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渺忍痛從地上爬起,顧不得衣服褲子上臟兮兮的泥水,很快跟了進去。
接下來的時間裡,男人替她抱著半夢半醒的孩子,她掛了急診號,給孩子量體溫,並且很快得到醫生的診斷,紮針驗血、輸液、吃藥……
整個過程折騰了大半個小時。
直到愷愷吃了退燒藥,躺在病床上沉睡輸液時,已經是淩晨一點過了。
她走出病房門準備道謝時,卻發現那男人已經默然朝超出口方向離去,都不屑於跟她道個彆。
隻見他一邊走,一邊脫下身上的那價值上萬西服外套,毫不猶豫的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
隻因為,他剛抱愷愷的時候,這外套上沾了點愷愷哭鬨時擦的鼻涕……
目送著他那高俊挺拔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走廊的儘頭,葉渺悵然若失的回到病房。
她睏倦的趴在愷愷的病床邊,想要甩掉剛纔跟那個男人相處的畫麵,可那張臉總是在她腦子裡飄飄蕩蕩,她越發感到頭痛欲裂。
熬到了淩晨5點,愷愷輸液也輸完了,病情也好轉。
她不得不再次約了個車,抱著睡熟中的孩子,回到了家裡。
第二天上午,她正在打掃衛生的時候,項澤川回來了。
他嫌惡的瞅了她一眼,連鞋子都不脫,像個大爺一樣躺倒在沙發裡。
“愷愷怎樣了?帶去醫院冇有?”
“……”葉渺冇理他。
她把剩下的兩個房間拖乾淨,直到眼裡看不到家務活了,才背對他,冷聲開口。
“我們離婚吧。”
項澤川卻滿臉不屑,他一邊刷著手機,一邊慢條斯理的說到,“行啊,早就說了,你想離隨時都可以,但兒子給我,你淨身出戶。”
葉渺閉了閉眼,“我隻要孩子!”
“那你就彆做夢了,”
項澤川輕描淡寫的嘲諷道,“兒子給了你,你拿什麼養?瞧瞧你自己,在家玩了5年,跟社會嚴重脫節,都快成廢人了,一天到晚除了乾點家務你還能做什麼?離婚帶孩子喝西北風去嗎?”
說完,他都懶得等她再迴應,翻身起來,換了雙拖鞋走進浴室去沖澡。
“……”
這些貶低打壓的話,葉渺已經聽了五年,心早就麻了。
但這一刻,她卻有種疼痛壓抑的窒息感,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是的,她,葉渺,做著一份傳說世界上最危險的‘職業’:全職媽媽。
8年前,她和項澤川相識相戀於大學校園。
6年前,兩人領證結婚,並且很快有了兒子愷愷。
因為冇人帶娃,她辭掉了月薪兩萬的工作,放下了名牌大學的學曆,做起了全職主婦。
一晃就是5年。
這是她喪偶式育兒的5年,也是她冇有收入,掌心向上的5年。
5年裡,她給了兒子最好的陪伴和教育,卻遭受了無數的嘲諷和白眼。
而枕邊人項澤川更是將她的尊嚴踩在了腳底下。
他明目張膽的出軌,經常十天半月不回家,對孩子不聞不問。
每月隻給她拿五千塊的生活費,卻捨得花10萬塊給外麵的女人買個包。
她比誰都清楚,孩子一旦留給他,他必然是轉頭就丟到他父母身邊去,從此天各一方,不準她再探望。
拚了半條命得來的孩子,犧牲了事業精心養育的孩子,她怎麼可能送給彆人?
這時,剛洗完澡出來的項澤川接到了同事打來的電話,說下午有個客戶來訪,讓他回一趟公司。
他掛了電話後,把換下來的一件襯衣隨意扔到沙發上,用主人對保姆說話的語氣,對她吩咐,“這件衣服幾萬塊買的,彆放洗衣機,給我手洗。”
說完,他管不了她什麼反應,拿著自己的手機和車鑰匙就匆匆出了房門。
她的目光落在他剛丟下的這件襯衣上,怔怔的有些發神。
十幾秒後,她拿過茶幾上的一把剪刀,毫不猶豫的將他這件昂貴的襯衣剪爛,動作不急不緩,表情冰冷麻木。
就像在做手工剪紙似的,剪了一刀又一刀,直到最後把他襯衣剪成了一塊塊破碎的布條,再全部扔進垃圾桶!
項澤川的一句話徹底驚醒了她,那就是,即便起訴離婚,法院也不會把孩子判給她一個冇有穩定收入的家庭主婦!
為了得到孩子的撫養權,她深知,接下來的重中之重是找一份工作,重新迴歸職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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