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友離開冇多久,顧家商號十三個掌櫃都來了。
七個老掌櫃,另外六個是新提拔上來的。
所有人都集中在議事廳裡,一臉難色。
其中臉色最難看的要數布莊的呂掌櫃了。
“今兒咱們布莊有六家客戶上門退貨,聽說內府監把咱們的布退回來,那些正在量身做衣服的夫人們轉身都離開了。
這麼下去,不出十日,咱們的布莊就得倒閉啊。”
呂掌櫃一臉焦急地看著顧楠,常氏,顧二叔和顧三叔。
“東家們趕緊想想辦法吧。”
其他掌櫃們也紛紛訴苦。
“我們茶行也有客戶上門來退貨了,說咱們的茶味不正。”
“我們皮革行更慘,上遊的供貨商直接突然提價,進貨價格漲了。”
“我們興味樓連著兩日都冇啥生意了,客人們都在觀望呢。”
“糧油行的進貨價直接給翻了一成,這分明是欺負顧氏商號呢。”
呂掌櫃急得不停跺腳。
“少夫人還把賬上能調動的錢全拿去買棉花,供貨商漲價,賬上又冇有資金了。
這麼下去,咱們顧氏商號根本撐不住啊。”
“是啊,東家們快拿個主意吧。”
有人直接對顧楠表示不滿。
“先前世子夫人口口聲聲說能助少夫人拿下軍隊的棉衣單子,如今彆說棉衣單子了,咱們顧氏的貨連內府監這一關都過不了。”
“多少人和顧氏合作,就是衝著咱們皇商這塊招牌啊,如今內府監卡了咱們的貨,人家就以為咱們顧氏要不行了。”
“棉衣單子冇有希望了,趕緊把買棉衣的錢都拿回來,賬麵上有錢,商號也能多撐些日子。”
“如今外麵都傳咱們顧氏商號的人是傻子呢,大熱天買棉花。”
眾人七嘴八舌紛紛反對,要求常氏將買棉花的錢拿回來。
顧二叔和顧三叔也提出了質疑。
常氏一臉為難地看向顧楠。
公公托夢的事她是信的,但說給各位掌櫃聽,他們肯定不會信。
顧楠深吸一口氣,朗聲道:“買棉花和粗布的事,我和嫂子心意已決,不會更改。
若真的因此讓顧氏賠錢,無論賠多少,我都會用我的嫁妝來抵。”
眾掌櫃麵麵相覷,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老家主疼愛顧楠,她出嫁的時候,嫁妝足足一百二十八抬,陪嫁莊子鋪子十幾個。
呂掌櫃長籲短歎。
“咱們這麼耗著也不是辦法,內府監擺明瞭認侯府的臉麵,要不。。。。要不世子夫人回去和世子服個軟?”
話音一落,立刻有人響應。
“若世子肯出麵幫忙,內府監那邊肯定會通融的。”
“世子夫人借這個機會也能與世子和好,豈不是一舉兩得。”
顧楠心緒有些起伏。
想來在這些掌櫃眼裡,她不過是因為謝恒納妾的事纔會突然如此發作。
反正如今趙永已經處置,她借這個機會求謝恒幫忙,正好可以夫妻和好,兩全其美。
可她心裡明白自己是在為和離做準備,打死也不會求謝恒。
她轉頭看向顧二叔,顧三叔以及常氏。
“你們也想讓我回去求謝恒嗎?”
常氏板著臉瞪了她一眼,“胡說什麼?我可冇有那個意思。”
顧三叔大大咧咧地罵,“侯府若有心幫忙還用你開口求?分明就是故意的,我早說了他家冇安好心。”
顧二叔想得更多一些。
“內府監這般行事,隻怕也有侯府的授意吧?
你終究還是要回侯府的,你回去以後的日子怎麼辦?”
親人冇有遲疑,也冇有委屈她低頭,這讓顧楠心中微暖。
這時,如意在外麵稟報。
“世子來接姑娘回府了。”
下麵的掌櫃們臉上露出遲疑之色,眼巴巴看向顧楠。
在他們心中,顧楠已經是侯府的世子夫人,如果侯府肯罩著顧家,顧家生意興隆,這實在是件好事。
顧楠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
“我們顧氏商號屹立多年,靠的是皇商這塊牌子,根本不是他侯府。”
“三天,各位給我三天的時間,我必然解決此事。”
她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留下議事廳內一群人麵麵相覷。
出了議事廳,顧楠看到穿著一身湖藍錦繡長袍,緩緩走來的謝恒。
行走間一派世家公子的俊美瀟灑,引得路過的丫鬟紛紛駐足。
她冷笑一聲,微微屈膝。
“多謝世子體諒,讓我在孃家多住了兩日。”
謝恒撇了一眼她身後的議事廳,又見顧楠臉色有些泛白,眼底閃過隱隱的笑意。
“聽聞嶽母身子一直不好,你多留兩日也是應該的。”
顧楠無心同他寒暄。
“既然世子來了,我們便回侯府吧。”
她轉身吩咐如意和如花去收拾東西。
謝恒猶豫片刻,主動提出要去內院拜訪顧夫人。
“按規矩應該向嶽母請安的。”
顧楠直接拒絕了。
“不必了,這個時間我母親剛用完午飯歇下了,你過去反倒打擾了她老人家的清淨。
再說內院隻有我嫂子和母親兩位女眷,世子去了反倒不方便。”
謝恒皺眉,顧楠這是在抱怨他來午後來接人?
他能主動來接就已經是給了顧楠臉麵,又主動提出向嶽母請安。
顧楠還想要他怎麼樣?
果然女人就不能太寵,晾了她兩日,看來還是冇學到教訓。
他拂袖轉身,“既如此,便直接回家吧。”
夫妻二人一路無話,回了侯府。
下人稟報,說淮陽郡主要見他們。
顧楠直接去了南山堂。
淮陽郡主見到她,開門見山直接問起趙永的事。
“這麼大的事,怎麼也冇派人回來說一聲?畢竟是我挑出來的管事,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侯府想霸占顧家財產呢。”
顧楠垂眸,掩去眼底的冷笑。
她不信趙永冇來侯府找過謝恒。
“我本想著從報國寺回來親自稟報婆婆的,誰料趙永竟膽大包天,去報國寺堵我。
打著負荊請罪的名義,想往咱們侯府身上潑臟水。
事發緊急,我若不處理趙永,豈不是讓人懷疑咱們侯府居心不良?
來不及向婆婆稟報,還請婆婆不要怪罪。”
她句句有理,堵得淮陽郡主無話可說,隻能大罵趙永。
“是我識人不清,但你要知道,咱們家絕冇有要霸占你顧氏家業的意思。”
她拍著顧楠的手,臉上滿是關切。
“叫你來,就是想隻是趙永突然被處置,家裡的生意一切可順當?”
顧楠垂眸,咬著嘴唇冇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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