者顧娘子?”
蕭彥頷首。
平安雙眼一亮,衝蕭彥擠擠眼睛,一副王爺我懂你的表情。
“王爺是不是覺得謝世子夫人這幾個字眼聽著很刺耳?嘿嘿,小的都明白。”
蕭彥蹙眉,“你明白什麼?”
平安撇嘴,“小的讀了葉大公子那麼多話本,都明白的,這就是話本裡說的那種男人的佔有慾。
王爺既然已經和她那樣。。。。。。”
他往後退一步,冇膽子再做出雙手啪啪啪的動作,小聲道:
“你們生米煮成了熟飯,她就是王爺的女人了,王爺肯定不願意她冠上彆的男人的姓氏啊。
王爺不用多說,小的都明白。”
蕭彥抬腿給了他一腳,冷哼。
“胡說八道,本王說了,她是本王幼時的救命恩人。”
想起小時候的事,他冷峻的眉眼之間流露出兩分柔和。
“我不過是念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想護她在婆家一世無憂。
她既然不想留在謝家,自然不該再稱呼她謝世子夫人,僅此而已。”
平安一臉茫然。
“什麼叫她不想留在謝家?難道謝世子。。。。。呃,顧娘子想和離?”
蕭彥不置可否。
“盯著點文昌侯府,她若是有任何需要,或者被人欺負,及時稟報我。”
平安應了聲是,又忍不住湊上去問。
“真的隻是想報恩?王爺真冇彆的想法?”
蕭彥冷嗤,“不然呢?你想怎麼樣?本王把她娶回來做王妃?”
平安雙眼一亮。
“不是不可以啊,陛下早就盼著您娶妻了。”
蕭彥臉色一沉,周身滿是冷峻的氣息。
“本王這輩子都冇有娶妻的打算。”
平安知道自家主子的心結,心中暗歎一聲,不敢再說什麼,彎腰退了出去。
走到門外,忍不住小聲嘀咕。
“奇怪,王爺怎麼會知道顧娘子想和離呢?顧娘子若真想和離,拿著這麼大的把柄,怎麼不直接要求和離呢?”
蕭彥垂眸摩挲著劍鞘上的雕飾,一言不發。
鬆雪堂的洗浴間裡,熱氣氤氳。
顧楠泡在浴桶裡,貼身丫鬟如意滿臉心疼地看著她,提出同樣的疑問。
“他們謝家也欺人太甚了,姑娘剛纔為何不直接要求和離呢?”
顧楠疲憊地靠在浴桶上,苦笑。
“傻丫頭,和離哪是那麼容易的事?”
世道對於女子有諸多要求,女子在家從父,嫁人從夫,夫死從子。
女子犯了七出之條,就會慘遭休棄。
但若是要求和離,則需要雙方家族都同意才行。
如今她父兄皆不在了,孃家隻有寡母和寡嫂,以及年幼的侄子侄女。
且她受謝恒挑唆,已經與顧氏的族老們翻臉。
眼下根本不會有人為她出頭,與謝家談和離之事。
她拍了拍如意的手,輕聲道:“我是一定要與謝恒和離的,但眼下時機尚未成熟。
咱們雖然拿回了嫁妝,但鋪子和莊子裡的人都被謝家換掉了,需要花心思將鋪子和莊子徹底收回來。
然後想辦法讓顧氏族裡同意我和離,以後咱們就過自己的日子去。”
當然,在和離之前,她要讓謝家身敗名裂。
前世那些害她的,害她身邊人的,她要他們通通付出代價。
如意抹了一把淚,“奴婢隻是心疼姑娘被欺辱至此,若咱們老爺和公子還活著,定然不會讓人欺負姑孃的。”
顧楠歎了口氣。
她的父親和哥哥都患有心疾,在她嫁入侯府之後,前後不過一年便離開了。
當初文昌侯府盯上顧氏的家產,想必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顧楠斂去眼底的冷意。
“父兄不在了,我便想辦法幫著撐起顧家,放心吧,以後誰也欺負不了我們。”
如意哽咽,“好在如今姑娘自己立起來了,總算看清了世子的偽善。”
顧楠道:“若不是你把這幾年他們拿走的嫁妝都登記造冊,今日我也要不回這麼多銀子來。
所以還是你最聰慧沉穩有見地,今兒能這麼順利,多虧了你。”
如意被誇得撲哧笑了,看著她身上留下的痕跡,又忍不住心疼起來。
“姑娘疼嗎?景王這。。。這也太不知道疼惜人了。”
顧楠低頭看了看身上。
花生引起的過敏痕跡已經消散,露出蕭彥在她身上留下的青一塊,紅一塊的痕跡。
尤其是胸前,一個個拇指大小淡粉色的印記,看得人麵紅耳赤。
她有些羞澀地往水裡縮了縮,小聲道:“不疼。。。。這事也怪不得景王,他也是為了救我。”
其實蕭彥很溫柔了,是她的皮膚嬌嫩,容易留下痕跡。
腦海中閃過零星旖旎的片段,顧楠的臉熱氣蒸騰。
耳畔響起如意擔憂的聲音。
“姑娘,要不要奴婢悄悄去熬一碗避子湯?這要是有了孩子可怎麼辦啊?”
顧楠渾身一僵。
是了,孩子。
前世這一場荒唐之後,她被謝恒和淮陽郡主捉姦,整個人都是懵的。
昏昏沉沉過了兩個多月才發現自己腹中已經有了孩子。
她驚恐萬分,又害怕謝恒會因此更加嫌棄自己,便偷偷摸摸找了個大夫,想打掉孩子。
大夫說她身子弱,強行打掉孩子會傷身體,很可能以後都冇辦法再懷孩子。
她猶豫了,就這樣拖了下來。
直到五個多月,肚子遮掩不住了,還是被謝恒發現了。
謝恒臉上一副柔和的樣子安慰她,“你的身子最重要,你放心生下來,我會當做自己的親生孩子一般看待的。”
她感動萬分,當天又拿了三萬兩銀子給謝恒,讓他去打點仕途。
可幾天後她卻腹痛不止,隨後大出血,流下一個已經成形的男孩。
想起孩子滿臉青紫的模樣,顧楠眼圈瞬間紅了。
“姑娘彆哭。”如意以為自己的話嚇到了顧楠,連忙抬手幫她擦淚。
“也不一定會有孩子,奴婢這就去熬避子湯,喝了避子湯就冇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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