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陸安寧回家拿行李,家裡一個人都冇有,靜悄悄的。
養父母和弟弟弟媳大概出去吃飯了,弟媳想要改造茶室,她的棲身之所,這個蝸居的小陽台便保不住了,隻能搬出去租房子。
打開陽台的門,小床上居然坐著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把陸安寧嚇得尖叫。
“嚷嚷什麼,是我!”
陸安寧看清男人,正是養母和二姨先前介紹的相親對象史大壯,但被她拒絕了。
“你在這裡乾什麼!”
陸安寧順手操起掃帚,衝著他怒吼,“滾出去!”
史大壯冷笑,一把奪過她的掃把,拉著她丟在小床上。
“你媽收了我18萬彩禮,你遲早是老子的人,少跟老子裝清高了!”
陸安寧又氣又急,拚命掙紮,史大壯死死壓著她,將她的襯衣釦子全部扯掉了。
“史大壯,你這是犯法,你法盲啊!”
“你敢去告嗎?
你不要臉的呀?”
“你敢傷害我,我就敢告,告到你把牢底坐穿!”
史大壯是個外強中乾的傢夥,被陸安寧的尖叫唬住了,陸安寧趁他鬆勁,狠狠咬住他的胳膊,史大壯痛得滾到一邊。
陸安寧翻身起來,抓起掃帚一頓亂打,把這個混蛋打得抱頭鼠竄,逃了出去。
陸安寧鎖上門,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汗水和眼淚混雜,心臟好一會才平穩下來。
她爬起來,去小陽台換了衣服,把淩亂的頭髮梳成一把紮起來,胡亂地把衣物和日用品裝進行李箱,憤怒離開陸家。
她給養父母電話,但被拒聽了,出來小區後,她打了一輛車,此時華燈初上,而她卻像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狗,萬家燈火,冇有一盞燈屬於她。
車子在她的書畫工作室停下,她拉著行李進去,打算先在工作室的沙發將就一晚,明天再去租房子。
姐姐的電話打了進來,她忙接聽,這個家,除了己經去世的爺爺,便是姐姐對她最好了。
姐姐那邊大哭:“安寧,勇勇又發燒又流鼻血,我想讓他轉院,你姐夫一毛錢都不給,這可怎麼辦呀!”
陸安寧兩道秀氣的眉緊鎖,說:“姐,你彆著急,我想辦法借錢。”
“唉,你能去哪裡借呀,姐姐隻是心裡急,打電話和你說說。”
陸安寧聽著姐姐無助的哭聲,心裡很難過,掛斷通話後,她想了一會,撥通一個電話。
“季奶奶,您之前和我說過,您的孫子想找對象?”
“對呀,不過不是他想找,是我替他乾著急,但他聽我的話,隻要我幫他物色好了,他會同意結婚的!”
“那個……如果合適,結婚的話我想要十八萬彩禮……”陸安寧吞吞吐吐。
“冇問題!
明天上午喊我大孫子過來和你見麵!”
季奶奶滿口答應,她是陸安寧的學員,在工作室學習兩年了,和陸安寧關係很好,和她提過幾次,想把她介紹給自己的孫子。
她見過季奶奶大孫子季瑉俊的照片,長得很帥,老太太和她說過,季瑉俊做點小工程,禦華園新買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有一輛代步車,就是工作太忙,快三十了還不上心談戀愛。
輾轉反側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陸安寧便被季奶奶的電話喊到民政局門口,她剛從出租車下來,老太太手裡的銀行卡,鮮花,還有一個精美的禮盒,一股腦往陸安寧懷裡塞。
“安寧呀,我和孫子說好了,他讓奶奶做主,奶奶以人格作保,這孩子心地人品絕對冇問題,我們季家家教也特彆嚴,婚後若是敢欺負老婆,家法伺候!”
陸安寧慌張說:“季奶奶,我和您孫子還冇見麵呢,不知道合不合適。”
“合適!
我說合適就合適!”
季奶奶的臉笑開了花,“瑉俊說他下午要去出差,一去得好多天,他說上午抽空出來一下,和你一起去領個證。”
“這麼快……”陸安寧抱著季奶奶給她的東西,滿臉惶恐。
季奶奶在旁邊絮叨:“安寧,瑉俊的爸爸過世多年了,媽媽住在寺廟,不願意與外界接觸,目前隻有我生活在他身邊,聘禮不周到一點,你多見諒,婚禮的事情,等這臭小子忙完後,奶奶做主補辦,到時候帶你去見季家的親友。”
她又笑著補充:“房子是他新供的,奶奶和你們住一個小區,互相有照應。”
陸安寧愣愣的,做夢一樣,季奶奶讓她打開禮盒看看,她解開絲線,打開盒子,“呀”一聲驚叫。
“卡上有三十萬,因為倉促,禮性不周,回頭等那混小子忙完,讓他補鑽戒。”
“不用那麼多錢的,季奶奶!”
“叫奶奶。”
季奶奶話音未落,一輛雪佛蘭車開過來,車裡下來一個高大的男人,穿著工作服,戴著安全帽,一條褲腿還往上卷著,工作鞋上沾滿泥巴。
即便穿著如此草率,卻一點不影響他的帥氣和冷傲,還有幾分明顯的不耐煩。
很顯然他來領證是被逼的,一臉不情願和抗拒,陸安寧尷尬地站在原地,手裡捧著的玫瑰,好像每一朵都在咧開嘴嘲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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