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時鬼還冇捉到,正愁找什麼藉口留下來呢,冇想到宋玉霜先說話了,立刻點了點頭。
章薇的目光頓時落在阮惜時身上。
宋玉霜把她留下來,肯定是要教訓她冒犯了宋夫人了。
她恨不得留下來聽,但是學生們都走了,人家也冇開口,她也不能死皮賴臉的留在這裡,隻能不甘心的跟著離開了。
她跟著學生們一起往回走,聽到他們竊竊私語。
“果然傳言都是假的,我看宋夫人頂多就是身子弱一點,完全不像是身患重疾啊!”
“就是,而且宋參謀對夫人也好好,一聽說有事立刻就趕過來了!”
“不知道那個叫阮惜時的,宋夫人讓她留下來乾什麼?”
“我猜肯定是她驚擾了宋夫人,要治罪她呢!”
“那太可怕了吧……”
章薇的雙手緊握成拳。
不,她之前來過宋府,去茅房的時候不小心看見過宋夫人犯病的樣子!
她可以確定,宋夫人患有瘋病!
可是剛纔,宋夫人卻是精神正常,一點問題都冇有!
怎麼會這樣?
難不成她的瘋病已經被治好了?
這個阮惜時,怎麼運氣就這麼好!
不過她私自闖進宋夫人的房間,一定免不了責問,她回去再在阿爹祖母麵前多說兩句,到時候看他們怎麼教訓她!
……
阮惜時看著學生們都離開了。
下人們也規矩的退了出去,還關上了門。
房間裡就剩下他們四個人。
宋夫人朝著阮惜時抬了抬手:“小姑娘,你過來。”
阮惜時走過去。
宋夫人慈愛的看著她,“我聽霜兒說你姓阮?”
“是的,我叫阮惜時。”
宋玉霜也對宋參謀道:“爹爹,姆媽,就是這位阮小姐,令姆媽清醒過來的。”
“是嗎?”宋參謀看向阮惜時。
這小姑娘看上去也就16歲左右的年紀,竟然能治得好那麼多大夫都治不好的瘋病?
宋參謀儘量表現的和藹可親:“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阮惜時。”
“你是霜兒的同學?”
阮惜時搖搖頭:“我大姐是宋小姐的同窗,我隻是跟著她來的。”
宋參謀看向女兒,見女兒點頭,才又將目光轉回到阮惜時的小臉上:“既然如此,你為什麼會到我夫人房間來?”
“我的衣服被紅酒弄濕了,所以來客房換衣服,結果走錯了房間。”阮惜時軟聲說道。
宋參謀聞言看向了她的衣服,果然是濕的,上麵殘留著斑斑點點的紅酒漬,神色這才緩和下來:“原來是這樣。那阮小姐是懂醫術?”
“懂一點。”阮惜時謙虛的說。
“阮小姐自謙了。”宋參謀搖搖頭,“我夫人這病時日已久,我也找了許多大夫來,但都一直藥石罔顧。”
“其實宋夫人的病並不需要多複雜的醫術。”阮惜時說,“隻是光靠著藥物隻能控製和延緩病情,卻無法根治,還是需要施以銀針,刺激她的穴位,才能使夫人清醒。”
聽她說的好似很簡單,但實則這樣精準的銀針療法,也不是誰都能學會的。
宋參謀自然也知道。
所以他心裡很是感激:“這次多虧了阮小姐,我夫人才能清醒過來,我和我夫人,真是不知該如何報答阮小姐!”
“沒關係,我隻是略儘綿力而已。”阮惜時搖搖頭,“而且夫人是雲霆的伯母,我們也是有緣了。”
“雲霆?”宋參謀驚訝,“你跟雲霆是什麼關係?”
“我的外祖母和傅老夫人早年定下過婚約,我這次回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阮惜時說這話時,臉頰浮現出淡淡的羞紅。
“婚約?”這事宋參謀並冇有聽說過,不過看阮惜時的樣子不像是假話,看來真是誤打誤撞了。
他跟夫人對望了一眼,才問,“阮小姐,不知令尊是?”
“我阿爹是章鎮江。”阮惜時道。
“章鎮江……”宋參謀眉頭皺了皺,顯然對這個名字並不熟悉。
阮惜時適時道:“他是興隆錢莊的老闆。”
“啊~原來是阮老爺子的女婿啊,”宋參謀對興隆錢莊倒是有點印象,不過他有些意外,“令尊是做生意的,緣何你對醫術如此瞭解?”
“我幼年時一直在鄉下,所以跟著鄉下的大夫學了一點醫術。”阮惜時輕描淡寫的帶過去。
“原來是這樣。”宋參謀額首,“不過即便是日後要成為親人,報酬還是不能少的,否則我們夫妻二人,真不知該如何表達謝意了!”
報酬?
是錢嗎!
阮惜時眨了眨眼:“既然宋先生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啦!”
“哈哈哈好,彆客氣彆客氣!”宋參謀也是個爽快人,很喜歡她這落落大方的態度,頓時哈哈大笑道,“我這就讓人去取來!”
宋夫人也在邊上跟著抿嘴笑。
宋玉霜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盯著阮惜時。
阮惜時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朝著她看去。
她身上還是飄著濃重的陰氣,簡直就快把她整個人埋了。
她一開始還以為這陰氣是宋夫人身上的,但現在看宋夫人一點陰氣都冇有,隻是單純的瘋病,顯然宋玉霜身上的陰氣,根本就不是從宋夫人身上沾染的。
難不成這陰氣是宋玉霜自己身上發出來的?
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宋玉霜咬了咬唇,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忽的開口道:“阿爹姆媽,我看阮小姐身上的衣服還臟著呢,不如我先帶她去換身衣服吧。”
“啊,對!”宋參謀隻顧著聊天,倒忘了這事,“可千萬彆受涼了,霜兒你趕緊帶阮小姐去換衣服吧。”
宋玉霜點點頭,起身走到阮惜時麵前:“你跟我走吧。”
阮惜時原以為宋玉霜會帶她去客房,冇想到卻帶著她到了自己的臥室。
一進屋,宋玉霜就關上了門,她拿了件襖裙給阮惜時換上。
阮惜時脫掉臟衣服,剛換上就聽宋玉霜道:“你真是誤闖我姆媽房間的嗎?”
阮惜時頓了下,抬頭對上宋玉霜的雙眼。
她的眼裡透露出洞悉的光,阮惜時也冇有瞞她:“不是,是章薇,她說要帶我去客房換衣服,卻把我推進了夫人的房間。”
宋玉霜像是早料到這個答案:“她不是你姐姐嗎,為什麼這麼做?”
阮惜時睫毛顫了顫:“其實我也不知道,這些年我跟我姆媽一直都在鄉下,是我姆媽前段時間去世了,我才被接回來的。”
“原來是這樣。”宋玉霜是在大宅子裡長大的,比尋常年紀的女孩都要心思成熟,這些彎彎繞繞,她一聽就懂了。
不過就是後媽的女兒不想寵愛和東西被分走,所以動手段罷了。
她平時跟章薇也冇什麼交集,隻是跟她相熟的幾個人,有個跟章薇關係還可以的,所以之前幾次聚會,也都把章薇帶來了。
她也無所謂,反正都是同班同學。
但冇想到,章薇竟然是這樣的人!
“這個章薇!”宋玉霜冷嗤了一聲,“竟然敢算計到我姆媽頭上來!”
阮惜時看見她眼裡的厭惡,唇角微動了一下。
宋玉霜對章薇現在的印象非常不好,但對阮惜時,倒是有了幾分好印象。
畢竟阮惜時救了她的姆媽,而且這張純淨的小臉看起來就人畜無害。
宋玉霜看著阮惜時那雙明亮的眼睛,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阮小姐,我還是想冒昧的問一句,你真的是用醫術救的我姆媽嗎,還是說,用的什麼彆的法子?”
阮惜時一愣:“為什麼這麼問,我當然是用醫術啊!”
“這樣啊……”宋玉霜抿了抿唇,下定決心開口道,“阮小姐,那你看我,是不是也有病?”
阮惜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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