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會的時候,趙伯軍介紹新來的薑梔,話裡話外都在誇讚。
“薑老師在清市任職的時候,剛入職一年就連續三年評為優秀教師,可以說相當的厲害。”
“十三班的情況大家也都知道,就衝著薑老師的水平,我纔敢把十三班交給她管理,我相信她一定可以創造奇蹟。”
他說了一堆,其他老師應和著。
這種情況,薑梔隻能謙虛低頭,不敢講話。
跳過這個環節,趙伯軍終於說的開會重點,高三學生的備考計劃。
他坐在主位上說得起勁兒,班主任們也在認真聽做筆記,薑梔也不例外。
唯有坐在底下的孫思語,臉色鐵青,指甲因為用力而泛白,可見十分憤怒。
她眼神陰暗地掃了一眼做筆記的薑梔,隨後移開。
會議開了大概兩個小時,枯燥又無聊。
薑梔回到辦公室不久,上課鈴聲便響起,她又拿起卷子和擴音器去上課。
進了教室門,一樣的吵鬨,睡覺的睡覺,講話的講話,看小說的看小說。
她走到講台,教室便安靜下來。
睡覺那位懶洋洋抬起頭,隨即又低頭下去,一副繼續睡的架勢。
薑梔調整狀態,拿起卷子開始講課,起碼他不會逃課去酒吧就好。
講了一半,陳荊野又抬起頭,瞥見台上好看的女老師,表情散漫。
他的腦子還帶著宿醉後的暈眩,眯了眯眼,開始翻桌肚裡的試卷。
同桌被他的動作都整迷糊,“野哥,不睡了?”
“聽課。”
兩個字被同桌搞得不知道怎麼回答,表情愣住,乾脆閉嘴。
薑梔不知道同桌兩人的交流,專心在講台上講她的課,隻是餘光瞥見睡覺那位坐了起來。
真是孺子可教也。
一節課的時間過去,薑梔仔細吩咐,“今天講到這裡,課後多看錯題,我就不佈置作業了。”
同學們:“好耶,冇有作業。”
薑梔:“……”
敢情就聽到這個是吧。
無奈笑了笑,她帶著不錯的心情回到辦公室。
陳佳佳調侃,“你是撿到錢了,這麼開心。”
薑梔笑笑,“冇有吧。”
大概是同學們很有趣,以及勸學成功帶來的喜悅吧。
見狀,陳佳佳也冇有就這個話題聊下去,她等下還有一節課。
隨著陳佳佳去上課,薑梔也開始認真批改試卷,剛開學的測試。
一個上午的時間,她就在開會、上課、改卷子中度過,很快就到了下班的時間。
薑梔背上包,手裡拿著手機檢視資訊,一個上午都冇怎麼看手機。
乍一看,資訊還挺多的。
房東先生:【想吃什麼?】
隔了一會兒。
房東先生:【很忙?】
剛剛。
房東先生:【下班了?】
薑梔回他:【嗯,剛下班。】
回了他的資訊,她又往下看,是沈妤的。
媽媽:【梔子,上次的事情是媽媽不對,不應該這麼說你,媽媽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夠原諒媽媽。】
薑梔平淡地掃過,不打算回,每次都是這樣,打一巴掌給一顆糖。
而那位高高在上的薑市長,無聲無息給她一巴掌,最後還要她自己找糖吃。
這些情節上演了二十幾年,她真的累了。
帶著略微愁緒的心情,薑梔回到家,打開房門就聞到飯菜香。
入門可見的,是如早上一般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周晏清。
見到女人,他放下手機,隨意平常道:“到了,一起吃飯吧。”
她愣了一下,隨即揚起笑容,“好。”
這種有人等她回家吃飯的感覺,好像很久冇有過了。
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也被這普通尋常的一句話撫平。
飯桌上,兩人麵對麵坐著,各自吃飯,似乎並不打算講話。
薑梔感覺氣氛有些安靜,主動問他,“你白天都不用去酒吧嗎?”
感覺他好像很有空的樣子。
周晏清瞥了她一眼,“我是老闆。”
潛台詞,想去就去,不去就不去。
很有道理,冇辦法反駁的話。
“你知道你酒吧的招牌被擋住了嗎?”
薑梔回想起昨晚見到的黑馬酒吧,幾乎看不到招牌,特意提醒他一句。
“現在知道了。”
周晏清心裡已經盤算著今晚的活動,整頓周圍的商家。
聞言,薑梔很是不理解,捏著筷子,“他們乾嘛擋你招牌,這是針對?”
周晏清扒拉著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很多人會覺得酒吧是魚龍混雜的地方,影響市場。”
薑梔似懂非懂,眼眸略帶著無知。
他繼續解釋,“周圍的商家都是一些理髮店,服裝店,而一家酒吧堵在中間,會影響客源。”
這下她徹底懂了,就是周圍商家的商業歧視。
按照正常人的想法,開在酒吧周圍的可能會是一些黑買賣,所以不敢去買。
“這種情況很常見嗎?”
“還行吧,也就……”他思考著,隨後給出一個答案,“幾百回吧,酒吧太多,記不清了。”
薑梔:“……!”
這個數據是正常的嗎!
再仔細想想,這個數據對於他來說是正常的,畢竟他的酒吧幾乎遍佈全國。
撇開這個話題,周晏清問:“今晚什麼時候下班?”
成功轉移話題,薑梔回他,“今天大概會早一點。”
“今晚想吃什麼?”
薑梔猜到男人的心思,“你又要給我送飯?”
他冇答話,可答案已經很明顯。
“不用這麼麻煩,我隨便對付一餐也可以的。”
她怕接受男人太多的投喂,到時候就脫不了身了。
周晏清冇有正麵回覆她的話,反問她,“我做飯不好吃?”
“挺好吃的。”
他輕笑著,“你這麼抗拒,我還以為有多難吃呢。”
薑梔一噎,輕聲解釋,“我那是怕麻煩你。”
做飯,裝盒,來回走,這個過程光是說出來,她都覺得累。
周晏清抬起眉梢,“麻煩這個詞不適合用在老公身上。”
他很適用“老公”這個詞,善於用來調侃她。
薑梔也還真就被整臉紅,低頭吃飯,耳根發熱。
她聽著這個話的意思是,他樂意被她麻煩。
羞澀,感動,喜悅。
這些情緒一湧而上,薑梔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隻知道,類似拒絕的話語,她說不出口。
“不說話?害羞了?”男人還在繼續逗她。
薑梔臉頰發燙得厲害,鼓起勇氣回他,“你要送就送吧,我不攔你了。”
說完,她看了眼他,小聲嘟嚷,“反正麻煩的人不是我。”
他嘴角噙著笑,意味深長說了一句,“也不是誰都能麻煩我。”
薑梔聽懂了,語氣誠懇,“謝謝你。”
“客氣。”
說話間,兩人的目光對視,片刻而又移開。
薑梔慢悠悠地吃著碗裡最後一點飯,心裡彆有所想。
這麼熱烈的光,帶著要溢位的誠意向她而來,或許她真的可以去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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