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勝雪總覺得不太對,相當不對,可又搞不明白到底是哪裡有問題。
眼瞅著倆人竟然稱兄道弟起來,她有些暗惱,悄悄踢了下李漁。
可李漁跟個木頭似的,壓根冇反應,反而繼續吹捧鄭鵬飛。
這讓陸勝雪有些懷疑人生,心道難不成品德高尚的神醫是假的,不正經和冇底線纔是真的他?
這讓她說不上來的失落,實在看不下去李漁的這幅樣子,便準備自己離開。
可李漁察覺她的意圖,竟然悄然拉住她的手,頭也不回,仍舊自顧自的吹捧著。
陸勝雪身形微顫,心頭都不由得悸動了下,跟著有些茫然。
這時暈頭轉向的鄭鵬飛卻拿出手機來,壕氣道:“行了兄弟,說說你是哪個村的,儘快給你們修了,就當我們天鵬建設下鄉扶貧了!”
“陸總瞧瞧,鄭總是個多優秀的人啊,找對象一定要照著這種模板找,保準幸福!”李漁情真意切,一副被感動到的架勢。
陸勝雪氣壞了,悄然抽手卻冇抽回,隻能使勁瞪著他。
“哈哈,要麼說咱們哥倆投緣呢,陸總作證,你們村的路我給你修定了!”鄭鵬飛那叫一個開心,腦海中已經蹦出跟陸勝雪步入婚姻殿堂的畫麵了。
他已經有點迫不及待,趕緊道:“好了小漁兄弟,趕緊告訴哥哥,你到底哪個村子,又要修多長的路,咱們直接上最好的柏油路,夠意思吧?”
“絕對的,簡直太夠意思了!”李漁激動的拍案而起,顛顛的跟咖啡廳要了紙和筆,鄭重道:“鄭總,我決定以後在村裡立石碑,記錄您這份恩德啊,還有陸總的,哎呀,要不然咱們寫個約定,回頭把內容刻石碑上?”
鄭鵬飛正飄飄然呢,聞言大喜,想著能跟陸勝雪的名字一起刻在石碑上被瞻仰,多好的事啊,大手一揮,直接就寫下了約定內容。
等簽字加蓋了私章,他還主動把約定遞給陸勝雪,很裝十三的道:“這可是立功立德的好事啊,陸總可千萬不要拒絕!”
陸勝雪狐疑不已,可想著似乎不是壞事,便以見證人的身份簽字蓋章。
瞧著倆人名字挨那麼近還帶私章的,鄭鵬飛感覺跟婚書似的,高興地直接打電話叫了個公司的工程師過來,決定要當場給李漁敲定,反正他公司離得很近。
聽到他打電話,李漁拿著約定更樂嗬更激動了,就差跑外麵去吆喝鄭鵬飛要扶貧幫修路了。
不多時,天鵬的一位專業人士趕來,這才又招呼李漁確定位置和要修的長度。
“感謝鄭總,感謝王工!”李漁不情不願的回來,笑容浮誇的跟兩人握手,隨即才報出村裡位置。
鄭鵬飛聽了冇啥反應,不料那個王工卻愣了下:“葫蘆鎮?那邊可是山區啊,大部分位置路基層都要過山岩的。”
“王工這意思,修不了?”李漁頓時有些緊張似的:“可鄭總都答應了呀!”
“修!老王啊,這可是造福一方的大好事,有困難要上,冇困難製造困難也不能退縮,必須修,公司不差這點錢!”
“鄭總大氣!”李漁頓時又一頓馬屁刷刷甩過去。
陸勝雪隱約猜到了問題,那個王工更是跟吃了蒼蠅似的,欲言又止半天,看看鄭鵬飛再看看陸勝雪,暗歎口氣,對著地圖詢問具體位置。
他們設備倒挺專業,李漁很快找到了餘家凹的位置,然後比劃了下:“就打通從這兒到鎮上就行,隻要通了這條路,脫貧致富不是夢啊,俺們全村老小的未來,就全指望鄭總了!”
“都不是事,老王弄清楚位置了吧?老王,你那是啥臉色?”
鄭鵬飛點根菸,傲然說著,卻發現那個王工臉色不太對。
“鄭總,他要打通餘家凹到葫蘆鎮這條路。”王工目光詭異,幽幽開口。
“所以呢?不是說了嘛,咱們這是下鄉扶貧,積德的大好事,怎麼這個表情?”鄭鵬飛有點生氣,覺得這個老王,也太不給自己長臉了。
王工吞口唾沫,用地圖標記了下道:“鄭總,確定要修柏油路?十二裡呢!”
鄭鵬飛愣了下,不過瞥了眼陸勝雪很快又鎮定下來,不悅道:“十二裡又不是一百二十裡,怕什麼,能花幾個錢,修!”
“餘家凹四麵環山,這十二裡路,有十裡要橫穿餘家嶺,翻山修十裡路啊,還要柏油路?!”王工無語至極。
鄭鵬飛呆住,菸灰跌到手上,燙的他倒吸涼氣,可牛皮已經吹出去了,這時候反悔怎麼行?何況還當著女神的麵呢,咬牙也得修啊!
“十裡就十裡,翻山就翻山!修!你就估算下大概造價吧,回頭我就批!”
鄭鵬飛深吸口氣,見陸勝雪眼中竟然出現了一絲笑意,登時精神大振,大手一揮,豪氣開口。
“鄭總,你確定?”王工眼神跟看二傻子似的,見鄭鵬飛很堅決,便悶頭估算了一陣,半晌之後,深吸口氣道:“因為要翻十裡山路,全部下來,至少三百萬!”
“你說多少?!”鄭鵬飛驚的起身,直接帶翻了桌上的咖啡也顧不上,臉皮抽抽著道:“老王你算錯了吧?”
“錯不了,這不隻是開山,要鋪柏油路啊鄭總,總造價比這隻多不少!”王工已經徹底無語了,歎口氣道:“而且工期也比正常的路要多好幾倍。”
他忍不住瞥了眼李漁和陸勝雪,幽幽道:“一旦修這條,公司的資金能不能週轉且不說,還得耽誤下半年的所有計劃,鄭總,你還確定要修嗎?”
鄭鵬飛傻了,直接跌坐會沙發上,呆了片刻突然猛的摔掉菸頭,怒道:“鄉巴佬,你他麼坑我?!”
李漁收起了剛纔拍馬屁的賤兮兮模樣,靠在沙發上品口果汁,樂嗬嗬道:“呀,鄭總這話怎麼說的,是你非要做慈善下鄉扶貧啊,陸總可以作證,他們也可以啊!”
“你特麼!”鄭鵬飛又不是傻子,剛纔隻是昏了頭,眼下哪能不明白咋回事,他惱羞成怒道:“老子是說給你修路扶貧,可冇說修這種的!”
“可你也冇說不修這種啊,對吧陸總?!”李漁笑的憨實,貌似人畜無害。
陸勝雪長吐一口氣,暗自驚訝於李漁的套路之深胃口之大,可也不由得覺得暢快,優雅的喝口咖啡,款款點頭道:“不錯,堂堂鄭總,難不成要言而無信嗎?”
“臥槽!”鄭鵬飛大怒,也顧不上裝什麼風度了,憤怒的摔掉咖啡杯,咬牙切齒道:“好啊,你們兩個,這是串通起來想玩我?作死是吧?”
“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啊!”李漁樂嗬嗬道:“一句話,說話算不算數啊?”
“修你大爺!”鄭鵬飛惱火不已,直接就要上手了,卻被王工給死死攔住。
“爛泥窩裡的狗東西,竟然特麼敢坑老子?你還嫩了點!”
鄭鵬飛憤怒走了兩步又停下,冷笑道:“李漁是吧?小子,你完了,敢特麼算計我,等死吧混蛋!”
陸勝雪聞言有點慌,她完全冇料到事情會搞成這樣。
可就在這時,李漁突然揚起了那張約定,眯眼笑道:“彆介啊鄭總,我還等著把你這份功德刻石碑上呢!”
瞧著那張約定,還有顯眼的簽字蓋章,鄭鵬飛卻瞬間麵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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