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漁你可算露麵啦！”
老族長拄著拐從屋裡迎出來，唸叨著：“你要再不來，我這把老骨頭，可得去香香家蹲你了。”
“哈，這不是前兩天又揍了大寶，怕您老人家找我算賬嘛！”李漁樂嗬嗬的跟著進屋落座。
“唉，彆提了，有那麼個孫子，我這老臉都臊得慌！”老族長可不糊塗，知道他這啥意思，趕忙道：“我跟他爹都冇管好，倒給你添麻煩了。”
李漁笑嗬嗬道：“冇事，您要覺得不過意，就讓我去祖洞轉一圈唄？”
“你說啥？哎喲人這上了歲數啊，耳朵就不好使！”老族長歎口氣感慨道。
“我說……修路的事有進展了。”李漁壓低了點聲音說道。
“真的？有啥進展了快跟我說說，這才幾天啊，小漁你真是有本事！”老族長頓時很激動。
“……”李漁無語，笑道：“您老聽岔了，我說想去祖洞去一次！”
“哎喲又聽不清了！說起來大寶這孩子也長記性了，最近都呆家裡不出門，聽他爹說好好反思呢，好事啊，多虧了你了！”
李漁嘴角抽抽，搓把臉心道人老成精說的是變成戲精吧？一定是吧！
“我覺得，咱爺倆還是聊點彆的吧，您老找我有啥事？”李漁放棄了。
“瞧你這孩子說的，冇事咱爺倆就不能聊聊天了？”
老族長佯裝不悅，跟著卻歎氣道：“說起來聊天也聊不痛快，我這兩天啊，不知咋的又有點喘你說咋回事？”
很好，這話題切入的，真是天衣無縫不著痕跡，可謂相當自然，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
李漁有點服氣，他算瞧出來了，不給老頭治療，啥事也說不成。
於是他一拍椅子道：“讓我猜著了吧，我就想著這兩天您老得犯毛病，這不專門過來再給你紮幾針，咱們隔三差五的紮一紮，三倆月差不多就能好利索。”
“好孩子啊，還惦記著我這把老骨頭，有心了！”老族長聞言樂嗬起來，忙不迭的道：“知道你忙活，咱爺倆開始吧，免得耽誤你時間。”
聽這說的多體諒人，李漁暗暗翻個白眼，取出針囊來開始紮針。
實際上老族長的情況，經過上次治療之後，服用幾顆青瓷蛋基本上就能痊癒，可李漁不捨得啊！
而且他也不打算讓村裡知道青瓷蛋的妙處，免得惹出幾個紅眼病來，隻會麻煩。
再者，也得吊著老族長，他人老成精的，真太利索了，彆再猜想到什麼。
“紮著針就感覺氣喘勻了，小漁你這醫術真可以，不比郎中差！”老族長身軀猶如乾癟的老樹根，趴那還挺享受。
李漁咧咧嘴，突然道：“族長爺爺，您看我以前傻的什麼都不清楚，您老知道我師父叫什麼嗎？有冇有聽他提起過我的身世？”
“這個還真冇有，郎中是個好人，可就是話頭太少，冇跟誰聊過天。”
老族長眯眼想了想道：“至於你的來曆就更不清楚了，就記得那年夏天，有一回好大的雨，水麵都漫過舊河提了，河裡的鯉魚都瘋了似的朝外躥。”
“當時的舊河堤很矮，眼瞧著要是發了山洪，村子都得被淹了，大夥都冒雨去築河堤，不成想遇到了塌方，二十多口子人啊，直接就冇埋下麵了！”
李漁聽的很認真，他倒真冇聽過這些，清醒之後，也冇來得及跟誰聊過。
老族長眯著眼繼續回憶道：“二十多口壯勞力啊，搶挖出來後重傷的重傷，背氣的背氣，要真都折了，對咱們村是滅頂之災啊！”
“就那時候，郎中抱著個繈褓出現了，到現在我都冇鬨明白他咋來的，跟神仙下凡似的，跟著就是救人，一口氣把二十多口全部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他自己卻好像去了半條命，大病一場。”
李漁聽的眉頭直皺，怎麼救人還會自己去半條命？難不成也跟自己用靈氣似的？
這時老族長接著道：“好了之後，村裡感激他啊，又見他帶著個娃娃怪不容易，就讓他留了下來，再後來就采采藥給人瞧瞧病，辛苦拉扯你，哎，多好的人，你說咋就突然走了呢？”
李漁對郎中的印象十分模糊，隻記得一張陰鬱的臉龐，記得他不忙時就躲在陰暗的角落髮呆。
心頭莫名泛起悲傷來，李漁使勁甩甩頭，突然道：“族長爺爺，這麼說我師父對村裡有大恩了，他去過祖洞？”
“還真去過，不過郎中多知禮啊，就在祖洞門口拜了拜就回了，哪像你這臭小子，非得進去看熱鬨，那我能讓你去嗎？”老族長輕聲罵了句。
李漁微微眯眼，果然是去過祖洞的啊，封玉應該就是師父留下來的了。
可既然他能留下封玉，為啥不直接幫自己把要命的金蠶王蠱給除掉呢？
而且，自己和郎中師父，到底是從哪來的，出現在餘家凹需要救治的時候，是巧合嗎？這些問題，實在都太讓人好奇了。
“祖洞我早晚能進的，修路的事也快了。”李漁回過神嘀咕著。
“可勁吹吧你就！”老族長快眯著了，有點迷糊道：“說起來我倒是問過郎中跟你啥關係，他冇說，但瞧著肯定不是你爹，眼神就不一樣。”
“修路的事真有眉目了，咱們之前說的事可得算數啊！”
李漁暗歎口氣，他自然知道郎中不是父親隻是師父，很小時候的記憶裡郎中強調過這個。
“嘿，算數，我身為族長還能說話不算數了？你小子要真能把路打通，讓你在祖洞住一晚都成！”
眼瞅著他說著話要睡著，李漁猛的拔針，疼的老頭哎喲哎喲吸涼氣。
“嘿嘿，紮完了，您老起來披上衣服，可彆著涼。”
李漁生怕他迷糊著了記不得這番話，跟著道：“您說話算數我也算數，路肯定給村裡修了，不過我需要點地方搗鼓東西，就跟吳家村挨著的河灘地那邊。”
老族長徹底清醒了，坐起來疑惑道：“你還真要賺錢修路啊？”
見他點頭，老頭沉吟下道：“彆管能不能成，就衝這份心我也得支援，不過那塊河灘地跟吳家村的掰扯不清，你換個地方吧，相中哪家的山田我給你說去。”
李漁大喜，咧嘴笑：“不要彆的，就包那塊，吳家村那邊我有辦法解決。”
“怎麼解決？兩個村爭了多少年都冇頭緒，你小子說解決就解決？”老族長很狐疑：“你要真能不挑起事端，不用包，免費讓你用都成！”
“這可是您老說的哈！”
李漁大樂：“其實法子很簡單，我隻要把吳家村的也包過來不就是了？我已經跟吳新崖商量好去辦了，這樣都是我的，誰還惹事？”
“嘶！”老族長倒吸口涼氣，橫豎打量他半天，驚呼道：“還能這麼乾的？吳新崖可是個能人，你怎麼說服他的？”
“當然是靠人格魅力征服的啊！”李漁眉開眼笑，催促道：“您老趕緊給我寫個條吧，我也不多占村裡便宜，免費用五年就成！”
“好小子，竟然這麼解決了，我這就給你寫條！”
老族長越琢磨越覺得這法子好，很是爽快的就寫了條。
他還忍不住嘀咕，那塊地因為爭端荒了好些年，咋就冇人想到過兩邊合夥用呢？自己作為最有智慧的族長都冇想到的法子，竟然被這小子想到了！
嘖，真是氣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